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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勞燕分飛

「還不趕快謝恩?」劉公公催促了一聲。

如許心里十分沉重,卻還是依禮行了禮。她從成陽宮出來,一路上都有侍衛和宮女護送跟隨至許府。

只怕今日之後,自己真要成籠中之鳥了。

玉露見到如許身後跟著這麼多人,覺得很是奇怪。這時候一位公公前來傳旨,如許帶著家中一眾人接旨。

「皇上有旨。封金如許為桃花神相,令一月後與太子殿下完婚。」公公念完了旨意,許府上下所有人都震驚了。

如許接了旨便獨自回屋了,錦瑟攔住了正要上前追問的金風和玉露,「我想她現在也很煎熬,讓她先緩一緩。」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錦瑟端著茶點敲了敲如許的房門。

見屋內沒有反應,錦瑟便輕輕推開了門走進去。如許坐在床邊上,面色如冰。

「你還是決定要走那一步了對不對?」錦瑟坐到她身邊去,「我知道你最擔心的是王爺,不過你也要相信王爺,相信他對你的信任。」

「我就是怕他信任我……到頭來卻是我傷害他。」如許呢喃道,隨後又揚起無力的笑容,「你放心,即使他不要我,我也不會放棄。」

錦瑟欣慰的笑了笑,又拍拍她的手背道︰「眼下你突然暴露在人前,要萬事小心。」

兩人話未說完,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

「是我。」原來是千霧。

錦瑟起身,對如許道,「你要撐住。」

錦瑟將房門打開,神情悲切的看了一眼千霧。千霧目光沉沉,並未注意到錦瑟。

他走進屋中,站在如許幾步之外的地方看著她。

此時正值晌午時分,窗外陽光明媚透過窗照射進來,空氣中看得見一些細細的塵埃。

如許端坐在床上,並不起身,揚起笑容道,「南王爺怎麼來了?」

「我,我剛剛听宮里傳來消息……想來問問你,是不是真的?」千霧停住腳步,隔著這幾步的距離,不再靠近她。

如許坐在床上,身體隱在陰涼處,她看著千霧,瞳孔中閃出晶瑩的光,「是真的。我是女兒身是真的,我身上有桃花胎記也是真的。」

「南王爺,是我騙了你。」如許勾起嘴角揚起笑容,語氣里是不屑和戲謔。

千霧看著她,垂下眼,「父皇令你與太子完婚,你怎麼打算?」

「正妃之位,六宮之首,誰又會拒絕?」如許從床上站起來,走向千霧,「說起來,這都要感謝你。若不是你去清川接我,又答應與我合作,進京後對我多有維護……我也無法達到目的。」

千霧不听她說的這些話,看著她紅了眼眶,「只要你說不願意,我可以帶你走。」

「不願意?」如許輕哼一聲,「一生榮華富貴位高權重,南王爺憑什麼覺得如許不願意?」

「金如許!」千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切切的看著她︰「你說的這些我一個字也不信,你騙不了我……」

如許揚起手背滑過他的臉,嬌媚一笑,「喲,沒想到南王爺竟然是個難得的情種……不過可惜,我對王爺從始至終都只有利用而已。」

千霧把住她的肩膀,盯住她的眸子,想要尋找她的一絲破綻,可惜她眼中只有輕浮和疏離。

「呵,金如許,我雖然不知你在謀劃什麼。但是要說你不愛我,只是利用我,這樣荒唐的說辭你覺得我會相信嗎?」千霧冷笑一聲,抱著臂退開幾步,「我很好奇,這次到底是怎樣的凶險,才會讓你這麼決絕的將我推開?」

如許嘆了一口氣,輕笑一聲,「謀劃?看來王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就請稍候一月,等到大婚那日,王爺就知道……如許,從未,愛過你。」

「來人,送客!」如許背過身去。

千霧深呼吸一口氣,便離開了許府。

千霧剛走,如許便扶住床邊的木架,昂起頭抹去眼角滑下的兩行淚。

玉露見兩人的談話似乎並不愉快,進了屋子里詢問如許。

「沒什麼,是南王爺太自以為是。」如許背對著玉露,聲音依然很冷淡。

玉露皺起眉頭,「雖然不知道你們談了什麼,但是方才看王爺的樣子實在很沮喪。」

「他只是沮喪?」如許轉過身來,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只是?」玉露覺得如許有點怪。

如許勾起嘴角,「看來還不夠。」

這頭千霧回到王府,竟然見到了重傷初愈的霧渺。她剛剛從潼嘉關回來,現在精神狀態看起來還不錯。

「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千霧關切地問。

霧渺笑笑,「已經好了七八成了,多謝王爺關心。」

千霧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看著千霧低落的樣子,霧渺覺得有些奇怪,正好踫見了宿雨,于是便拉住她問道,「哎宿雨,王爺這是怎麼了?」

