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發生的事情,霍瑜白和司墨都不知道,他們兩人帶著熟睡的兒子一路步行出宮。
司祁臻,司褚珩,司褚容,與他們一道走。
聶如意就走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到了宮門口,即將分別。
霍瑜白看向司褚珩和司祁臻,「今天,多謝祁王和珩世子了。」
司褚珩︰「不客氣。」
「四嫂,這只是舉手之勞,你回去之後,好生安撫一下兩位霍小姐吧,她們受了不少驚嚇。」司祁臻說道。
霍瑜白點頭,「會的!」
「還有……」司祁臻神色復雜,有些無奈,「其實我父皇一直以來都是很明智的,唯獨關于皇後和長公主的事會比較寬容,你別太難過了,也讓霍將軍別太介懷。」
霍瑜白心情復雜,不介懷是假的,她很敬重皇上,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個明君,還因為當初他對她的維護和關懷。
可是今天,確實讓她很難以接受。
皇後一開始沒有被揭露出來,沒有重罰可以理解。
但是長公主堂而皇之的下毒,堂而皇之的犯罪,皇上只是讓人打了一頓板子,真正的大事化小,帝王這樣的做法,讓忠臣心寒。
長公主犯錯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是沒有辦法,那是帝王,就算做法不夠公道,霍家也不能有意見。
「我會寬慰大伯的。」霍瑜白說道。
「這就好,你和我四哥早些回去吧,今晚夠折騰的。」
司祁臻說著,往自家馬車走去。
司褚珩和司褚容向司墨告辭之後,上了御親王府的馬車。
司墨和霍瑜白也帶著孩子上馬車離去。
等他們走了,聶家的馬車才不疾不徐的離開。
馬車里的聶如意,臉色相當難看,只是光線昏暗,聶鈞和挨了板子的聶勻滔沒有察覺。
「如意,以後不要再暗中針對霍瑜白了,你娘和你姐姐都沒了,你哥今天被打個半死,允涵直接被杖斃了,算了吧,別再折騰了,回頭把命給搭上。」
聶鈞語氣里透著滄桑和疲憊。
聶如意面無表情,「難道娘和二姐的死就算了嗎?」
聶鈞嘆息,「算了吧,霍瑜白是不是如瑾都不重要了,就算毀了霍瑜白,你娘和你姐姐也回不來了。
更何況霍瑜白現在有王護著,誰也傷不了她。」
聶如意沉默了,今天的事情,若是安排妥當,絕對能夠讓包括霍瑜白在內的霍家人痛不欲生。
只可惜,孟允涵和長公主都太過愚蠢,好好的計劃,安排得漏洞百出。
「爹,我不甘心……」聶勻滔聲音有氣無力,充滿了痛苦。
聶鈞心疼兒子,「為了小命著想,忍下這口氣吧。」
「可我不甘心……」
「……」
同樣不甘心的,豈止聶勻滔一人?
孟溪塵被打成重傷,妹妹孟允涵被杖斃,他更加不甘心。
司沁容三十多歲了,頭一遭被杖責,同樣不甘心,恨透了霍家。
作惡的不甘心,受害的也同樣不甘心。
霍家人鬧肚的委屈,全都憋在心里。
第二天一早。
司墨下朝之後就跟著司煌去了御書房,將前一晚發生的事情的另一半真相告知。
就算藍瀾是自己的母親,司墨也不打算姑息,只問真相,只要公道。
司煌听完司墨的話,面色明顯沉了,久久沒有言語,不知道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父皇可以找沛寧過來對質。」司墨沉聲道。
司煌復雜的目光看著他,「墨,皇後畢竟是你的母親,她若是不好,對你的前程會有影響。」
「兒臣不在乎!母後這些年越來越荒唐,她的所作所為讓兒臣無法理解,也無法體諒!身為國母,怎可如此歹毒?」
司煌嘆息,神色恍惚,「她以前不是這樣的,這些年,確實變了很多……」
司墨想到了過去的母親,他小的時候,母親是很溫柔的,很愛笑,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了,就算如此,在他心里,母親依舊是好的。
他們母子一直以來都是母慈子孝的。
直到六年前,在他心里對他很慈愛的母親,竟然做出了令他無法想象無法接受的事情,竟然枉顧他的自願,給他下那種藥。
事後絲毫不知悔改。
再然後,就是霍瑜白的出現,竟然對一個弱女子用刑,百般刁難就算了,還使用見不得人的手段。
他的母親,跟他小時候所認識的,完全就是兩個人。
「父皇,母後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溫柔賢良的母後了,兒臣對她已經不抱希望。
她一次次的傷害別人,一次次做出有違身份,有違道德的事情,不能再縱容了。
就算顧及皇家的顏面,父皇不能明著懲罰母後,背地里,也該給母後一些警告和懲罰。」
司煌心情復雜,嘆息,「來人!宣召皇後和沛寧公主!」
過了約模兩刻鐘,藍瀾和司沛寧一前一後到了御書房。
司沛寧今日的妝容有些濃重,盡管涂了胭脂,也能後透過眼底的紅血絲,看出她沒有休息好。
「臣妾參見皇上!」
「沛寧參見父皇!見過四皇兄!」
藍瀾和司沛寧行禮。
司沛寧屈膝的時候,膝蓋有些哆嗦,面上神色如常。
「都平身吧!」司煌威嚴開口。
「謝皇上!」
「謝父皇!」
司煌銳利的眸看向藍瀾,「墨已經將昨天的事情調查清楚,皇後,是你自己交代,還是要朕說出來?」
藍瀾眸光微閃,面色沉了沉,「皇上的意思,懷疑臣妾?」
「不是朕懷疑,是你的兒子懷疑。」司煌沉聲道。
藍瀾看向司墨,一臉失望,「你就如此見不得母後痛快?非要讓你父皇懲罰了母後,你才甘心?」
司墨面無表情,「三皇妹,將你知道的告訴父皇吧,告訴父皇,皇後是如何指使你算計霍家姐妹的!」
藍瀾驚詫,扭頭看向司沛寧,眼神犀利,這丫頭騙子竟然供出了她,好大的膽子。
「沛寧,難道你也要學你皇兄背叛母後?也要反過來針對母後?」
話語里充滿了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