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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官兵嚇得腿腳發軟,連忙上前抬走他們的長官就馬不停蹄地跑出了酒樓。

「媽呀,那是個什麼怪物啊。」那人忍痛將自己的手腕用急救的繃帶綁好。

「老大,陛下下令不能遺漏任何一個在姑蘇城內的人。我們就這樣隨隨便便放過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陛下知道了會不會怪罪啊。」

那個長官左手一巴掌拍在了那個小弟頭上,罵道︰「笨!你要是想去查,那你就自己進去吧!小心那個魔頭把你的頭一起切下來。」

跟在身後的一群人都不敢再說話。

而姬憐美此時把劍放下,坐在床頭,心想︰呵,如今,做出這些事,我已經能如此平心靜氣了嗎?

敞開的大門外飄來一陣陣的菜香,姬憐美的肚子不舒服不由得一陣咕嚕。

也是,這麼算來,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

姬憐美模了模肚子,走下樓去。

「客官,您想要吃點什麼呀?」老板笑嘻嘻地迎上來,將菜單遞給她後,又很快地退開了。

「面。」姬憐美隨口答道。

她明顯感覺到,當她走過去的時候,店里吃飯的客人都很刻意地挪向另一邊,眼神中充滿了畏懼。

姬憐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被稱為小交際花的她,也有不受人待見的一天。不過也無所謂了,畢竟她現在的打扮的確是挺嚇人的。

面條很快就煮好了,店小二匆匆地往桌上一放,點頭哈腰地說一句︰「客官您的面。」就很快地像躲瘟神一般躲開了。

姬憐美不免有些失落,拿起筷子就開吃了,畢竟比起別人異樣的眼光,填飽肚子才是正事兒。

正在姬憐美吃面的時候,她的余光瞥見身旁慢慢坐下來一個人。

「請問,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姬憐美抬起頭,她面前的是一位和藹的老人。

他矮墩墩的身材,胖乎乎的面孔,紅茶色發亮的額頭下面,兩條彎彎的眉毛,一雙細長的眼楮,那面相就像一尊彌勒佛。

「可以是可以,不過,您不怕我嗎?」姬憐美四處張望了一下,似乎店里還有很多位置,為什麼偏偏要選擇坐在她身旁呢?

「哎,告訴你個秘密。我的眼楮啊,是能看到人心的。我覺得你是個善良的姑娘,所以啊,我還是喜歡和你坐在一起。」老頭兒和顏悅色地說道,又招呼來小二,點了碗面。

「我殺過人,這次,是你看走眼了。」姬憐美權將他的話當作一個老頭兒的瘋言瘋語,誰知那老頭兒竟認真起來。

「你這姑娘,老頭我今年八十有余,從來沒有看走眼過。更何況,這個世道,殺一兩個人算得了什麼?戰火紛飛,百姓過得貧苦,就連尚未成年的孩童,他們的雙手,都未必是干淨的。」

老頭的余光瞟了一眼酒樓中的食客,他指著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說道︰「你看那個人,是城里的七品縣令,他從未親手殺過人,但他中飽私囊、陷害忠良,多少無辜的百姓因此白白枉死。你覺得相比較而言,誰更加不可饒恕呢?」

「在你們的眼里,人命,都那麼不值錢嗎?」

「沒辦法,誰不想生在太平盛世呢,世道如此,想活下去的人,就必須不擇手段地活下去。孩子啊,你要相信,在這個地方,只要心存善念,即使雙

手沾滿了鮮血,也不會迷失自己的本心。你不是還有想要見到的人嗎?好好想想吧,哈哈哈」

老頭拍了拍姬憐美的肩膀,便低下頭去吃他的面。

真的,還有回旋的余地嗎?姬憐美自言自語著。她無法理解這里的人將殺人看做平常小事一般理所當然,卻又不得不學著去理解他們。

正當姬憐美想得入神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片叫喊之聲。

「喲,有熱鬧看,一起去吧。」老頭兒拉起姬憐美的手就往外走。

姬憐美將布角拉得很低,生怕別人認出她來。

大街上,一個衣衫襤褸的人手腳都被拷上了鎖鏈,身後一個長官模樣都人手里拿著皮鞭,不斷地抽打那個可憐的人犯。公子玉心騎在一匹黑馬上,褪去了龍袍,身邊圍著御林軍,臉龐浮現出一絲微笑。

「真是個可憐人吶,也不知道犯了什麼事兒」百姓們議論紛紛,但沒有一個人上前抱不平。

姬憐美看著那人的身影,一種熟悉感迎面而來,心莫名地有些隱隱作痛。

這個人是

突然,一個小孩從人群中沖出來,端著一個飯碗,輕輕放在地上,想要給這個可憐的人犯一點吃食。

「大膽刁民,公子的車隊起是你能靠近的?」那名長官揚起手中的皮鞭,正要向那個小孩揮下去。

「慢著。」公子玉心開口說道,同時臉上醞釀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既然這是百姓給他的饋贈,就應該予以滿足,京蠻,你說呢?」

