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如意在司墨離開不過半刻鐘之後，也跟著回了宴會。
原本的好心情，在看見司墨專注地看著霍瑜白的時候，消失殆盡。
聶如意回了自己的座位，沒有戴面紗的她，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男子的目光。
她全都沒在意，面上始終一副清冷不可親近的樣子。
於慧敏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斜對面的司墨，唇角忍不住上揚。
過了約模半個時辰，在場的世家千金都已經表演完畢。
司煌沒有急著說出選誰做公主陪嫁，倒是提出，讓眾臣討論一下，該讓哪一位公主出嫁合適。
司煌有五個女兒，大女兒和二女兒都已經出嫁。
現在就養在皇後名下的三公主司沛檸，貴妃所出的五公主司靜檸，還有德妃所出的四公主司遠檸，待字閨中。
五公主司靜檸才十四歲，沒有及笄，不適合出嫁。
所以於鳳儀根本不擔心女兒被選中和親。
朝臣討論的，無非是讓三公主還是四公主出嫁。
「皇上，西楚國誠意和親，我北胤朝也該帶著最大的誠意。三公主雖然不是皇後娘娘親生，但養在皇後娘娘名下，算嫡出，派嫡出公主，才能彰顯我北胤朝最大的誠意。」禮部尚書盧倡沉聲說道。
「臣等附議！」不少朝臣附和。
藍瀾皺眉，「三公主雖然養在本宮名下，也算嫡出，但其生母出身低微，若是讓西楚王子知道，恐怕會心生不滿。」
「微臣贊同皇後娘娘所說。」榮安公藍溯附和，「三公主的身份有些尷尬，若是讓三公主和親，恐西楚國會多心。」
藍溯是皇後的哥哥，當朝國舅。
「三公主養在皇後名下，就是嫡公主，玉碟上，三公主就是皇後嫡女。」盧倡說道。
藍溯面色嚴肅，「玉碟上三公主是嫡出，可血緣上不是，血緣上，四公主身份更加尊貴。」
「身份上，現在三公主的身份尊貴。」
「恐怕西楚國王子更看重血脈。」
「那可未必，西楚國王子要娶，自然是娶現在身份最尊貴的公主。」
「……」
藍溯和盧倡爭論不休，各有各的道理。
這也是讓司煌糾結的地方，無論是三公主，還是四公主，都是他的女兒，讓誰遠嫁和親他都舍不得。
而且，讓三公主和親，皇後不高興，讓四公主和親，德妃不高興，他真是左右為難啊。
司煌拿不定主意，也就任由大臣爭論。
「西楚國王子想娶誰，也不能讓我們北胤朝單方面決定，對方也是要挑選的，現在選定誰和親，根本毫無意義。」司眸清潤的聲音說道。
一句話，爭論的藍瀾和盧倡禁聲了。
司煌看向司墨，「你的意思是，等西楚國王子來了，讓他自己挑選和親對象？」
「兒臣就是這個意思，給對方選擇權，就是北胤朝給西楚國最大的誠意。」
司煌暗暗點頭，心里認可，「那王覺得，陪公主出嫁的世家千金，是否也該由西楚國王子自行選擇？」
「這個不可，既然是和親，那就應該公平，和親的條件是西楚國提出來的，北胤朝很被動。
若是和親人選和陪嫁人選都由西楚國來挑選，就顯得北胤朝太好說話了些，說得難听點，太好欺負了些。
所以，我們北胤朝也該佔據一定的主動權。
和親人選由西楚國決定，但是陪嫁的人選，該由我們北胤朝決定。
兒臣還考慮到一點，西楚國王子娶了我北胤朝的公主，又要納大臣的女兒為妾，目的何在？
若是公主和世家貴女遠嫁他國，將來為了一個男人爭風吃醋，貴女的家人會如何想？
還有，若是陪嫁的貴女得寵，西楚國王子對北胤朝有所圖謀，與貴女的父親，也就是我們北胤朝的大臣勾結，那後果不堪設想。
兒臣不是懷疑大臣的忠誠，而是防患于未然。
所以，和親人選由西楚國決定，但是陪嫁人選，得由我們北胤朝來決定。
陪嫁的貴女，她們的父親官職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父皇可自行斟酌。」
司墨的話，完全入了司煌的心，司煌陷入了沉思。
靜靜听著的霍瑜白，都差點替司墨鼓掌了，這男人一番說辭，基本讓皇帝打消了讓霍家女出嫁的想法。
畢竟他們霍家是武將，手中是有兵權的。
霍家女嫁入他國，是最不明智的，也是最容易引起皇帝猜疑的。
她的兩個妹妹安全了。
霍瑜白暗暗高興，霍家人也暗暗松了口氣。
而在場的，官位高的，都暗自慶幸。
他們並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遠嫁。
一來舍不得，二來不僅不能為家族謀取利益，還容易讓皇上猜忌，引來禍端。
司煌思量了半天，心里大概已經有數了。
「就按王說的，回頭，三品以下五品以上的大臣，將未出閣女兒的畫像送進宮，讓皇後選出陪嫁人選。
至于由哪一位公主和親，等西楚國的王子到了，讓西楚國王子決定。
今日的宴會就到此為止吧，都回去吧。」
司煌話落，起先離開。
眾臣忙行禮，「恭送皇上！」
藍瀾並沒有急著走，離了座位，沉著臉走向司墨，看透一切的眼神，「你還真是愛屋及烏！」
原本今天，她是準備提議，讓霍家的雙胞胎做公主陪嫁的，沒想到，她的兒子一番說辭，讓霍家女完全排除在陪嫁女之列。
司墨神情冷漠，看藍瀾的眼神毫無溫度，「父皇認可本王說的，說明本王說的有理，皇後若是不滿，可向父皇進言。
還有，皇後被罰禁足三月，今日出現在宴會，已經很不妥當，皇後以後可別亂跑才是。身為一國之母，應該重視規矩，以身作則。」
藍瀾被氣得臉色鐵青，這就是她的兒子，她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精心教養的兒子。
如今是處處與她作對，對她這個母親絲毫尊重都沒有。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霍瑜白，是霍瑜白害得他們母子徹底決裂。
藍瀾心中痛恨，冰冷的眼神看向霍瑜白，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紅顏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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