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瑜白見司墨久久不說話，覺得狐疑，「怎麼了？」
司墨沉默，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難道問她當初被人那什麼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爹爹，你是不是要跟娘親告白，但是又不好意思？」霍煜祺歪著小腦袋問，漆黑水靈的大眼一瞬不瞬地看著司墨。
司墨糾結半天問不出口的話，因為兒子的打岔，徹底問不出口了，無奈一笑，「或許你瑜姐姐說得對，你該上學堂了。」
霍煜祺癟嘴，小臉一下就垮了，「你們合起伙來欺負我！」
霍瑜白笑，「就欺負你！」
「明天就送你去宮學。」司墨說道。
霍煜祺郁悶，好心情一下就沒了，低垂著小腦袋不說話。
「祺祺，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家了。」
霍煜祺悶不吭聲，嘟著小嘴，拿著玉佩起身，往躺椅上走去。
背對著霍瑜白和司墨躺下，擺明了不想搭理人。
霍瑜白和司墨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五歲的女乃女圭女圭，脾氣還不小。
司墨走到霍煜祺身旁坐下，笑了笑，「怎麼？又想賴在這里不走？」
「我不要上學堂。」霍煜祺悶悶道，「爹爹是騙子，明明答應過不讓我上學堂的。」
「祺祺，上宮學很好玩的，你能有很多小伙伴，每天一起上學下學，還可以去看望皇爺爺。」司墨好言勸說。
「我不要小伙伴，我只要弟弟妹妹，你們給我生弟弟妹妹，我就去上學。」
司墨︰……
這小家伙，還知道講條件。
「祺祺，快跟你爹回去，不然我打你了。」霍瑜白板著臉道。
霍煜祺嘟嘴，「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去學堂，除非有弟弟妹妹。」
霍瑜白心塞，「你們父子倆聊吧，我到門口吹吹風。」
轉動著輪椅，往外去。
紅葉和紫竹搭手，幫助她離開房間。
「祺祺，弟弟妹妹不是說有就能有的。」司墨無奈道。
霍煜祺翻身坐起，鼓著腮幫子，「你和瑜姐姐不親親，不拜堂，不一起睡覺，當然不會有弟弟妹妹。」
司墨︰……
看著模樣可愛的兒子，心情無以言說……
「爹爹，我想要你娶瑜姐姐，瑜姐姐很好的，她有時候脾氣不好，也是因為沒男人寵她。如果你喜歡她，你娶她，她就會溫柔的。」
司墨︰……脾氣不好是因為沒男人寵？這是什麼邏輯？這孩子腦袋瓜里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呀？
「祺祺，有些事不是像你說的這麼簡單，我與你瑜姐姐認識不久，算不上了解她，她也不了解我，不能很隨意就在一起，你懂嗎？」
霍煜祺搖晃著小腦袋，漆黑大眼懵懂，「不懂！我第一眼見爹爹，就認定爹爹是我爹爹。爹爹見了瑜姐姐，為什麼不能一眼就認定她是你娘子？」
司墨無奈，這叫他怎麼說？
「祺祺，大人的事很復雜的，我與你瑜姐姐只是朋友，至于未來……若真的有可能在一起，需要克服很多的困難，或許，還會失去很多東西。」
「失去什麼？」
司墨笑得無奈，大掌揉了揉霍煜祺的腦袋。
「出身皇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想要得到些什麼，就得拿某些東西來交換。可能是權勢，可能是自由，可能是未來。
皇子和公主的婚姻，有時候是穩固皇權的籌碼，有的時候，是換取利益的籌碼。
人人都覺得我很風光，可事實上不是，我想娶誰，自己都做不了主。
若是惹怒你皇爺爺，你瑜姐姐就只能是別人的，懂嗎？」
霍煜祺听得糊涂，唯一知道的，爹爹不能娶娘親，心里失落，悶不吭聲了。
司墨輕聲嘆息，將霍煜祺抱進懷中，「跟爹爹回家吧。」
「爹爹，真的不能娶瑜姐姐嗎？」
司墨抿唇，「可能……娶不了。」
至少現在娶不了。
霍煜祺仰起頭，漆黑的大眼看著司墨，「爹爹，我叫霍煜祺，霍瑜白是我娘親，真正的娘親。」
司墨怔愣，這……霍瑜白，霍煜祺……
「霍瑜白就是你的那個干娘？」
霍煜祺搖頭，「不是干娘，是親娘，對不起爹爹，我騙了你，我有娘親的，霍瑜白就是我娘親。
我和娘親，還有師公，我們住在山上。
娘親脾氣不好，凶巴巴的，師公說，那是因為娘親沒有男人寵愛，所以凶。
師公還說，我是娘親的拖油瓶，因為我，娘親才沒辦法嫁人。
我和師公離家出走，想給娘親找個相公。
我遇見了爹爹，我喜歡爹爹，所以……可是爹爹不能娶娘親，那爹爹就不能是我的爹爹，是別人的爹爹。」
霍煜祺吸了吸鼻子，哽咽，「我不該欺騙爹爹，對不起爹爹，我不要跟你回家，我要跟娘親在一起。」
司墨渾身僵硬，祺祺竟然是霍瑜白的兒子，親生的……她當年懷孕的事是真的……那……
霍瑜白到底是不是當年的那個女子？
祺祺會是他的親生兒子嗎？
司墨的內心激動，又有些害怕，害怕最後空歡喜一場……
「祺祺，你先自己待一會兒，爹爹有些話想問你娘親。」
霍煜祺悶悶地嗯了一聲。
司墨抬手替他抹了下眼淚，安慰了兩句，起身出屋。
霍瑜白坐在院中，目光望著天邊的殘月，似在走神。
紅葉和紫竹守著她。
司墨揮退了兩個女侍衛，站到了霍瑜白身後，推著她往隱蔽的地方走去。
霍瑜白扭頭看了司墨一眼，疑惑，「王爺，怎麼了？」
司墨沉默，到了隱蔽的地方，停了下來，神色復雜，「剛才，祺祺跟我說，你是她的親娘。」
霍瑜白愣住，沒想到兒子竟然主動交代了，「那個……抱歉，我……」
「這麼久了，為什麼不說？」
霍瑜白低下頭，「王爺知道的，我名聲不好，我不想祺祺受人非議。」
「難怪，難怪你與祺祺相處得那麼自然，難怪你敢凶祺祺……」
「對不起，是我騙了王爺。」
司墨沉沉地呼出一口氣，有些話，想問，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瑜白，今日，本王去了水月庵，調查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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