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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在茲將車內事先準備好的禮物拿起,轉身看向自己的手機,憂愁的臉上沒有了任何主意,他到底要不要見她,他到底要不要打這個電話。

他盯著禮物慌神片刻,如同做了重大決定一樣,慎重的將手機打開,播下撥號鍵,就算是告別,他也應該有始有終吧。

此時的林念茲正對著手機發呆,編輯了一遍又一遍的短信,被她刪了打,打了又刪,她知道今晚意味著什麼,她也清楚的明白她要做些什麼。

可是為什麼早已被她猜想到的結局擺在自己面前時,她竟還會不忍,甚至痛心。

林念茲固執的將短信刪除,抬頭掃視著四周,房內一片凌亂。

她在樓下與程紹歡分開後,就直接跑到房間將自己反鎖在臥室,好在表妹不在家否則她真的無心與之解釋。

她拿出之前描畫的駱在茲的畫像傻傻發呆,猛然間卻想起他對自己的誓言而怒心不已,明明是他忘記了自己,明明是他一句不解釋就離開,明明是他讓她忘記他,明明是他死在了自己的懷里。

可是這些「明明」又能怎樣,他忘記了她,忘記了曾經經歷過的一切,就連那句他始終掛在嘴邊的承諾,也隨著他的離世而煙消雲散。

林念茲走至桌前,用力的撕扯著畫稿,她不想再看到那張讓她難以自拔的面容。

當所有的怨恨,憤怒都被林念茲發泄完後,越發的空虛,只得對的手機發呆。

熟悉的鈴聲傳入耳畔,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來電顯示,竟忍不住將手機扔了出去。好在是有地毯。

「喂?」她知道她此時的聲音是微微發抖的。

「我在樓下。」

「哦。」听筒內響起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時,林念茲已經難言,她迫不及待的跑向陽台,果然她在昏暗的路燈下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我在樓下等你。」

「哦。」

林念茲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下樓的,更不知道在面對他時,她是什麼樣的心情。

「你怎麼來了?」

駱在茲雙眸深情的看著某人,在看到她微微紅腫的眼楮時,心里一陣難忍。他緩慢的抬起手,摩挲著林念茲的眼角。

「哭了麼?」聲音溫柔寵溺,就連他臉上的表情都讓林念茲有些恍惚。他,這是要怎樣?

林念茲被駱在茲突如起來的動作驚住,她遲疑的看著面前對待自己極為反常的男子。

「你,怎麼了?」

「沒什麼。」駱在茲收回自己的手,有那麼一刻,她真的想要抱住面前的女孩,可是……他不能夠。

「你還沒回答我,是不是哭了?」

「沒有。」林念茲最硬的一下頭,她不確定駱在茲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每次跟他一起,她總會有種他喜歡自己的錯覺,可是為什麼他一旦離開她的視線,他就變得異常冷漠,而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是林念茲的一根刺。他兩次為了她放自己鴿子。

「是不是生我氣了?」駱在茲依舊是情深款款,可是他垂下來的手,卻緊緊的抱拳。

「沒有。」

「念茲。」

如果林念茲沒有听錯,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喊自己。

「嗯?」欣喜的林念茲抬頭迎上駱在茲那炙熱的目光。

那一刻,兩人的目光嬌柔在一起,駱在茲眼底隱藏的喜愛也因為這一霎那而宣似開來。

林念茲定定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出神,兩人就這樣痴痴的看著,再無其他。

收回目光的駱在茲,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絲絨方盒,輕輕的拉起林念茲的手,她的手異常的柔軟,興許是在外面待久了,手指微微發涼。駱在茲握著她的手,有一刻不願松開。

「你?」林念茲看著他對著自己的手發呆,越發的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能輕輕的開口,想要拉回出神的他。

駱在茲將盒子放在林念茲手心,自己向後退一步拉開與林念茲的距離。嘴里噙著笑,眼神閃爍著亮光。

「這個是之前一直想送給你的,剛好今晚有空,從你老板那拿來的,一個玉蓮。」

「哦。」林念茲欣喜,眉宇間的傷愁瞬間退去。「能打開看看嗎?」面前的女孩難掩心中之喜,小心的試探。

「當然,已經是你的了。」

「哦,還是不要了,我回家再打開,你……還有什麼事嗎?」

「沒了。」駱在茲動了動薄唇,想要說的話又被他咽下。

林念茲看出駱在茲是有事的,她笑著說︰「說吧,有什麼事?」

「……」

他的欲言又止,以及眉宇間的暗淡讓林念茲不覺一股冷氣襲滿全身,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是的,極其不好的預感。

「她是你的前女友?」

「嗯。」

「那她這次來,是……」林念茲小心的試探,更加讓難以割舍。

「念茲,很晚了,回去吧。」

「嗯?」

「對不起。」

駱在茲無法再目睹她嬌美的容顏,留下一句話,轉身,上車離去。

被留下的人,靜靜地站在原處,眼淚無聲的從眼眶順著臉頰滑落。眼淚掉落的地方不是地面,而是萬丈的深淵。

黑色轎車的極速遠去,它帶走的不僅是那個人,也是林念茲這千萬年來的希望。

是的,一切在這一刻終結。

林念茲動了動站的僵硬的身體,緩慢的向樓上走去。

隨著她消失在樓道門口,不遠處一個縴瘦身影出現在路燈下,那人慢慢走近,緊緊握著手臂,嘴唇被牙齒撕咬著,她眼神犀利的看著她消失的地方,仿佛要用眼神把她刺穿。

只要她還在,駱在茲就不可能好好的留在她身邊,她一定要將林念茲趕出他們的世界。看來,她是對的,如果她不是靈機一動想要跟蹤駱在茲,她就不會知道駱在茲竟會這麼在乎這個女孩,可是在乎又有什麼用,趙靜言白皙無害的臉上突然露出扭曲的笑容。

「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

轉而她消失在樓道門口。

林念茲沒有上電梯,而是一層一個台階的走到家門。

每踏上一步,心底的希望就抽離一處,直到走到門口,開門,關門。她整個人就癱靠在門口。

手中是她緊握的是那個告別的禮物。白皙透亮的玉蓮被她捧在手中,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在上面。林念茲抹去淚水,起身向臥室走去,她將玉蓮放在床邊,逞強的閉上眼楮,含淚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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