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說的什麼氣話?」司煌皺著眉,面色不悅,「不是不讓你交朋友,是讓你有個分寸,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司墨板著臉,「兒臣一直有分寸的。」
「你的分寸就是大庭廣眾之下,抱著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出入酒樓?」
「兒臣說了,是因為霍瑜白腿腳不便。」
「那也不應該!」
司墨沉默,無話可說。
司煌盯著司墨良久,面色稍微緩和,輕輕嘆息,「墨啊,你與霍瑜白做朋友,朕沒有意見,但是你記住了,你們只能是朋友。
你的婚事,不僅僅是家事,也是國事,你懂嗎?」
司墨心情復雜,緩和了語氣,「兒臣明白父皇的意思,但兒臣與父皇有不同的看法,兒臣的婚事,不能與國事混為一談。
兒臣若要娶妻,一定會娶個自己中意的,而不是父皇和母後單方面認可的,更不需要天下人認可。
娶個不中意的女人,多看一眼都覺得痛苦。
關于霍瑜白……
確實,她名聲不好,但這一切是誰造成的呢?
惡毒的人算計她!
不明真相的人們惡語中傷她!
她是無辜的,沒有犯錯,卻成了罪人,被那些惡毒的語言弄得傷痕累累。
有誰體諒過她的難處?
很多人覺得她不好,可有誰真正去了解過她?
有誰敢站出來說,了解霍瑜白?
那些辱罵霍瑜白的人,有真正認識她的嗎?
霍瑜白沒有參加過宮宴,及笄之前,不曾出現在世人眼前,霍家就是她的全部。
她長大第一次出遠門,是跑到水月庵去替病重的霍老夫人祈福。
這樣一個女子,人們不認識,不了解她,沒見過她,卻肆意的議論她,編排她,嫌棄她。
她一個與世無爭的大家閨秀,被迫離開盛京,遠離是非。
就算這樣,還是有人惦記著她,惦記著她母親留下的嫁妝。
所以她回來了。
六年了,流言蜚語看似離她遠去,可她回來的那一刻,人們又開始肆意的討論她,傷害她。
包括兒臣的母後,對一個得了風寒還在吃藥的弱女子動用私刑,讓她病上加病。
她走不了路,卻惦記著去給逝世的親人掃墓。
兒臣心里不是滋味,越是去接觸她,了解她,就越難受。
兒臣憐惜她,想要護著她。
兒臣想查清一切,給她一個公道,讓她活得堂堂正正,讓那些傷害她的人跪著懺悔。
目前,兒臣只一心替如瑾和霍瑜白討公道,其他的事,未曾考慮,也不想去考慮太多。」
司煌靜靜地听著,心態漸漸平和,有些理解霍瑜白的不容易。
「哥哥,你如何確定霍瑜白是被人算計的?如何肯定街上的流言都是假的?說不定就是那個霍瑜白在你面前裝可憐,故意……」
「閉嘴!」司墨冰冷的眸看向夏楠伊,俊臉沉冷,「今天是罰你跪,若是下次再口出惡言,本王定讓人打你一頓,綁起來扔回卞城去!」
夏楠伊委屈,眼淚簌簌地落,哽咽,「皇舅,你看表哥他……就會欺負我。」
司煌頭痛,「墨,楠伊是你的表妹,你讓著她一點。」
「兒臣話挑明了說,若是夏楠伊日後敢找霍瑜白的麻煩,兒臣不介意親自教訓她!」司墨沉聲道。
司煌滿心無奈,他這個兒子別的都好,就是太正派,太固執,一根筋,認死理。
「皇舅!您要替我做主!」夏楠伊癟嘴哭泣。
「父皇,夏楠伊身為皇家的郡主,一直是您嬌寵著長大的,兒臣覺得,夏楠伊理應為大胤朝做些貢獻,可以送到突厥去和親。」司墨說道。
「我不要!我才不要去和親!」夏楠伊激動,「我要做王妃!」
司墨冷眸睨著夏楠伊,「就算本王眼瞎,你也不可能是王妃!」
夏楠伊癟嘴,「嚶嚶……皇舅……」
「好了,別總是哭哭啼啼的。」司煌實在是煩躁,「皇後中意孟允涵做王妃,你想做王妃,找皇後。」
夏楠伊紅腫的眼看向藍瀾,「皇舅母……」
藍瀾笑得尷尬不失禮貌,「楠伊呀,你表哥很固執,你要做王妃,他同意才行。」
夏楠伊又看向司墨,委屈,「哥哥……」
「本王不瞎!」
「哥哥!你太欺負人了!我哪里不好?」
司墨目光上下掃視夏楠伊,「哪里都不好!」
「嚶嚶……皇舅……」
「父皇,祺祺還在家等著兒臣吃飯,兒臣告退!」
司墨轉身就走。
「下次把祺祺一起帶過來。」司煌說道。
「知道了!」
「……」
夏楠伊皺眉,「皇舅,祺祺是什麼人?」
司煌想到霍煜祺,慈愛地笑笑,「祺祺是你表哥的兒子,五歲了。」
「哥哥有兒子了?」夏楠伊聲音拔高,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我也就半年沒來京城,哥哥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兒子?」
「是真的,祺祺都五歲了,應該是六年前懷上……」司煌話語頓住,眉頭微微皺在一起,想到了什麼,看向藍瀾,神色復雜。
藍瀾疑惑,「皇上,怎麼了?」
「皇後,六年前,墨才十九歲,身邊沒有女子,你安排女子伺候他,他不願意,後來你就……那天,墨踫了什麼人?」
藍瀾臉色有些不好看,就因為這件事,兒子與她反目,她明明就是為了他好。
長大了,就算不急著娶妻,也該通曉人事。
「那天,墨中藥以後就離開了王府,臣妾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踫了什麼人。」
「那你說,墨有沒有可能是在那晚,與一個女子有了祺祺?」司煌猜測道。
藍瀾怔住,還真的有這個可能,「那,墨為什麼不將那個女子帶回來?就算身份低微,看在她生下祺祺的份上,也能給她個名分。」
「這個就要問墨了,大概有苦衷吧。」司煌輕輕嘆息。
「肯定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子!沒資格嫁入皇家!」夏楠伊氣憤道。
藍瀾心沉了沉,若是祺祺的娘出身真的上不得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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