那個被稱為京蠻的長官立刻會意,一臉壞笑地走到那個人犯身前,一腳踢翻了他面前的飯碗。

「公子說的不錯,今日爺就行行好,給你一口飯吃。」

眾目睽睽之下,這樣的奇恥大辱,任誰都會無動于衷。

「吃啊,你怎麼不吃啊。」京蠻用腳踢了踢那個人的頭顱。

公子玉心從馬上下來,走到他面前,俯去,輕聲說道︰

「王兄,你知道違背我的意願,姬憐美,會有怎麼樣的下場吧?」

伏在地上的人,听到這句話後,身體猛得一顫,渙散的眼底突然有了光亮。

是不甘,屈辱。

他的手漸漸伸向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的飯菜,抓了一把就往嘴里送去

微風拂過,吹起他鬢角的長發,姬憐美這才看清了那個人的側臉。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心底的憤怒遠遠超過了怨恨。

姬憐美一個箭步沖到白玉承面前,蒙著頭的布也隨之掉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姬憐美握住他的雙手,凝視著他無比瘦削的面孔,淚水不由自主地從眼眶中流出來。

在她心里頂天立地,無所不能的他,何時竟變成了這個樣子。

白玉承一把甩開了他的手,把臉別過去︰「你認錯人了,你快走開!」

「哈哈哈,我就知道,只有這樣才能把你引出來。」公子玉心笑著拍拍手,「來人,把她拿下!」

保駕護航的御林軍隨著一聲令下,立刻沖上前去,團團包圍了姬憐美。

「公子玉心,我殺了你。」

姬憐美舉起手中的長劍,冷哼一線幽幽的恬淡,縱劍御氣落入重重的人海。而對手則迅速地後退避過了此招。她一手持劍抵擋鋒利的長矛,另一手橫劈朝對手的太陽穴落下去。一時間,御林軍竟然沒有佔上風。

公子玉心不禁感到驚訝︰這丫頭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武功提升到了如此高度的。

不過畢竟寡不敵眾,姬憐美的體力很快就消耗殆盡,然而敵人卻還在一波一波地向前涌。

最後,她被鉗制住了雙手,再也沒有了還手的余地。

「王兄,你這個魚餌,倒還真釣了條大魚啊!」公子玉心帶著嘲諷的口吻,拍了拍白玉承的肩膀。

「把他們兩個帶回去,好生看管」

皇宮後院。

姬憐美在侍衛的押解下,跪倒在公子玉心面前。

「哎,你們怎麼能將吾的貴客綁起來呢?還不快松綁。」

姬憐美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冷冷地說道︰「公子玉心,不必假惺惺的,想干什麼就直說。」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畢竟我看你一直被白玉承蒙在鼓里,怪可憐的。」公子玉心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

「你覺得,有了上次的教訓,我還會再相信你嗎?」

「上次的事純屬是誤會嘛。」公子玉心賠著笑臉,「你看,白玉承用苦肉計取得了你的信任,現在還假裝失憶來逼你殺人,你說他可惡不可惡」

「你是說,他假裝失憶?」姬憐美反問道。

「是啊,你還不知道吧。你呢,能讓他放下最後的尊嚴,腆著臉來伺候我,的確是很有本事。」

難怪,他這段時間來一直奇奇怪怪的。

姬憐美咬咬牙,對公子玉心說︰「憑你的三言兩語就想離間我們,公子玉心,你這個王位怕不是憑實力坐上去的吧」

她的這句話戳中了公子玉心的痛處,為了掩飾因為心虛而挑起的憤怒,他手一揮,喝令侍衛將姬憐美帶下去,坐在龍椅上憤憤地喘著粗氣。

姬憐美被侍衛丟到了柴房里,跟白玉承關在一起。

月色下,白玉承的臉色很蒼白,身上破爛的衣服和他的氣質截然不符,唯一和從前相同的,只有那雙孤傲深邃的眼眸。

姬憐美緩緩的伸出手去,想要撫上他的臉頰,卻被他無情地一下子拍開。

「不要踫我。」

「你是不是沒有失憶」姬憐美嘴唇翕動著,緩緩問道。

白玉承將頭埋得更低了。

「我問你話呢,你看著我。」

姬憐美強行捧起他的臉。那雙冰封的眼眸,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竟逐漸閃耀出溶溶的星光來。

「你不要騙我,我知道答案了」姬憐美跌坐在地。

白玉承再也隱瞞不住了,他已經抑制不住地想要去安慰眼前脆弱的少女。

「憐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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