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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原形初露

「怎麼了?有哪里不舒服嗎?」司徒澈用手背探了探她額角的溫度,「沒發燒啊」

「也沒什麼,女子出嫁,難免有些想家的,你就當安慰我一下,抱抱我吧。」容楚楚拭去眼角的淚水,兩彎似蹙非蹙的淡眉下,是惹人憐愛的眼神。

司徒澈平日里有嚴重的潔癖,不肯輕易讓別人觸踫他的身子。

听到容楚楚有此要求,他猶豫了一番,想起那夜少女被救回來的時候那絕望的神色,司徒澈還是慢慢地伸出雙手摟住了她。

這個懷抱,虛無縹緲,好不真實,容楚楚的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肢,將臉埋在他的胸前。

對于這樣緊致的接觸,司徒澈不由得渾身難受。但是,一縷幽香慢慢地飄進他的鼻翼,融合在鼻息中,是一種很淡雅的香,卻充滿了野性和簡單的味道。

這個香味,好熟悉,好像那個人身上的味道

司徒澈閉上雙眼,那股迷醉的氣息再一次充斥著他的感官,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慢慢淡退,刺激起他一直想淡忘的回憶。他的懷抱一瞬間變得緊致起來,手上的力道又強硬,又帶了那麼一點兒憐香惜玉的輕柔。

「我好想你」

「將軍,你說什麼?」

容楚楚柔和的女音讓司徒澈恢復了神智,他輕咳兩聲,微微笑了一下,對容楚楚說︰「我說,這個味道很好聞。」

「是嗎?那你喜歡嗎?」容楚楚欣喜地笑著。

「嗯。好了,我走了,你早點睡,明日還要去拜訪容伯父。對了,如果你思念家的話,明日起你可以回家住,梨園暫時不太安全,你住在這兒,我也不放心。」

「好的。」

司徒澈離開後,容楚楚的臉一下子冷下來。她淡然的地褪去衣服,整個人都泡在灑滿香料的洗澡水中。

容楚楚鞠起一捧水,嘲諷地笑著︰「今天若不是因為這個香料,他大概踫都不會踫我吧」

留在掌心的花瓣,如血一般散發著鮮艷的色澤,明明是溫暖的顏色,卻帶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恐懼感。

