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欒沁很好心的給我加了一碗蒸蛋，里面加了蟹黃，看起來很是有食欲。自從欒沁來了之後似乎我的生活更有人陪了，結果中途息少存也突然過來蹭飯，無奈又給他加了雙筷子。「怎麼今兒個你突然過來了？」我看一眼息少存笑問道。
「沒什麼事，就是覺得好久沒見你，剛好過來跟你吃個飯溝通一下感情算了。」息少存捧著飯碗笑道「果真你這里的飯比我那邊好吃的多了，尤其是這個粉蒸鴨味道非常不錯。」
「你蒙我呢？」我看一眼息少存，你在哪吃不到好吃的？
息少存又夾一筷子菜「我什麼時候說是想吃好吃的才過來的？都說了我想你了過來看看你，要不然那些個宮女以為我失寵了都給我眼色看，你又不過來看看我。」
「給你的位份比淨兒都高，我就不信誰會給你臉色看。」我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喂蛋羹，「這兩日你和欒沁兩個人不是干了許多的事？今兒突然閑下來倒是知道過來找我。」
「別別別，我久居深宮難能干預前朝的事啊？也就是有時間的時候跟丞相大人聊聊天而已，哪有皇上說的那麼夸張啊？」息少存很是夸張地說道「不過論耐心，這宮中還有一位比我更有耐心的，你看我們現在也就是三個人，倒是不如叫上那位一起來桌麻將玩？」
還沒等我說話，欒沁就插嘴「我看這倒是不錯，剛好我們也可以好好放松一番，贏點小銀子出去買酒喝。」又看看我佯裝是覺得不妥似的「哎呀，那位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皇上心疼起來估計又要讓我們出去做事了，罷了罷了，我們叫上淨兒翡湊上一桌也是一樣的。」
「你們兩個何時連成戰線的？想玩就玩，我哪是那麼玩不起的人？來人啊，找個舒服的地方支桌麻將，下午叫上公子來打麻將。」我伸手吩咐。
四月份正是花開的時候，外面不冷不熱的正適合出去打打麻將，賀蘭殞倒是一點不客氣出來坐在麻將桌上，三個人立刻就聊起來了，不過打麻將倒是一點也不含糊，就像是在打仗似的完全不給人余地，完全沒有了享樂的意思，一舉一動的全都是比賽。我打了兩把之後就感覺用腦過度，趕緊讓淨兒頂上了。坐在旁邊就感覺舒服的多，左手是小點心，身後還有丫頭幫我捏肩揉背，一個人看四家牌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以前你不是打上一晚上都精神抖擻，現在你這才打了兩把就打不動了？」息少存調侃。
「以前那都是每天到處跑，偶爾一坐坐一天也覺得新鮮，現在每天都一坐坐一天，現在還要動腦子，剛坐一會就開始腰酸背疼的。」我前後轉脖子「下次咱們放放風箏包包餃子什麼的都挺不錯，打麻將實在是熬人。」
原本以為淨兒來打會落下風，但是誰知道這孩子的牌法進步了不少，幾把下來雖說輸了些細軟，但是倒也不至于太慘，賀蘭殞那邊一直無進無出。這把欒沁自模一把，賀蘭殞就直接攤開手耍無賴「可惜了我身上也沒什麼細軟，來這里這麼些天皇上也沒賞我
點什麼，當真可惜了。」
睜著眼楮說瞎話，他還用我來賞賜？欒沁和息少存的眼神掃我一眼，我坐正「你隨便打，贏了算你輸了算我。」
「那我呢？」息少存看著我笑道「這都是面首，待遇差距也不能這麼大吧？」
我沖天翻個白眼「你是被封了品級，寶貝堆的跟什麼似的。」
「俸祿是俸祿，賞賜是賞賜。」息少存也開始耍無賴。
「你們玩個游戲意思還要我來出錢？」我笑了笑「一人一千兩，你們看著玩吧。」
「那臣先謝過皇上了。」息少存這謝謝的一點沒有誠意。
甜點心咸點心吃了一肚子，四家牌也各自看了看，賀蘭殞的牌每次都可以做的很好，但是他卻故作平庸，只求不輸不贏，倒是讓人覺得又些潤物細無聲的意思。息少存也收斂了許多，不過牌氣時好時壞，以前和他打的時候他還特別沖撞，現在居然也知道沉住氣，欒沁還是和以前一樣牌氣還是運氣都好的不行，那邊的銀錢細軟也越來越多。最後還是直接靠在淨兒身側看著淨兒來打牌，有時候還稍微指點一二。
