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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似是故人來

此女子正是姒鏡塵的生母,當朝皇帝之妃子,羋貴妃,楚國四公主。因皇後常年臥病,家世衰微,吳景公又有與楚國交好之意,所以即便羋貴 妃性子軟弱無能,也將鳳印交由她執掌。

姬憐美很是驚訝,這個不過三十出頭的儀態萬方的女子,竟已經是一個大孩子的娘了。

「母妃,這就是我和您提起過的,姬憐美。」姒鏡塵拉著姬憐美跑到羋貴妃面前,向她介紹道。

當羋貴妃的目光落在姬憐美身上時,瞳孔劇烈地收縮著,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下台階。

「母妃,母妃你怎麼了?」

「無礙。」羋貴妃道,隨即她看向姬憐美,「讓你見笑了,姬憐美公主。只是你長得太像我的一位故人了,一時間將你錯認成了她。」

她的面色看上去有些憔悴,像是受到了驚嚇。

「沒關系。您還好吧,有沒有摔著?」姬憐美搖搖頭,打算上前幫姒鏡塵扶著羋貴妃。

可誰知羋貴妃見姬憐美向她伸出手去,嚇得連連後退,最後,竟昏了過去。

姬憐美驚訝,這娘娘的膽量竟如此之小,不過踫一踫她罷了,居然就嚇得暈過去了。

「母妃,母妃你怎麼了。還愣著干什麼,快去請醫官來啊!」姒鏡塵忙扶住她,沖一旁的奴僕們大喊道。

好不容易安置好自己的母妃,姒鏡塵撓撓頭發,對姬憐美說︰「怪了,母妃怎麼看到你就如此慌張,原本還想向她介紹一下她未來的兒媳婦兒呢。」

姬憐美心里一沉,該不會羋貴妃和重華殿一案會有什麼關聯。

「你的母妃,平時可曾得罪過什麼人嗎?」她問姒宇拓。

「不會啊,我母妃待人向來和善,宮中的妃子欺壓她,她也忍氣吞聲的。怎麼了?突然問這個做何?」

「沒什麼你好好照顧她吧。」

姬憐美簡單同姒鏡塵說了幾句,就回到了自己的廂房。

羋貴妃那個膽小怕事的個性,倒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如果重華殿一事中羋貴妃真的從中動了什麼手腳,她今天看到姬憐美那張酷似母親的臉會暈倒,也是實屬正常。

可那被掩藏的真相,到底會是什麼呢?

姬憐美將裝有線索和書卷的木盒從床底下拿出來,攤在一處。

「你在調查重華殿一案?」身後冷不丁地傳來了清澈的嗓音。

「啊」姬憐美嚇得大叫,那人忙捂住她的嘴,伏在她耳邊低語︰「小聲點,你想讓別人發現我嗎?」

姬憐美撥開他的手,回過身,方看清了少年的面容,問道︰「你怎麼來了?」

「重華殿一事想要翻案不容易。知道你的能力有限,來幫你。」姒玉承隨手拿起那本秘撰自顧自翻看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調查什麼,而且他可是你老爹,你干嘛要幫我。」

「我在民間這麼多年,同他,便是沒有父子親情的吧。」姒玉承回答地也很隨意。

他淡漠地瀏覽一遍,對姬憐美說︰「當朝陛下並非重情重義之人,且六宮之中類似的傳聞紛紛揚揚,不見得他如何在意。灩妃之所以會被處死,應

當是知曉了陛下的什麼重要秘密,不過按照記載,當年知道真相的人,不是被誅殺就是被流放到了荒蠻之地,幾乎是死無對證了。」

姬憐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雖然听不懂你在說什麼,但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你手上,還有什麼線索。」

姬憐美拿出那條腰帶和頭發,說︰「除了這些,沒有別的線索了。」

姒玉承細細研究一番那條腰帶。雖然已經十分老舊了,但不難看出它的做工異常精良,應是皇族所配,內側用金粉寫著一個寒字。

「我听聞,二十五年前,西域鮮卑族王子拓拔寒曾隨鮮卑和汗到訪吳越,重華殿一案的夜晚,他也不知所蹤。想來這條腰帶,應該是他留下的。」姒玉承說,「如今拖把汗已貴為鮮卑當族和汗,下個月會再次到訪中原,若要同他談上話並不容易。最安全的辦法,還是要找到時機,伺機而動,若是被別人察覺出什麼事異樣,你我,都會是死路一條。」

姒玉承這麼一分析,原本撲朔迷離的案件頓時有了思緒。

相處的時間越久,姬憐美就越看不透姒玉承這個人。一開始的時候,他謙和,甚至有些卑微,後來,她漸漸發現他是一個有才學的人,而現在,她才發覺這個少年不是一般的聰明,性格淡然沉穩,仿佛處涉世已深,完全不同于一開始的謙卑和簡單。

是因為在王府待久了,性格轉變了?不,應該說,後來的他,才是本性上的他。而自己喜歡上的,正是他這淡逸如水,深沉似墨的一面。即使知道他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可心底的那份心思,豈是說收就能收回來的。