是曼陀羅花。

這種花含有劇毒,香料中摻入微量的曼陀羅花有至幻效果和依賴性。

「今後,就讓我來代替她在你心里的位置吧,阿澈」溫和的笑顏在冰冷的房間里,映襯著一分冰冷之色。

司徒澈去到白玉承的房中,只見滿地皆是被揉成一團的廢棄草紙,整潔的房里如今一片狼藉,而白玉承就坐在這片廢墟里,目光呆滯地看著月色。

听屬下的人說,他從姑蘇回來過後就沒有進食,終日把自己關在房里,時而會傳來瓶瓶罐罐摔碎的聲音。如今看來,這幾日他過得一定很煎熬,青色的胡渣也清晰可見了。

「殿下,還沒有想到辦法嗎?」司徒澈在白玉承的身邊坐下,問道。

「不是想不到辦法,而是根本沒有辦法。」白玉承的目光依舊

停留一處,無奈地長嘆一口氣,「公子玉心如今已是斷情決義,心狠手辣,我完全找不到他的破綻。但他不同,他的手上,握有我致命的弱點,根本就無計可施

明日,你有什麼要做的嗎?」

「嗯,我們上一戰中損兵折將,若不及時補充軍源,就只能任人宰割了。所以,我明天會去一趟容府。」

「司徒,如今你已成家,有些話不便多說,但你尚且听我一句︰容楚楚,絕對不像表面上那麼單純和善。雖然她對你並無壞心,但不得不防。 」

月光融融,微風撩起白色的衣袖,瑩潤的手臂上,露出一條細長的銀線。如今,已經延伸到上臂的末端,直逼心口。

現在,我能做的,只有等,等著公子玉心來和我談條件,我和他的恩怨一旦結束,姬憐美,也就安全了。

只是,我已經不剩多少時間了白玉承看著慢慢上爬的銀線,無力地笑了笑。金蠱蟲毒攻心,再加上久病成疾,他連半年都活不過了

次日,城北容家。

「阿澈,我們私自成了婚,父親不會生氣吧。」容楚楚膽怯地望著容府赤金色的門匾,不安地拉了拉司徒澈的衣角。

司徒澈微微皺了皺眉,安慰她道︰「沒事,不論容伯父說什麼,有我在。」

容家雖坐落于朝歌城北,里面的奇珍異獸,富麗堂皇完全不同于府外百姓的困苦生活。所有的陳設、假山流水,應有盡有,毫不比皇宮遜色。

一名身著冰藍色華服的中年男子立于中堂,留著整齊的胡須,充滿了威嚴之色,背對著大門而立。

「容伯父,小婿前來拜見您。沒有經過您的同意,冒昧地同楚楚成了親,請伯父見諒。」司徒澈微微低下頭,以示對長輩的尊重。

容父笑呵呵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賢婿多禮了,畢竟這婚約也是我們做長輩的定下的,什麼時候結親都是一樣的。賢婿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今日,主要是陪著楚楚來回門,不過,小婿卻有一事相求。」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但說無妨。」容父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司徒澈坐下。

「我想向伯父借一樣東西,不知伯父是否願意?」

「哦,是何物?」

「是先帝交托給伯父的,帝令。」

容父是先帝的心月復大臣,臨終前將一塊帝令交給容父,希望他能在政局動蕩的時候,以這塊帝令來穩固公子氏的江山,就算是公子玉心,在帝令面前也只能循規蹈矩。帝令的事情,除了先帝的幾名親信,並無旁人知曉。

容父為難地一笑︰「賢婿啊,這帝令事關重大,不可輕易外借,讓伯父再思考思考吧」

司徒澈眼楮微微一眯,隨即點點頭︰「既然如此,司徒也不強求。近日梨園有重兵把守,楚楚一個女兒家,怕會不方便,我想著,能否讓她回容府來住幾日,改日我再接她回去。」

「如此也好」

容楚楚此時正端著新沏的茶水進來,听到了方才那一番話,見司徒澈要走了,她便將茶放在桌子上,對司徒澈說︰

「阿澈,我送送你吧。」

「不必了,你身子弱,好好養病就是了。」司徒澈婉言拒絕,整了整衣衫便踏出了容府的大門。

司徒澈走後,堂中只剩下父女二人,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父親」容楚楚開口喚道。

容父一巴掌將容楚楚摑倒在地。

「孽女,你真是將為父的臉給丟盡了!」

「楚楚做錯了什麼?還請父親明示。」容楚楚淡然地擦了擦嘴角的一點點血跡,反問道。

「你看看,為了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男人,你把自己糟蹋成了什麼樣子。當初父親會與司徒府結親,那完全就是一場政治上的相互扶持,後來司徒家敗落了,要不是為父即時揭了司徒青的底,恐怕我們容家,也要被他們拉下水了!你如今,處心積慮,只想嫁給那個一文不值的小子,你圖什麼呀?」

「我只想嫁給我愛的人罷了,我也只圖他這個人。為什麼明明是我認識他更早,可他偏偏把不肯給我的愛 全都給了另一個女人。我恨,我不甘心,都怪那個女人」容楚楚反駁道。

「如此看來公子玉心滅鮮卑全族一事,你也插手了吧。」

容楚楚輕蔑地一笑,諷刺道︰「那又如何,我只是以父親的名義上表一封,提了個建議罷了。父親您被賞賜黃金萬兩的時候,笑得不也挺開心的嗎?」

「瘋了,你真是瘋了。你身為容家的長女,滿心只有這些小情小愛。帝令的事,是你告訴他的吧,你是想把我容家的百年基業給毀了嗎?」容父氣惱地語氣顫抖,一腳踢翻了一旁的凳子。

「呵,父親,你能為你的功名利祿機關算盡,難倒我就不能為我的愛情鋌而走險嗎?你覺得,如果我不犧牲我的處子之身,他會娶我嗎?如果我不想方設法,模仿他愛的人的樣子,你覺得他會憐惜我嗎?父親,我不在乎他的價值,我只要他愛我!」

「好,我現在不跟你爭你已經瘋了,徹底瘋了!」容父扶額,揮了揮手招來一兩個下人,「來人啊,把小姐帶會房里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她出來」

「不要,放開我,我要去找阿澈,我要去找他」容楚楚掙扎著,被下人們抬了下去。

梨園。

「司徒,今日去容府,可發現什麼了沒有?」

司徒澈想了想,說道︰「的確,容世昌心懷不軌。先帝交于他帝令,是希望他能在政局動蕩,你和公子玉心手足相殘之時站出來維護政局,但事態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他依舊毫無動作。或許他是在等待時機,等著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白玉承沉默了片刻,對司徒澈說︰「走吧,我們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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