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李美蓮剛強壓下去的火氣又沖了出來,差點沒有咬碎牙齒。
別人不知道她的身份,郭易峰知道。
他那一眼,對她來說,帶著巨大的諷刺,帶著瞧不起的輕蔑,這讓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她努力想要忘記的小時候。
那時候,媽媽帶著她獨自生活,從來沒有見過她父親的那些鄰居,只要見到她,就會背後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甚至學校里的同學,在得知她沒有爸爸後,給她取了個外號‘小野種’。
她的童年里充斥的,不是快樂,不是無憂無慮,而是被所有人瞧不起,被同學們欺負恥笑,回家後,還要接受媽媽的咒罵。
她的童年,給她記憶最深的是,媽媽指著她的鼻子咒罵︰
‘你為什麼不是個帶把的?’
‘你為什麼不去死?’
再稍長大一點後,她媽媽的話變了,變成了︰你一定要比她強,因為你生下來就是個野種,沒人會可憐你。
而她話中所指的這個‘她’,就是李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她同父異母的大姐李美琳。
強忍著巨大的屈辱,李美蓮跟著進了醫務室。
而醫務室中,雲清看著老老實實地坐在凳子上的男人,撇了撇嘴︰「沒事打什麼架啊?」
這不是沒事找事做嗎?
莊越眼角抽搐︰「這不是打架,這是切磋。」
平日里,他們經常會對練,那豈不是說他們天天都在打架?
「哪里痛?」雲清翻了個白眼。
她才不信,切磋能打得這麼狠?就好像是生死仇人一般,兩個人都想一拳干翻對方。
見她在自己身上小心地按來按去,莊越心里頭喜滋滋的,捂著胸口︰「胸口有點痛。」
「胸口痛?」難道是傷到肋骨了?
李美蓮冷冷地看了一眼雲清,擠開了她︰「我才是醫生,你不要在這里不懂裝懂,延誤了病情,你負得了責嗎?」
雲清無語,卻也無奈。
她說的話確實沒錯,自己並不是醫生,連這個營地的人都不是,是不太好在這里指手劃腳。
見她無話可說,李美蓮得意地暗暗瞟了她一眼,這才彎腰,小聲地詢問莊越的病情︰「你哪里痛?是胸口嗎?」
莊越手臂一擋,直接擋開了她伸過來的手,冷著臉︰「我哪都不痛。」
「你?」李美蓮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里的難過。
「我知道,你還在因為昨天的事而生我的氣,我昨天只是一時激動,所以才有些失態,我在這里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莊越伸手拉過雲清的手,將她拉到身邊,這才給了李美蓮一個正眼︰「你應該道歉的不是我。」
李美蓮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看著雲清,咬著牙,有些冷硬地道︰「抱歉,昨天是我太沖動了。」
雲清根本不需要她的抱歉,看著能如此快速就調整好自己,並且還能對自己這個恨之入骨的人低頭的女人。
她的隱忍,她的能屈能伸,反倒讓雲清眯起了眼。
上輩子,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女人,會不會就是李美蓮?
畢竟,後來她也回了京都,而且她對莊越的感情很深,又如此能忍。
這樣的李美蓮,不得不讓雲清的警惕心提到了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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