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說話。
厲深不介意,只是接著道︰「和你一起吃飯,一起在我的調劑室調制香水,送你回家,送你香水,近距離看你臉上的情緒……」
黑夜就是喜歡把人的感知都無限放大,白筱黛此刻很痛苦,也越來越難受。
通話中,一直是厲深在說話,聲音如小溪流,平緩安神。
可是白筱黛還是哭了,因為自己明天就真的要奪走他的生命,沒有後退的余地。
「你哭了嗎?」厲深听著那邊壓抑著,但清晰的傳來的抽泣聲。
白筱黛死死的忍著,說了句︰「沒有。」
「真好。」厲深這是真心的笑出聲︰「我知道自己明天離開j國,總會有人不舍得,但你的不舍真讓我意外。」
她緩緩蹲下,啟唇︰「我們明天還要見面嗎?」她忽然不想親自動手了,她真的好害怕。
「當然見啊,林徊不會食言,我也不會。」
白筱黛將頭埋到自己膝蓋,深呼吸後道︰「謝謝你喜歡我。」
「這件事,已經有人替你謝過了,所以不用再說。」厲深淺笑︰「你應該知道的吧,那天把林徊狠狠揍了一頓的人是我,而且那家伙明顯是一直以防守為主,目的就是用實際行動報答我對你的喜歡,很慶幸,這男人足夠愛你。」
她無聲的哽咽。
但是從她的呼吸里,厲深還是听得清楚。
所以,他再開口道︰「明天不能放我鴿子,否則我就上你家來找你了,行了,很晚了,晚安白筱黛。」
電話掛斷了,白筱黛將手機擱在地下,緩了呼吸卻不能緩解心里壓抑的情緒,所以她濕潤著眼眶給林徊打電話。
她需要他,特別的需要。
她懂這世界上,只有林徊是她白筱黛的解藥。
她是他的糖,他何曾不是她的呢?
「喂?」林徊的聲音透過電流傳過來,有光一般的明朗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度,且清潤好听。
白筱黛忍不住抽泣起來,毫不掩飾的。
林徊沒有問原因,抿著薄唇靜靜的听著,這個電話他一直在等,他知道這女人一定會害怕。
白筱黛像個孩子一樣哭得一抽一抽的。好不容易停下來了,她沙沙啞啞的開口道︰「林徊,我錯了,我好想你,我不該不听你的話,對不起。「
對不起好幾次讓你生氣,讓你憂心,口口聲聲說著自己可以,可是現在卻在這里找你哭訴。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因為哽咽斷斷續續的︰「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每一次爸爸的忌日我都痛不欲生,他在我的眼前倒下的情形一遍一遍的在我的腦海里重現,每一遍都凌遲著我的心,他那麼要面子執拗的一個人,每一次都為我拉下臉皮哄我,逗我開心,所以我鼓勵自己一定要為他討回公道,一定要卸下自己的怯弱……可是,林徊,我……「
說到這里,白筱黛說不下去了,癱軟的坐在涼涼的地板上,頹然萬分。
「別害怕,答應我不哭了,你哭得我心都亂了。「
「我不哭。「
林徊听著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心疼無奈的低笑︰「沒事,害怕就換別的方式,你不用承擔這份恐懼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