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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沒完

秦妙言撥開人群,蹲下來為那暈倒的夫人切脈,神色凝重,「可有哪位能將這位夫人抬到內室?」

「我來吧。」

此言一出,便見有個衣著利落,頭挽單髻的瘦高女子矮身將華裳夫人抱起。

在一側小廝的指引下,竟然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那夫人輕輕松松背到了內室的榻上。

秦妙言沒注意跟進來的是誰,切脈之後立即從袖中拿出針包,扎在華裳夫人頭頂的幾個穴位上。

「這位夫人如何?」有陌生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嘶啞。

秦妙言看了他一眼,是個身著灰黑色斗篷的男人,「沒什麼大礙,是急火攻心。」

又起身吩咐小廝去拿紫雪丹。

「用我的吧。」男人聲音很低沉。

斗篷大到遮住他的整張臉,只露出一角剛毅的下巴和蒼白的薄唇。

秦妙言也不多問,接過他遞來的藥壺。

藥壺做的很精致,像是羊脂白玉制成的,上面雕刻著一副秀麗的山水畫,一看便是價值不菲。

紫雪丹氣味芳香揮散,很快華裳夫人便悠悠轉醒,「我……我這是怎麼了?」

「夫人是氣急攻心,暈倒在我家的藥堂,現下已經無事了。」秦妙言語氣柔和。

華裳夫人身邊的丫頭紛紛圍上來。

「夫人,你別難過了!我們回去同老爺說!」幾人嗚嗚哭著喊道。

……

秦妙言一抬頭,適才那幫她的男人不知何時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轉頭問一邊的當事人悅大夫。

薛大夫嘆了口氣。

原來是這位魏夫人的女兒面上生了瘡疣,一開始找的是鎮上仁醫堂的大夫,後來又找了東昌府有名的趙大夫和劉大夫。

可惜這三位大夫的治療效果平平,並沒有給魏小姐將病治好。

魏夫人沒有辦法,又听說回春堂的薛大夫對瘡癰疥疽的治療頗有心得的,便只好回過頭來尋薛大夫開了藥給女兒調理。

誰知這藥管用是管用,可惜不過幾日竟然又復發,且新生的瘡疣比之前還要多!

眼見女兒在家對鏡落淚,疼愛女兒的魏夫人只好多次上門來求薛大夫重新治療,然不知為何,這幾次的藥治療效果竟都不是很好。

這次魏夫人本是來尋薛大夫討說法,薛大夫怕自己醫術不精延誤了那魏小姐的病,只好要魏夫人去別處尋醫問藥。

魏夫人一時焦心難過,連日來又不曾好好休息過,這才氣急攻心以致暈倒。

「這可怎生是好啊!」薛大夫在一邊連連嘆氣。

秦妙言想起來了,原來那日在老太太的壽宴上,一直緊盯著她的女子,就是魏小姐。

她心中微微一動,這病,她正巧會治。

並且若治,亦很是得心應手。

與水針相對的’火針’,正巧是這瘡疣的克星。

可火針的治法卻也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受得了,更何況魏小姐還是個嬌滴滴的閨閣女子。

