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輕雲已經冷的牙齒打顫。
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噩夢,之前還感恩上蒼對她眷顧,讓她擁有全心全意愛著他的男人。
可現在看來,老天對誰都是公平的,馬上就派個惡魔來折磨她,惡心她。
康爵松開手,修長手指戀戀不舍的在輕雲的臉上摩挲著。
「你這個女人,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面前?」說著他突然猛地用力,將輕雲從水里撈了出來,緊接著掛在屏風上的衣衫兜頭罩來,輕雲背對著他,胡亂穿上。
浴房的一角有張桌子,上面擺著阿福新沏的水果茶,宋輕雲沐浴完之後,都會倒一杯溫茶滋潤一下喉嚨,美容又養顏。
康爵自顧倒上一杯,抿了一口後,皺著眉頭喝下,不禁抱怨到,「啥東西啊?這麼難喝?」
宋輕雲冷眼盯著他,嘴角扯出一抹輕蔑的笑意,「難喝就別喝,沒人請你喝。」
「那邊有風,你過來坐坐。」康爵單手支頤,神情有些疲憊的對輕雲說道。
衡量了一下,宋輕雲赤腳過來,拿起另一只茶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
「唔,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康爵眯著眼楮,神態慵懶,似乎很享受短暫的歲月靜好。
見他這樣,宋輕雲沒好氣的說道,「累了就回客棧躺著好好睡一覺,何苦到這里討人嫌?」
康爵悶聲笑道,「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心里很關心我,嘴上卻不依不饒的。」
「你別自作多情,我要回去睡覺,你請自便。」說著她起身要往外走,忽然康爵身子一動,將她撈進懷里,宋輕雲嚇的花容失色,又不敢大叫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只好用胳膊肘用力撞擊康爵的胸口。
「嗯~!」康爵悶哼一聲,似乎很痛苦。
「別動,我不會做出過分的事情,就抱一下,就一下。」他忍著痛吃力說道。
宋輕雲覺察出不對勁兒,側過身子發現康爵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臉色蠟白,形容憔悴。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康爵將下巴在她濕漉漉的頭發上蹭了蹭,閉著眼楮喃喃道,「死不了的,輕雲,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我以為自己內心很強大,一定會忘了你的,可是我為什麼做不到?一閉眼楮就全是你的影子,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你說,你是不是折磨人的小妖精?」
宋輕雲一陣惡寒,忍不住嘲諷道,「王,你的演技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康爵惱羞成怒,用力抱緊她的腰,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半濕的,如此一來,兩人幾乎就是肌膚貼在一起,宋輕雲的耳邊被康爵呼出來的熱氣撩撥的心浮氣躁,見掙月兌不開,宋輕雲低頭狠狠的咬住他的手腕,康爵吃疼,這才放了她。
「臭不要臉啊康爵!」宋輕雲氣得面紅耳赤,忽然看到康爵胸口潤染開的紅色印記,一下子傻了眼,忘記要說的話。
「該死的康爵,受了這麼重的傷,為啥不早說?」輕雲氣急敗壞的要檢查他的傷口,康爵有氣無力的笑笑。
「傻女人,是你一直趕我走啊,我到也想走,走不了了。」說完他身子一滑,從凳子上摔到地上,宋輕雲驚慌的去扶他,怎奈壓根沒有什麼力氣。
幸好浴房在她房間的另一邊,她推門出去時,發現阿福果然背靠著牆根睡的正香,氣得一跺腳,先把阿福給弄進屋子里睡覺,然後悄聲來到郭媽媽的屋子。
郭媽媽正在燈下縫衣服扣子,看到她衣衫不整的進來,嚇了一跳。
「夫人,你這是怎麼了?頭發都沒干咋就跑出來了?」
「郭媽媽,先別管這個,不要聲張,你隨我去浴房。」
郭媽媽跟著進入浴房時,在燭火的照映下看到輕雲後背衣衫上有團紅,還沒等她問清,輕雲就把她帶到康爵面前。
地上的男人蜷縮著身子,身下一灘血,郭媽媽當時就嚇得要背過氣去,于是輕雲又是掐又是拍,總算把她給弄清醒了。
「郭媽媽,你幫我把他抬進房間,這里太潮濕,而且他受傷了。」
「他、他、他是誰啊?夫人,是不是有壞人闖進來?我去叫素衣姑娘。」
「別聲張,郭媽媽,我現在只能求你一個人,快點搭把手,不要讓別人知道他在這里。」
見她一臉的嚴肅,郭媽媽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戰戰兢兢爬起來,兩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康爵抬進偏房。
「夫人,讓我來吧!」
發現輕雲毫不避諱男女授受不親,要月兌掉康爵的上衣,郭媽媽趕緊上前,顫抖著用剪刀剪碎他的衣服,胸口的血已經成暗黑色,仍有少量的鮮血從傷口里滲出,觸目驚心。
「郭媽媽,去打些水來。」
宋輕雲跑回自己房間,把素衣那晚帶過來的瓶瓶罐罐一股腦都抱到偏房,等郭媽媽打來水,她小心翼翼的清理創口,然後拿出其中的金瘡藥,灑在上面,血很快止住。
郭媽媽說啥也不準輕雲給康爵包扎傷口,輕雲此時也累的有些虛月兌,就默許郭媽媽幫著給他包上傷口,此時康爵仍在昏迷中。
房間里隱隱的有股血腥味,郭媽媽把血水倒掉後,也不敢開燈,開窗戶換氣,只好陪著輕雲坐在黑暗中。
「夫人……」
宋輕雲知道她想問什麼,揉著眉心輕輕說道,「他是北胡的王,宋玉的親哥哥。」
「啥?」郭媽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驚慌的爬到康爵的窗前,想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楚他的臉,不過最終徒勞的回到輕雲身邊。
她的舉動逗笑了輕雲,「郭媽媽,你在干嘛啊?」
「夫人,我還沒見過北胡王呢。」
「他就是一個尋常人,除了臉皮厚,沒有啥特點。」
郭媽媽「哦」了一聲,又問道,「北胡的王,為啥會找到這里來?他、他偷看夫人洗澡了?」
宋輕雲臉色陰郁的點點頭,「該死的康爵,我真應該一剪子戳死他,腦子進水了還想著救他。」
「……最、最毒婦人心,我、我明明啥,啥都沒有看到。」
忽听身後有人說話,郭媽媽嚇的一激靈,跳到宋輕雲身邊張開胳膊,就像老母雞護著小雞崽,驚恐的盯著坐起來的康爵說道,「不、不、不準欺負我家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