「你剛回來,大概還不知道情況。」宿雨嘆了一口氣,「今日王爺才知曉,許府的許先生……竟然是個女子。」

霧渺愣了片刻,還是有些疑惑,「是個女子不是更好嗎?」

「那位許……姑娘,不僅是個女子,還是個桃花神相。」宿雨道,「皇上下了旨,令太子殿下一月後迎娶桃花神相。王爺今日去了許府找神相詢問這件事,看來結果不太好。」

「難道王爺就這樣認了?」霧渺不信。

「不認又能如何,那可是皇上的旨意。」宿雨說罷便去忙別的了。

當夜里,千霧書房的燈一直燃到深夜。他一個人待在書房的密室里,呆呆的看著密室里提蘊的畫像,看著看著淚水就盈滿了眼眶。

如此又過了幾天,皇上又賞了許多賞賜,如許在宮中遇見千霧幾次,但是都只是匆匆的瞥了一眼,一轉身便去找千奕了。千霧遠遠望著她的背影,看到她歡快的奔向千奕,又收回目光轉身離去。

千奕從前對如許就已經浮現了一絲情意,更何況傳聞中千霧與如許的關系非同尋常。他一直想要把如許收入麾下,沒想到現在竟然成真了,這實在是意外之喜。

當然,千霧也並沒有讓千奕好過。無論是在朝中還是在產業和勢力上,千霧都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打壓和控制對方,讓千奕這段時間過的也十分糟心。

這一天恰好是雲安嫁入太子府的日子,如許托人約了千霧出來。

千霧消沉了好幾天,白日里睡的昏昏沉沉的,夜里就一個人喝到醉死為止,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王爺……方才有個人來報了個口信。」霧渺面無表情的報告。

「管他什麼口信,別來煩我!」千霧倒在榻上不耐煩的呵斥了一聲。

霧渺很是無奈,「是許府來的口信,許……神相請您到鴻賓樓見面,說是有話要跟您談一談。」

千霧听到是如許約他,翻身坐起清了清嗓子道,」給我更衣。」

等到了鴻賓酒樓,進了雅間,千霧看見如許穿著女裝從屏風後走出來。她臉上掛著恬淡的笑容,一雙靈動的眼楮看著千霧。

美人明眸善睞,顧盼生輝。

「南王爺,今日如許請王爺來,是為了歸還王爺的一件物品。」如許說著話, 從身後婢女手中接過來一支簪子。

這簪子是當日兩人在巴城的夜市里,千霧買給如許的見面禮。

「前幾日千奕問我這簪子哪里來的,我便實話實說了。他說如今我還留著這簪子實在有些不合適,丟掉又委實可惜。所以我便拿來歸還于你。」如許話說的十分平靜。

千霧聲音有些沙啞,「東西送出去了哪有退回的道理,如果覺得實在礙眼,轉贈他人或者拿去當了豈不是更好?」

「說的也是……」如許手里拿著簪子,向千霧走了幾步。

她的手一松,簪子「當啷」一聲便掉落在地上。再一看,竟然碎成了兩三段。

「哎喲!」如許裝作大意的樣子,「這怎麼辦才好,這麼好的一支簪子竟然讓我摔斷了。」

如許說著話,又走近千霧兩步,腳剛好踩在剛剛碎在地上的簪子。

「我今日來,就是要告訴南王爺,請你不要因為我,在朝中刁難太子殿下了。」如許說著話,腳下一用力,地上碎成了一段段的簪子,瞬間又裂成了好幾塊,「我們的關系就像這只簪子一樣,破碎了就難以恢復。不如給對方一些臉面,日後不至于兵戎相見?嗯?」

千霧的心里一痛,听到她腳下用力碾磨簪子的聲音,感覺碎裂的不是簪子,而是自己。

「金如許,你做這些是給誰看呢?若是你根本不在乎我,何必將我約出來相見,又何必在我面前故意讓我痛苦?」千霧低下頭看她。

如許笑得很燦爛,「是千奕交代的。」

千霧目光流轉,流連在她的眉眼間,聲音忽然幾近低訴的在如許的耳畔道︰「祝賀你,你做到了,我確實很痛苦。可是……為什麼我覺得,你是在說謊呢?」

如許昂著頭直視著他,忽然笑了笑,「說謊?那我與王爺打個賭罷!今天是雲二小姐嫁入太子府的日子。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千奕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我一定會把她趕出去。」

「您就等著看吧。」如許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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