從前,她給人就用過火針治病,扎完後那姑娘掉了大半天的淚,說像是去了她半條命。

「請秦掌櫃回來好生處理此事。」末了,秦妙言囑咐道。

不是她不想治這病,只是若直接對魏夫人說開,恐怕人家都不會信她。

秦妙言思忖了片刻,決定靜觀其變。

不過既然那魏小姐起意了,這事就好說。

…………

馬車中十分寬敞,單髻女子和沉默不語的侍衛一同侍候其中。

男人將灰黑色的兜帽取下,露出一雙狹長的鳳眼,仿佛有些疲憊,他靜靜地靠在車壁上,一語不發。

「公子,這次回去之後,您還是好好休息吧,」單髻女子撇嘴道︰「您本就身子不好,還為了查那倆姓何的來回奔波,若是被夫人知道,還不知要心疼成什麼樣呢!」

「莫語,藥可藏好了。」

公子沒有回答單髻女子的話,倒是問了她這一句。

莫語不情願的嗯了一聲,繼續說道︰「屬下就說何有德何有仁兄弟定是和何太師沒有什麼關系,公子您偏不信,非要來跑這一趟!」

公子和那侍衛都不出聲,莫語又自顧自道︰「現下公子又在路上傷了風寒,若是不被夫人發現也就算了,若是被夫人發現,她非得打死我不可……」

還是沒人說話。

莫語卻不覺尷尬,伸手為公子倒了杯熱茶,笑嘻嘻的遞到他面前。

公子斜了莫語一眼,沒接。

莫語咽了下口水,縮回脖子去,灰溜溜道︰「好好好,屬下不說話便是!」

那公子面色才好些,問一旁的侍衛。

「默言,你怎麼看這事?」

「青州是何氏的本家,這次青州之行,的確是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何氏兄弟與何太師有任何關系。」

默言頓了頓,又道︰「若不是何太師真的和何氏兄弟沒有關系,便是何氏兄弟隱藏的太好。」

「但屬下私以為,何太師素來自矜自傲,是看不上何氏兄弟的;而何氏兄弟則向來卑鄙無賴,頂著自己何氏的姓氏私攀何太師也不是沒有可能,何太師卻未必看得上他這小小知州。」

可他們畢竟都姓何,而他也畢竟姓蕭,如今朝堂中何蕭不兩立,要他不得不懷疑何氏兄弟暗自聯絡盛京的動機。

若他們是何太師派來監視他的……

公子接過默言遞過來的茶,莫語在一邊翻白眼︰「公子想那麼多作甚,左右那倆兄弟的狗屎腦子吐不出牛屎來!」

莫語說的輕松,可公子知道,那只是表象,從一介商賈爬到蘭陵知州的那個位置上的人,絕不會那麼簡單。

「魏夫人如何了?」公子問莫語。

莫語答道︰「听說是魏小姐病了,具體什麼病也沒多問……啊不對!」

公子微微皺眉,「說。」

莫語吞了吞口水,「公,公子,你的紫雪丹好像,好像落在那位姑娘手中了。」

秦妙言從回春堂出來的時候,茯苓神神秘秘的塞給她一樣東西。

手中冰冰涼涼,秦妙言上了馬車才看清楚,原來是那只精致的羊脂玉藥壺。

「嘻嘻,姑娘,我看著藥壺貴得很,不如我們將它賣掉,也是一筆不小的錢!」

適才他們出來的時候,那公子已然離開,茯苓這才順手將藥壺揣在了壞中。

秦妙言抬手賞了她一個爆栗︰「你這丫頭,這是人家的東西,我們怎能私自賣掉?」

「那,那公子一看衣著不凡就不差錢,這小小藥壺罷了……」茯苓委屈巴巴的模著自己的頭。

秦妙言無奈,防止這丫頭再生出什麼「歹念」來,便打發了小廝將藥壺送回回春堂去。

這樣那公子若是來尋,也方便。

馬車一路是沿著西大街走,要路過鬧市,茯苓下去買了些物什才回來,錢用的是秦妙言的月錢,每月三兩,大太太倒是毫不吝嗇。

誰知這馬車走著走著,忽然听一聲短促的男人驚呼,緊接著便是車夫緊急扯韁繩的急促叫聲。

「姑娘,姑娘!」

「怎麼了?」茯苓探出半個頭來。

車夫苦著臉道︰「撞,撞到人了。」

秦妙言將車簾挑開,斜了眼趴在馬車前,卻一點事都沒有的男人。

「給他一兩銀子。」

車夫將應了個「是」便被人打斷。

「等等,撞了大爺我,一兩銀子就想打發了?」

四爪朝天的周進抬起頭來,無賴的臉上寫滿了兩個字。

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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