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輕微一瞥下方血煞疆場,便渾身不得動彈。
韓晴不敢想象,若是深陷其中,面對千軍萬馬,刀劍無眼,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會不會直接暈死過去?
狼煙四起,北朝將士們拼命廝殺,為守護疆土!
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漫天的血氣。
入眼便是一片的血紅,肉末四濺,身軀四分五裂,稍不甚便會心魔驟生,下半輩子怕是永遠都忘不了此時的景象!
戰士們的咆哮聲,聲聲扯著心靈!
那一聲聲震天的鼓聲,撕要將天撕破!
只見下方一道道旗幟,一個個人頭竄動,隨後尸身立時被敵軍分離……
韓晴腦子里除了血和尸體,已是當機,全身不得動彈呆呆站在此地,心靈受到撞擊,一股快要讓人窒息的痛快要將她壓的喘不過氣來!
她哪怕是富可敵國又有何用?
老百姓的安穩,是將士無數血淚,尸骸而成!
忽地一雙大手緊緊將她握住,韓晴身子一顫,才回過神來。
驀然只覺臉上一片冰涼,明明不曾哭泣,淚早已不知何時流下……
她被封哀戚,有驚嚇亦有悲涼,有滿腔熱血亦有上陣殺敵的沖動!
她一介女子尚如此,身旁的男人又會如何?
韓晴扭頭看向林有天,只見他深邃的眸子,是令人驚駭的殺意,充滿力量又是帶著洶洶戰意……
韓晴心尖一抽,已是不願再看下方情形。
不曾到流雲縣之前,她或許不會阻攔林有天參軍,可今日一看,五味陳雜復雜又是驚懼。
她恨,可是她亦不想他有事!
身在沙場,不是開玩笑,每時每刻那都是做好身死的打算……
兩人不再停留,開始返程。
三天之後,已是臘月二十六,此時趕回奉州怕是來不及過年。
不過大戰當前,大伙也沒心思過年。
策馬趕去港口,豈料剛到鳳鳴州,城門已是關緊。
圍攏在鳳鳴州城門外的上千難民,拼命哀吼,祈求大開城門。當然也有不少者已是死心,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躺在地上。
叫喊的難民,戰爭災難讓他們瘋狂,互相推攘踩踏,已是死傷無數。
韓晴與林有天行囊還在城中,遲遲不得進城,心寒一片。
若說難民多,關門不得進入方可理解,避免城內百姓死傷無數,然三天之前,他們進城時,城池明明還能容納難民!
為何三日後,就不能進城!
此地的知府,真當不惜人命嗎?
難民越多無處可去,不能進城,等待這一幫人的十有**就是死!
林有天已是讓人去喚守城兵將開城門,少頃傳回來的消息只是可以放他們一行人進城,難民統統不得入城!
韓晴冷嗤一笑,怕是知道他們的身份,才得已進城。
若是尋常人等,也怕是會被拒之千里之外。
現在兵源緊缺的情況下,連那街頭瘋癲流浪漢都被拉去軍營充數,恐怕有點戰斗力的男丁都會把拉入軍營。
韓晴細心一掃四周難民,果然絕大多數都是婦孺老弱病殘。
恐怕知府就是因為如此,才拒開城門,一堆老弱病殘,留下來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