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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恍然大悟

王渡之一把打橫抱起她,何時了急急忙忙的打開了竹屋的門,讓他把提蘊放在床上。

何時了又給她把了脈,拿出藥箱里的銀針給她扎了幾針。

一旁的王渡之拿著濕帕子,給她擦著嘴邊和脖子處的血漬。大約兩刻時的時間,提蘊悠悠的轉醒過來。

「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不會食言。只是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何時了看她醒了過來,松了一口氣淡淡道,「我這味藥從未用在人的身上,也不知道到底效果如何,是否有後遺癥。」

等于她是第一個試驗品。

「會不會傷害到我的孩子?」提蘊只關心這一點。

「只是讓你如同死尸,他人探不到脈搏和氣息。倒是不會傷及孩子,但是你身體的損耗會加劇。」何時了從一邊的藥櫃子上拿下來一個黃陶瓶,「既然你要金蟬月兌殼,免不得要瞞天過海,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我便把這味‘鳳凰泣血’交給你……」

「這個藥你喝下之後,會刺激咽喉,一個時辰後嗓子里會咯出血。但只是傷及你的喉嚨,不會傷及內里。」何時了把藥交給提蘊,「不過……這樣一來,你的嗓子也就毀了,日後說話的聲音會變得沙啞低沉。」

提蘊蒼白的臉上扯出一個笑臉,「我都不在乎生死了,區區嗓音有何可惜?」

「提蘊,你要想清楚了。」何時了深深的看著她,「你這一身無牽掛的去了,你大師姐,你娘,你山莊那些不知情的師姐,都會很傷心。」

「若是讓我這樣活著,我自己活得痛苦,她們見了也不會開心。」提蘊把那瓶藥收進了衣裳里。

提蘊又喝了何時了熬的藥,扶著王渡之的手回了丞相府。何時了站在院子的籬笆邊上,看他們漸漸的走遠了。

他其實也很矛盾,並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傷害千霧不是他的本意,但是看到提蘊這麼痛苦,他又實在不忍心。他不幫提蘊,提蘊最終會選擇自盡。如果這樣,他作為一個大夫還是會妥協,選擇挽救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因為只要人活著,一切就還有可能。但是一旦死了,說什麼都是空話。

提蘊和王渡之回到了丞相府。

兩人剛剛回到北苑,大師姐就從屋子里走出來,瞄了一眼王渡之,又轉移目光看著提蘊道,「你怎麼了?我听說你回了山莊?發生了什麼事?」

王渡之見兩人有話要說,對著提蘊點點頭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提蘊伸手給大師姐扒了扒散落的頭發,對她笑道,「我沒事,想師父想小師姐了就回去看看。也許是快到大婚的日子了,所以才想的比較多。」

「真的嗎?」大師姐嚴肅的看著她。

「不信你回去問問師父就知道了……」提蘊拉過她的手溫聲道,「過幾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明天你就回山莊去幫師父打理一些瑣碎的物件和事務吧,這兒有娘陪著我,不會出什麼岔子。」

「按照之前你的計劃,老五和師父的人已經在寶華坊布了圈子,準備婚禮當天圍殺南王爺。」大師姐小聲道,「但是師父不便露面……為了掩人耳目,他必須留在莊里必須準備你大婚的事宜,免得招人懷疑。」

提蘊點點頭,拍了拍她的手背讓她安心。

這頭千霧的書房里,霧渺給千霧報告了消息。

「丁遠呢,他的病還沒好嗎?怎麼今日是你來了?」千霧問。

「丁先生早之前生了病,後來病情加劇,已纏綿病榻近一個月,一直都臥病在床。」霧渺穿著勁裝走過來站著,俯身朝千霧行了一禮。

千霧皺眉垂著眼,深深思考著這件事。

「王爺,這幾日京都中有些不太平。」霧渺又說道,「笑金山莊的人避過了我們的線人,似乎在暗中布置著什麼。」

「避過?」千霧疑惑的問。

「對,避過。他們的布置似乎集中在寶華坊一帶,然而我們的人後知後覺,最近才打探到這個消息。」霧渺皺眉道。

千霧似乎明白過來,嘆了口氣道,「罷了,隨他們去吧。婚禮當天,你們多加派人手在寶華坊便可。」

「是。」霧渺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是見千霧似乎已經了然,便不再開口退出門去。

千霧雖然不知道別蕭準備做什麼,但是心里已經猜到了幾分。只不過要避過他的線人,一定是提蘊給他提供的情報。聯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他心里也有了數。

但他還是有些想不通,如果只是因為槿之的事情,根本無需整個山莊一起布這麼大的局。哪怕就是別蕭出面取消婚禮,要把提蘊帶回去,他也是無法阻攔,無話可說。

提蘊最近才知道了槿之樣貌的事,但別蕭這個布局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的直覺告訴他,提蘊她們布局殺他,並不是因為槿之。那如果不是因為槿之,又會是因為什麼?

