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他，老太太連忙下了床，吹滅了煤油燈，拉亮了電燈，又給他搬了條竹椅子。
「少喝點酒，這要是一個沒摔好可怎麼辦？全家都還指望著你呢。」
林大勇還是滿嘴的酒氣，雖說頭還暈著，但心情卻極好︰「我這不是跟王主任談事嘛，沒辦法。」
這請人吃飯，哪有不喝酒的？
老太太走到門邊，左右看了門外，轉身關上門，這才壓低了聲音詢問︰「談得怎麼樣？成了嗎？」
「主任那邊已經答應了，不過楊家這邊?」林大勇其實心里還是有些沒底。
這事做起來，確實有風險。
可就這麼四百塊彩禮錢，把大丫頭嫁給林大壯，他這心里又很是不甘。
再說了，這林大壯又跟他們是同一個村里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要真嫁這麼近，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說閑話的。
他這面子還要不要了？
老太太臉上有了一絲喜悅，坐到桌邊，拿起茶杯給兒子倒了杯茶水︰
「楊家這邊娘今兒已經跟楊夫人談妥了，只要我們這邊沒問題，她那邊更沒問題，隨時都可以配合我們。」
「那就好，那就好。」林大勇一直擔心的，就是楊家那邊談不妥。
似想到了什麼，老太太眯了眯眼︰「大勇啊，你昨天說的法子，咱們估計得改改了。」
「怎麼？」林大勇剛要拿茶杯的手頓住了，不解地看向了他老娘。
「大丫頭可真不簡單哪。」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這才慢慢地將今天白天發生的事說給他听。
「她今天跑到學校把事情給鬧開後，沒想到老校長剛好回來了，當場來了個測試。」
「當場測試？」以她那墊底的學習成績，當場測試又能翻出什麼浪花不成？
老太太神色有些莫測，蒼老的聲音透著一股子涼意︰「大丫頭把幾大本書都背出來了，二丫頭說，數學英語還考了滿分。」
真是沒想到，竟然連自己都被她給騙了。
這麼多年，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讓她住在後面的老房子里，就一聲也不敢吭地住在那里。
原本以為，就是個膽小如鼠的，沒想到，背里竟然是個心里藏奸的。
她這是早就攢著勁兒，等翅膀硬了以後，才來跟他們對著干呢！
「啥？」林大勇一口茶‘噗’地噴了出來，瞠目結舌，不敢置信。
老太太冷冷地笑了一下︰「哼，听小玉說，現在學校里的老師都把她當成寶呢。」
真是有本事啊！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連她這老太婆听到這消息後，都給嚇了好大一跳，老半天都沒有緩過勁來。
「還有，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救了學校一個男同學，現在那個男同學的家里人也給她撐腰。」
「男同學？撐腰？」
林大勇突然想到了上次飯店里給大丫頭撐腰的男人:「不會是上次那個?」
「不是。」兩人的年齡不對，而且那個男人是個當兵的，這個只是一個高中學生而已。
老太太眯了眯眼︰「據玉兒說，那男同學的家里頭很有些來頭，不過不是咱們清溪這邊的人，也用不著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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