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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明月逐人來

姬憐美說著,率先閉上了眼楮。

姒玉承閉眼後,又偷偷斜睨著身邊的少女。

燭火映照著她精致的臉龐,長而翹的睫毛微微撲稜著,粉女敕的唇畔蕩漾著笑意,滿臉的幸福快樂。

「那我數三聲,就一起放。三,二,一。」

孔明燈飛出去的那一刻,姬憐美方欲睜眼,卻覺得唇畔貼上了什麼柔軟微涼的東西。迎面而來的,是少年半閉的黑眸和精致的眉宇,微風掠起他長而散亂的墨發,令姬憐美覺得這是跌落凡塵的謫仙天降一吻。

「你」姬憐美正想說什麼,卻被一只手輕柔地撫住了頭頂。

孔明燈相依飛去,如比翼之鳥,只是姒玉承不會告訴她,在孔明燈的另一面,他寫道︰吾戀如畫江山,亦貪戀美人如斯。

輕描淡寫的觸踫,卻令姬憐美心跳不止。

原來雙唇相貼是這樣的感覺,大腦仿佛停止了運轉,唇間的溫存觸感也變得更加敏銳起來。

「姒玉承,你的身份並不簡單,對吧。」姬憐美看著緩緩升起的孔明燈,這樣問姒玉承。

方才的那一吻另她失了方寸,一時間只覺坐立不安,這個壓在心中很久的疑問,也不禁月兌口而出。

姒玉承倒是一點都不驚訝姬憐美會提出這樣的問題。畢竟這個小女人雖然單純,但一點都不傻。

「你雖然謙和,但你的舉手投足間都很從容,不像是一個普通人的氣度。你無權無勢,但我見過你寫的治國之策,雖然不怎麼看得懂,但大多是挺合乎情理的(吧)。」

畢竟,一個人的容貌服飾可以改變,但要改變一個人維持了十多年的氣質和性格,那是十分困難的。現在同她的關系日漸融洽,本性也逐漸開始暴露了。

「公主,我」

「其實你不願告訴我也沒關系的,」姬憐美別過頭來看著他,臉頰還微微泛著紅意,「因為我跟你一樣,我也有不想讓別人知道的身份。」

「沒事,我不會再問你這個問題了,只要你真心待我好,我便能把你當做家人,信任你,關心你,好不好?」

姒玉承牽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笨蛋,我可不是什麼好人,我要的,可是你的命

「好。」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但是你不可以騙我,我最討厭別人說謊了。」

是啊,就像媽媽一樣,她總說爸爸會來找我們,可是,二十四年過去了,這個男人依舊沒有出現。

姒玉承猶豫了一下,最後點點頭,說︰「好。」

姬憐美笑著勾起他的小拇指,拇指相對,說︰「我們拉鉤,拉鉤過後,你就再也不能反悔。」

「拉鉤?」

「嗯這是一種,承諾的見證。」

花燈節也差不多要結束了,那我們回去吧。」

姒玉承認真的感知著這只手的溫度,很溫暖,很真誠。,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把所有的計劃都告訴她。

亥時,竹林墨院。

姒玉承回到書房內,紫夜檀香木桌前,一個穿著斗篷帶著面具的人正色坐著。

「承兒,回來了?」聲音蒼老,沉穩,還有冷漠和威嚴。

「師尊。」姒玉承自然地跪倒行禮,「不知師尊突然來訪,所為何事。」

那人一拍桌子,低吼道︰「你當真不知我為何會來?你今日差點對那劉國公主暴露出身份!她可是我們實現利益的重要棋子,你何時竟變得如此莽撞。莫不是你.對她動了情?」

「師尊息怒,承兒不敢。」

那神秘人站起身來扶起姒玉承,輕嘆一口氣,說︰

「承兒,不是師尊為難你,你雖天資聰慧,精文韜武略,但還是太過婦人之仁。今後做事,需再武斷些,擋我們興國大業者,必斬之。你同劉國公主居于一處,被她看出些異樣來也是正常。但往後,你與宮中之人的來往必須愈發小心謹慎。他們絕不是這樣單純的小姑娘,而是豺狼虎豹。」

「是,師尊,承兒記住了。」

「你明白就好,為師已逐漸將你府邸的人換成了我們的人,你大可放心做事。你向來心思縝密,為師相信你的才能。天色不早,承兒還是早些歇下吧。」神秘人留下這段話,便如幽魂一般飄去了。