「公主,你怎麼了?」見姬憐美神色復雜,姒玉承問道。

「沒,沒什麼,只是以前從未發現你這麼聰明罷了,哈哈。」

姒玉承略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囑咐道︰「鮮卑一族到訪的時候,別忘了過來,我會盡量去了解情況。」便由後院的一道暗門離開了。

他今天怪怪的,好像有意和我保持距離一般。姬憐美心想。不過維持這樣的狀態,對雙方都好吧

原本因他的到來二驚喜,忽如其來的失落感令姬憐美失去氣力一般癱坐在椅子上,將腦袋埋入兩臂之間。

承王府。

姒玉承回到竹林書院,上次的黑衣人再一次坐在了姒玉承的書桌前。他的整個身體都裹在暗黑色的斗篷中,臉部由一張面具擋住口鼻,只留下一雙鷹眼般銳利的雙眸。

「承兒,你做的很好。」

姒玉承微微眯縫著眼。果然,那個時候,他也在我身邊安插了人。

「謝師尊。」

黑衣人一甩寬松的袖口,道︰「我們的計劃已經實行地差不多了。這段時間我會暫居于此,監督你的一舉一動。」

「是」姒玉承答應道。

「魚鉤已入海,我們現在,只需要靜觀其變即可。承兒,你務必在過幾日的使節宴會上,誅殺昏君和劉國公主姬憐美。」

姒玉承沉默一番,緩緩道︰「好」

黑衣人從玉盒中拿出一枚藥丸遞給姒玉承。「算算時日,你的病應該又要復發了,快吃下此藥,不要耽誤了計

劃的進度。」

姒玉承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光芒,將藥丸送入口中。

「師尊放心,承兒一定會做好的。天色已晚,請您移步西廂閣,早點歇下。」

黑衣人離開後,姒玉承從口中吐出那枚藥丸,托于掌心之中。在蠟燭耀眼的強光的映襯下,他看見藥丸的內部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游動。

星官言他乃陰煞之體,天生無情,謀略過人,也因此遭來了天妒,陰煞寒氣入體,四肢漸凍,活不過二十五歲,也無藥可解。他本以為此生也就如此短暫地過去,但是,在他七歲時,他遇到了此人,用一顆藥丸就輕易壓制了這種癥狀。自此之後,每當他發病,黑衣人都會給他這樣一顆藥丸,以壓制病情。為報黑衣人的救命之恩,姒玉承將他留在皇宮。此人精通兵法,習曉音律,他便尊此人為師,以助他興國大業。

今日,他接過那顆藥,從黑衣人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但凡心中有一絲一毫的疑惑,姒玉承都會留個心眼。

「司徒。」姒玉承喚道。

蕭翊歌繞著屋子四下查看,確認無人後,從門外走近屋內。

「殿下有何吩咐?」

「你派人去查查,這粒藥中的成分。還有,這幾日,盯緊那個人。」姒玉承將藥丸捻于兩指之間,眼眸中露出了深不可測的光。

我到要看看,你在跟我,玩些什麼花樣

次日中午。

「喂,小狐狸,這才正午呢,就犯困了?」姒鏡塵走進來,見姬憐美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打趣著搖醒她。

「沒什麼,怎麼了,有事嗎?」姬憐美揉揉困頓的雙眼。昨夜姒玉承冷淡的態度使得她一夜無眠。此番終于有了困意打個盹兒,卻被這家伙攪黃了。

「也沒什麼,只是府外有一個十幾歲的毛孩子,說他要找你,瞧他的穿著像是劉國人,你去看看吧。」

劉國人?她在劉國似乎並沒有什麼交好的人吧。

懷著疑惑,姬憐美走到燕王府的大門前。

門外是一支約為一百人的精兵部隊,為首的騎著一匹黑馬的少年,年方尚小,身披黑色金鎧,陽光燦爛的女圭女圭臉,以及稚女敕的童音,他笑道︰「憐美姐姐,按照約定,我來看你了。」

「你是姬夏?」姬憐美忙迎出去,驚訝地望著他。

此時姬夏已翻身下馬,姬憐美便握住他的手,說道︰「這大概才過了一年吧,你怎麼會來啊?」

「嘻嘻,好久不見啊,憐美姐姐,我現在可是駐邊驃騎將軍了,父皇特準我來到吳越看望姐姐。」姬夏答道。

區區一年時間,姬夏已經從皇宮里嬌生慣養的小女乃娃蛻變成了將軍。十三歲的駐邊將軍,的確是很厲害。雖然姬憐美同他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她很是喜歡這個弟弟。

「夏,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姐姐謬贊,對了,姐夫呢?他有沒有好好待姐姐。」

「嗯他對我挺好的,你此番前來風塵僕僕的,一定累了吧,快去里邊坐坐。」

「我還要安頓一下軍隊呢,謝謝姐姐的好意,我改日再來看你,可好?」姬夏婉言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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