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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自相矛盾

等了大概一刻時,許崇新和金風從山上下來,身後跟著幾十個強健的漢子。他們遞了幾件簑衣和斗笠過來,金風和霧渺接過來,給如許和千霧披上。

上山路上,雨下的越來越大了。山路濕滑,大家互相幫扶著,小心翼翼的向山腰前進。到了山腰處,漢子們把物資送到了屯糧處。如許他們則是往臨時居住點去了。

山腰的平緩地帶,處處都是油布和干草搭成的棚子,里面鋪了木板,木板上有被褥枕頭。一些棚里還有簡單的桌子椅子,百姓們坐在棚里唉聲嘆氣。見到如許來了,他們紛紛站起身。

「許先生來了,許先生來了……」

雖然如許披著簑衣,其實她全身都已經濕透了,天已經向晚了,陣陣風吹過來,濕漉漉刺骨的寒意就浸入骨子里。其他人也沒好到哪里去,衣裳都貼在身上,濕漉漉的滴著水。

如許和千霧先是去找了俞瑜。此時俞瑜和何時了、大師姐正在棚里商量下一步對策,卻听到有人來報告,說許先生到了。

幾人馬上從棚子里出來,不僅見到了如許、金風,還意外的看見了千霧,他左右還跟著許崇新和霧渺。

「許弟,王爺……你們怎麼都來了?」俞瑜愣住了。

他听說如許帶了物資來佛掌山,馬上命人去幫忙。只是萬萬沒料到,千霧也來了。

如許打了個噴嚏,大師姐趕緊招呼人給他們拿了干淨的衣裳。

如許接過衣裳道,「今天下午江楓已經把大壩的擋板調出來了,道路被淹沒,佛掌山孤立無援,要堅守一個多月,我們就帶了物資趕來支援。」

「山上情況怎麼樣?」千霧看著俞瑜和何時了。

「目前還穩定,只不過我們統計了糧食的總量,最多只夠撐一個月。」俞瑜輕輕嘆了口氣。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大家省吃儉用,先度過前一個月了。」何時了道。

時間將近入夜,大家喝了點粥便開始分配住宿的棚子。如許現在是男兒身,所以不能跟金風和大師姐她們住在一起。何時了一把抓住如許的手臂,笑道,「如許跟我一個屋吧!」

如許知道何時了是一片好意,但是礙于大師姐在場。她怎麼說也是個女兒身,實在不好跟人家的對象孤男寡女待在一起。

況且,她本來的目的就是勾到千霧。于是她一把抓住了千霧的手臂,對著何時了眨了眨眼楮,笑道,「你是有家室的人,被誤會了就不好了。我還是跟王爺一個屋吧……」

俞瑜心里一沉臉色不太好。為何如許願意選擇剛剛認識一個月的王爺,也不願意考慮自己?

千霧剛剛見何時了要跟如許住一個屋,心里還有點不太舒服。現在如許抱著他的手臂,笑嘻嘻的賴著他。他心里沒來由的暗喜了片刻,隨後又罵自己,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受了如許的影響,成了斷袖了。

當天夜里,如許的身體就開始不舒服了。她的嗓子像冒了火一般,腦袋也暈暈乎乎的,于是早就睡了。半夜里她忽然驚醒過來,出了一身冷汗。

她看了看睡在隔壁的千霧,起身去了趟茅房。

山上的夜晚十分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天上還在下雨,如許模黑正要回到棚子里。忽然腳下一滑,她低低的叫了一聲,隨後立刻有人伸出手臂,拉住了她。

「多謝。」黑夜里,如許低聲朝他行了一禮。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那是千霧的聲音。他听到如許起身,一直等在棚子門口不遠處。听到了腳步聲便走過去,剛巧如許腳下一滑,千霧就扶住了她。

「許是夜里涼,我被子沒蓋好。」如許道。

千霧將她扶回了棚子里,給她把被子蓋嚴實了,自己才去睡覺。如許側過頭望著他的方向,雖然眼前就是一片黑,但她知道,千霧就在她身邊,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大雨方歇,如許感覺身體似乎好一些了,沒有聲張。跟著何時了和俞瑜一起巡棚,千霧非要跟在他們身後,時不時就盯著如許。

上午她還覺得沒什麼大問題,下午就有些支撐不住了。俞瑜和何時了說著話走在前面,她覺得口干舌燥,頭重腳輕,一陣恍惚後,眼前一模糊就栽倒下去。

千霧在她身後看著她,見她似乎不太對勁,立刻走上前,就在她栽倒的時候接住了她。

「許弟怎麼了?」俞瑜緊張道。

何時了趕緊過來給她把脈道,「看來是得了溫病了,趕緊把她帶回棚里去。」

千霧一把打橫抱起如許,快步朝著棚子去了。俞瑜看著他倆的背影,嘴角掛起一個苦笑,他猶豫來猶豫去,現在一無所獲。王爺直截了當,反而捷足先登。

「怎麼樣了?」千霧問把完脈的何時了。

「他……」何時了欲言又止,嘆了一口氣,開始收拾藥箱。

「到底怎麼樣了!」千霧一把揪住他的領子,「你說是不說?」

何時了一挑眉,他身後的霧渺和許崇新也微微一驚。千霧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過激了,放開了何時了。