難道他們是為了報清和的仇?千霧想了想,卻並沒有頭緒。

除開這些,他心里對提蘊有些愧疚。就算提蘊布了局請他入甕,他只會加派人手保護自己,不會拒絕也不會躲避。他也想看看,提蘊到底有多恨他,她是不是真的舍得下手。

這幾日臨近南王爺大婚,此時整個京都老百姓越發的熱鬧了起來。一來是因為好奇這位丞相府的二小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居然讓*的南王爺心甘情願的上門求親。

二來是因為安河軍候府的雲安郡主主動退婚,而後就安門閉戶不問世事,甚至對南王爺成親的事情都無動于衷。

這些都實在太反常了,京都的百姓都在大膽的猜測著其中曲折的原委,編造著各種故事情節,甚至還衍生出了許多個淒婉悲涼,離奇荒誕的版本來。

大師姐已經回了山莊,幫著莊里布置提蘊大婚的裝飾物件和事宜。莊里忙得不亦樂乎,但是還是要騰出人來照顧病床上的醉滴。

就在婚禮的前一天,醉滴的身體忽然好轉了。大師姐擔心是回光返照,叫了大夫來看,大夫搖搖頭唉聲嘆氣的走了。

大師姐眼楮含著淚望著天穹,也並無他法,只能吩咐小六照顧好醉滴。

當晚,大師姐最後清點了一下要帶的東西,而後便吩咐守夜的人道,「你們記住,丑時(半夜三點)一過就要叫醒我和師父,我們要在夜里出發,免得遲了誤了婚禮的時辰。」

底下人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夜里丑時剛剛過,大師姐和別蕭就起了身,收拾了一下細軟物件。山莊的馬車已經備好,隨時可以下山。

這頭醉滴身體好了一些,白天吃了點粥,又睡了好一會。夜里一直拉著小六說話,直到子時才昏沉的睡去,此時又驚醒了過來。

一邊的小六早就已經起身了,忽然看見醉滴驚醒過來,擰了擰銅盆里的濕布子笑道,「你怎麼也醒過來了?」

「我又夢見姑姑了……」醉滴拍拍胸口,定了定心神,又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夜,疑惑的問小六道,「現在不過四更天,你怎麼已經起了?」

「今天是提蘊和南王爺大婚,師父和大師姐要提早出發去,免得誤了時辰。」小六拿著濕布子走過來,給醉滴擦了擦額上的汗笑了笑,「你就放寬心好好養病,其他的事情都不要管了。這幾天我總是听到你夜里說夢話,是不是一直在做噩夢?」

「師姐,我都說了什麼夢話?」醉滴有些心虛,她擔心自己病的糊里糊涂的,把那天岷山縣發生的事給不小心說出去,于是小心翼翼的問小六道。

「平日里我也在睡覺,也听不清楚。不過昨夜我听到你好像在喊什麼‘文衣師父’,還是‘王衣師父’,說的是夢話,要不是你喊了許多聲,我都听不清楚……」小六又給她擦了擦手。

什麼「文衣師父」,應該是「聞禮師父」才對……醉滴低頭一笑。

小六並不知道聞禮的存在,所以她听錯了也是正常。

文衣師父,王衣師父,聞禮師父……醉滴總覺得有點耳熟。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忽然發現一件駭人的事情。她忽然想起清和死的時候,反復說了兩遍的那句話,「文衣殺我」,「王衣殺我」。

當時她把這句話听成了「王爺殺我」,可如今再細細一想。文衣殺我,王衣殺我,聞禮殺我……醉滴一聯想,整個人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她強迫自己冷靜,仔細的想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又想起聞禮狠心布局殺老四的事情。他既然能狠心的殺了老四嫁禍南王爺,那麼清和姑姑……也可能是他殺的。

「師姐,你趕緊幫我去叫師父過來……」醉滴臉色一青,忽然劇烈喘息著,小六坐在床邊,趕緊幫她順氣,「為什麼要去叫師父?師父忙著去京都,要是誤了……」

「你去幫我叫住師父!我有要緊的事情告訴他,必須現在說。你快去!」醉滴推著小六離開床邊,激動地手都顫抖了。

小六看了她一眼,急急忙忙的跑去找別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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