欒沁打了兩把之後又打趣「現在看起來皇上還是最寵愛淨公子。」
「你們還真把自己當成面首了？」我忍不住說，這一下午四個大男人就跟女人似的一邊模牌一邊說話，也真是夠難過的。
「哎呀，這不是閑來無事麼。」欒沁笑了笑說道「晚上吃點啥？做點一起吃的過癮的。」
我想了想「那就吃火鍋吧，人多吃起來還熱鬧。」
「我看可以，這勝負還沒分出來，火鍋晚上吃正合適。」息少存笑道「丞相覺得呢？」
欒沁點頭「給我換個雞湯鍋，養胃。」
「別，我說的是另一位丞相。」息少存笑了笑有些挑釁的意思。
我看一眼息少存倒是有些好奇賀蘭殞會怎麼應對，賀蘭殞估計也猜到了我的小心思，眉眼之間那股魅惑勁一點都不滅，「快別，現在人家只當我靠著色相住在養心殿，突然給我個位分還真是不適應。」
「你們這有意思麼？」
「有意思。」息少存笑了笑繼續耍無賴。
「無聊。」
淨兒一面碼牌一面也跟著起哄「那姐姐真不給丞相位分啊？」
「哈哈哈，你看就連淨兒都好奇了。」欒沁起哄。
「那就是跟你學壞了。」我這下有點模不清楚他們到底想干什麼，就連淨兒都被收買了。我又瞥一眼賀蘭殞「那你們是覺得丞相適合什麼位分啊？皇後？你們想什麼呢，打麻將就打麻將，大男人還這麼八卦。」
淨兒看一眼欒沁之後也笑了笑沒有說話，麻將稀里嘩啦的聲音在耳中一遍一遍地過，「淨兒在我身邊也有一年多了吧。」
已經一年零八個月了。」淨兒回答。
「下個月是你生辰，該要慶祝一下。」我站起來隨處轉來轉去，坐的時間長了就是覺得難受。「五月過生辰的人多，令雪的生辰也是五月，嘖，令雪這麼一算都已經二十一了，這個時候也該算算時候。」
欒沁大抵已經懂了我的意思「這次又想去哪里找人？」
「老地方，不過這次不想再找老人了，找點孩子一起養著也夠熱鬧。」我揉了揉太陽穴，「這次你也跟我一起吧，明兒個就去隨處看看逛逛，也許還可以找到合適的。」
「姐姐在說什麼啊？」淨兒問道。
欒沁搖著頭無奈的笑了笑「你姐姐這是要出去捕獵，你一個小孩子還是別知道了。」
「不過上次領你回來還是我付的帳，現在看起來養的還不錯。」賀蘭殞一雙鳳眼瞄一眼淨兒笑道。
若是現在淨兒還不知道是什麼事的話就實在對不起我的栽培，不僅僅是水門，權貴大臣甚至是君主之家都會私養死士，大多挑的都是些無父無母或者是被拐賣的孤兒，但我卻專門找一些已經即將養大的孩子，尤其喜歡在青樓找羽翼，現在事實上我身邊的人已經差不多夠了，但是現在也是時候為下一位君主開始步棋。
「不過你那個古怪的習慣到底是怎麼來的？」息少存好奇。
「曾經是挑選天資聰穎的孩子從小開始撫養指教，但我偏不信邪，自己又找了許多人作為自己的心月復，現在看起來還是我自己找的人更可行。曾經我父君覺得我是女子，身邊的人是女子倒更加方便，結果現在看起來女子才更不好控制情緒，尤其更不容易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我回答「父君找來的人到了最後仍然無法為我所用，反倒是我親自來找更靠譜。」
息少存點頭「那你現在要再一次從孩子開始培養？」
我再一次搖搖頭「千梅千蘭千竹千菊四個人是從嬰兒開始一直在水門之中，現在只有千蘭和千竹兩人看起來忠心于我，我仔細想了想那是因為她們從小到大從未體驗過疾苦，所以才不會明白珍惜現在的生活，而我找的人大多都與我的經歷差不多，所以更能明白現在生活的可貴。你覺得錦上添花與雪中送炭哪一個更能讓人心中一暖呢？」
「可是你這雪中送炭看起來也並沒有多麼溫暖，我就不信當初他們幾個人苦學武功的時候會有多感激你。」息少存又道。
「每一個人準備帶回來的時候我可是都問過了他們願不願意跟我走，現在剩下的當然都是百分百忠于我，你以為我就真的萬里挑一每一個痘對我忠心耿耿？」我喝了口茶說「想要人前顯貴，必定人後受罪，你當初還不是一本書一本書一下手板一下手板打出來的才華？我可以接受養幾個不忠不孝吃里扒外的人，但我絕不能忍受養一個不識好歹的人呢。」
「你也真是夠決絕。」息少存嘆口氣仿佛是看開了些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