「見色忘義的敗家玩意兒!」何時了狠狠的批評了千霧一句,「他就是溫病,我給開個方子,抓點藥就好了。溫病這樣的尋常病癥,我們備的藥材還是足夠的……」

听到何時了的話,千霧惱羞成怒,把在場所有人都打發走了。

如許睡在床上,呼吸沉重,一直皺著眉頭,好像十分難過的樣子。千霧拿著毛巾給她擦額頭上的汗,卻听見她低聲在說什麼,湊過耳朵去仔細听了听。

「狐狸,不要,狐狸不要……」如許在夢中似乎也很不安。

千霧听到這個稱呼先是一愣,而後腦子全亂了。他深深的看著她,覺得她的氣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捂住自己快速跳動的心口,忽而又覺得自己是迷了心智。

難不成提蘊不在了,你就對女人失去了興趣,現在轉而愛上男人了?真是可笑!千霧在心里嘲諷自己。

想到這一點,他立刻站起身,從棚子里出去了。

「不要殺我四哥……」千霧剛剛走,如許渾渾噩噩的夢囈出這句話。

吃過了藥,如許好多了,當晚醒了一次,又沉沉睡去了。千霧回到棚里,看都沒看她一眼,合衣睡下了。

第二天她一大早醒過來,卻沒見到千霧。躺了一整天,也沒見到他來看自己。到了夜里,千霧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睡下了。

如此過了幾天,她心里有些狐疑起來。

等她全好了那天,她一大早就起來去找千霧,卻見千霧正在和棚子里的老人家嘮嗑。她便走過去,笑眯眯道,「王爺原來在這里,叫許某好找……」

千霧冷冷道,「無端插話,甚是無禮。」

說罷跟老人家道了歉,轉身就走了。如許跟在他身後,一刻不停道,「王爺為何對許某這樣冷漠,許某听聞當日我暈倒,都是王爺……」

「許先生。」千霧忽然停下來看著她,他的眼神里慢慢的厭惡和冷漠,如許被他逼視的別開了眼。

「也許許先生覺得戲弄本王有成就感,但是本王並不想跟先生有任何交集。將你帶到京都之後,我們便再無聯系。槿之的事情本王會自己想辦法,不需要先生了。」千霧說罷,轉身就走了。

如許仿佛被當頭潑了一大盆冷水,從頭涼到了腳。她停在原地,別開眼不再看他,淚水盈滿了眼眶。

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惡化,卻沒人提出換屋子住。

兩人僵冷的低氣壓,讓許崇新都打了冷顫,他嘟囔道,「王爺看許先生不順眼,為何不換個屋子,眼不見為淨也好啊。」

千霧回頭瞥了他一眼,「為何要換?他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人。」

因為不想把他當做特別的人。

但其實這幾天千霧也不好過,壓抑自己的最大的反作用就是,每天夜里都做夢。反復夢到那天在瓊樓如許給他跳的艷舞,然後又夢到他跟如許兩個人耳鬢廝磨,在夢中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仿佛開心,又仿佛排斥。

這一天兩人在棚子里做自己的事情,許崇新忽然從外面沖進來,把小小的棚子鬧得雞飛狗跳,「救命啊!母夜叉拿蛇嚇我!」

母夜叉?如許和千霧都疑惑了。

這時候就見金風背著手,緊隨其後也沖了進來,朝著許崇新眨巴眼,「哎呀小相公,你就從了我吧!老子就是看上你了!」

「看上我你還拿蛇嚇唬我!」許崇新躲在如許身後。

「這也叫蛇?」金風從身後拿出一條青蛇,大約小孩的手臂粗細,正盤在她的手臂上吐著信子。

「啊!」許崇新沒被嚇到,如許卻嚇了一跳,幾乎是一步就躲到了千霧身後,拽住了他的手。

如許的手拉著千霧的手,這是他們第一次肌膚之間的觸踫。這一刻,千霧的心跳劇烈加快,仿佛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咦?如許你也怕呀?」金風無意的舉了舉手里的蛇。

如許皺起眉頭,抓著千霧的手又緊了緊。千霧冷冷的看了金風一眼,沉聲道,「扔出去。」

金風看他認真的模樣,自覺沒趣的揪著正要偷溜出去的許崇新的腰帶,拎著著他走出了棚子,「你跟我走!真是出息了,居然還跑到王爺他們的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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