終究是說出來了。
少年笑得很純真，神情很認真。
沈運銘點了點頭，釋然。
「那就好……那就好！」他不斷重復著「那就好」三個字，欣慰到了極點。
只要沈君安對沈君默沒有那種感情，事情就好辦多了！
沈運銘松了一口大氣。
沈君默卻打了個趔趄！
男人幾乎倒下。
可他不能倒下。
他只是掐緊了自己的掌心，用力掐，死命掐。
很疼。
是真的，不是夢。
君安真的不要他了。
男人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死灰一般的白……
君安不要他，父親歡喜了，君安也放心了吧？
那麼他呢？誰為他想過？
曾經，他以為，無論怎樣，君安會和他站在一邊，君安會陪著他！
可他錯了。
他注定孤苦。
「沈君默，你听清楚了嗎？！」這時，沈運銘看向了他，「君安已經表明態度了！他對你沒有那種見不得人的感情！你不許逼迫君安，從今以後，安分點。」
「逼迫？」沈君默冷冷一笑，「是逼迫嗎？君安分明是心甘情願的。」
「胡說八道！」沈運銘一掌拍在了一旁的書桌上，「我的兒子，我自己還不了解？！我說君安不喜歡你，那就是不喜歡！你最好接受現實，把你那些不該有的骯髒心思都收起來！」
「骯髒？」沈君默以食指摩挲著精致的薄唇，回味著沈君安的味道，「父親覺得骯髒嗎？可我偏偏很喜歡呢！忘了告訴父親，其實……我和君安已經親密到你無法想象的程度了。所以，就算父親再不同意，也改變不了事實！」
「父親就不問問君安……他和我都做過什麼事嗎？接吻，擁抱，甚至在床……」
「別說了！」沈君安氣急敗壞地打斷他，「我已經忘了。」
「原來，君安這麼快就忘了。」沈君默的嗓音輕飄飄的，「可我記得呢。」
「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沈君安的心髒一緊，呼吸一窒。
沈君默的痛苦，他看在眼里，又怎麼會不難過？！
他也疼啊。
可他又能怎麼辦？！一邊是父母，一邊是哥哥！
他只能把對哥哥的感情都收起來。
為了不讓年邁的父親傷心，他願意忍受一切痛苦。
「安兒，你還記得嗎？」沈君默緩緩坐下，開始回憶，「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八歲。」
「那時，你父母雙亡，你脆弱得像個一捏就碎的泥女圭女圭……」
「你縮在父親的身後，我看見了你。瘦瘦的，小小的，眼神很清澈。」
「第一次見你，我抱了你，你怕得不停顫抖。我告訴你，不要怕……從今以後，我都會保護你。」
「幼時，那些孩子喜歡成群結隊地欺負你！我氣不過，就和他們打起來，臉上被抓得全是血……回家之後，就騙父母說是路上摔倒了，挨了一頓臭罵。」
「你喜歡吃甜食，尤其喜歡吃草莓蛋糕。我第一次學著做，卻不會使用烤箱，炸了家里的廚房……」
「你夜里怕黑，你最怕打雷，雷雨夜里，哥哥經常抱著你，哄你睡覺……」
「這些，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