蕭翊歌從暗處走出來,問道︰「殿下,您今日的確是魯莽了些,這不太像你啊。」

「呵,是嗎?」

姒玉承打開窗扉,今晚的月色很好,他想起少女溫潤的唇瓣和含羞的面龐。

「司徒,你跟我的時間最久,有些心里話,我也想同你說說。或許你天性冷漠,也或許你沒愛上過誰,所以你不明白,喜歡上一個人,你會不自覺的被她改變著。」

他承認自己動了情,也不會刻意去隱藏這份情感。因為越是想要隱藏的情感,就越是揮之不去。

「殿下的意思是您喜歡上了劉國公主?可是,劉國公主不過是劉帝拋出來的魚餌,對您而言,她的利用價值也只是一時的,您又為何要喜歡她呢?」

姒玉承笑著搖搖頭。

或許是因為她初來乍到時替他出頭,或許是因為她不同于世俗的清新,或許是因為她愛憎分明,簡簡單單。總而言之,她是他想要成為卻永遠無法成為的人。命格這種東西似乎從每個人出生起便是固定好的,像他這樣的人,似乎天生就該是孤獨冷漠,不配擁有平常人簡單快樂的生活。

或許,這就是喜歡她的理由,無關利益。心中所有能想象到的美好匯集一身,便是喜歡的人的模樣。

但是,情感絕不會成為影響他計劃的阻礙,即使面對殺掉她的那一刻,他也絕不會因兒女私情,心慈手軟。

劉國的軍備在逐漸擴張,母國隱藏的兵力實力也日漸雄厚,看來在吳王的壽宴上,有人要開始有所動作了。

吳王壽辰將至。按照吳越宮廷的規矩,皇子們都必須備著一樣壽禮,以表孝心。

姒玉承正在書房里寫著賀壽的祝詞,姬憐美則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替他研墨

,時而困頓地打個哈欠。

「姒玉承,這次的壽禮你想準備些什麼?」,姬憐美揉揉有些發酸的手腕,說道。

「不知道。」

「不知道?這怎麼行呢,萬一你這次送的壽禮討得老頭兒歡心,或許他就會給你些權位,你也不至于日日坐在這書房處理這些雜務。」

姒玉承笑道︰「清閑自在,有何不好的。」

「那你把壽禮交給我來辦,如何?」姬憐美道。

「嗯?公主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怎麼說,他也算是我的爹爹,總是要盡些孝道的。況且,這是我嫁過來的第一年,我自然不能不出一份力啊。」姬憐美帶著撒嬌的口吻,躲避著姒玉承投來的目光。

姒玉承停筆,拂袖,微微倚靠著桌幾,一雙深沉的眼眸帶著溫和的笑意。

「如此,那便勞煩公主了。」

「得 ,我這就去準備。」姬憐美一躍而起,雀躍地向流嵐殿的方向跑去。

于姬憐美而言,做王妃的日子實在是無聊透了,若不整點樂子,她就要悶死了。那些這個時代還沒有出現的東西,定能在壽禮中月兌穎而出。

不過究竟該做些什麼既與眾不同,又能討吳王喜歡的東西呢?姬憐美只知吳王好花,不過普通的花卉皇帝老兒怎麼可能會看得上。

咦有了。

「紫芝,你替我去尋些木炭,硫磺,硝石來,還有各種金屬粉。」姬憐美欣喜地喚來紫芝對她說。

紫芝對姬憐美要一手操辦吳王壽禮一事有所耳聞,她很是好奇,這些尋常人家入藥燒柴之用的東西,又怎能用來做吳王的壽禮。

「公主,您這是要做什麼呀?」

「嘻嘻,你听說過煙花嗎?」

次日未時,已是吳王壽誕之時,皇子們均早早地入了宮。

百鳥朝鳳服,東海夜明珠,各式各樣名貴壽禮被玉盒呈著,一一向吳王展示。無論是王公大臣,還是貴冑子弟,皆念了長長的祝詞。

听著這一堆帶著明顯諂媚性質的祝壽詞,姬憐美不禁覺得煩躁,可又無奈于場合重大,只得乖乖待在姒玉承身邊,低聲地抱怨。

姒鏡塵獻上的壽禮是一株七彩的琉璃牡丹。天然琉璃在當時十分難得,這麼小小一株便是價值不菲。

「還是塵兒懂吾的心啊。」吳景公大悅,拍手稱贊道。

「只要父皇開心,這區區一個琉璃牡丹算什麼,兒臣寶庫里所有的寶貝,都可以獻給父皇。」

他這調戲姑娘的甜言蜜語如今對他父皇說起來,也毫不忸怩。

「登徒子。」姬憐美小聲罵他一句。

所有皇子都已呈現了壽禮,就差姒玉承了。

「承兒,你可有何壽禮贈與吾?」吳王發問。

姒玉承跪下行禮,對吳王說︰「父王,玉承無能,無寶進獻,只是寫了些許祝詞,壽禮,是王妃一手操辦的。還請父王不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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