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赫連潯走了之後我一個人在大宅子里好像有一些淒涼的感覺,想想看以後他要是娶個媳婦估計感覺有不一樣了。因為懶得再看欒沁那張老臉,我一個人躺在貴妃榻上曬著太陽。大冬天的等以後風起來了可就沒這麼舒服的時候了。煙草的味道彌漫在身邊又被封吹散,躺著躺著感覺有點困了就輕輕的眯著眼楮,但是還沒睡熟就感覺陷入了夢境一樣,一種窒息的感覺讓我有些喘不上氣。
一雙手輕輕的拂過我的臉頰,可能是看到我難受的很有走到我身後輕撫我的後背,「淨兒?什麼時辰了?」那人沒理我我也沒睜眼,可能是真的有點累一直蜷縮在貴妃榻上面想要伸手去找我的煙管。
「已經午時三刻了。」一陣清冷的聲音回答。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想用膳,去做你的事吧我再躺一會。」
我感覺到他坐在我的身旁把我攏到他的懷里「你身上好冷,我帶你進去吧?」
「我不冷,就是感覺有點累,現在哪都不想去。」我擺擺手懶洋洋地說「前兩天立冬了,一換季身上難免會有點冷,但是現在奕閣那邊應該還是春暖花來的,畢竟四季如春。也不知道賀蘭殞那只鬼最近干什麼著呢,明明見不到挺清靜的還每天折騰我,就不能別想些有的沒的。」我指指心口的位置「估計是最近皇甫暄那邊遇到什麼問題了,每天臭得不行讓我心里難受的很。」
他的手有一些溫涼,在我的發間感覺很舒服「最近都很難受?」
我點點頭「說不上來,晚上睡得總是不踏實,不過也算是老毛病了,以前睡覺也沒多踏實。」
「有沒有好好吃飯?」
「見到想吃的就稍微吃點,反正現在身邊的人變少了,每天吃不吃都那麼回事。」我回答「天一冷就容易犯困,吃飯也提不起來精神。」其實我早就意識到了這個人不是淨兒,事到如今大呼小叫的也沒什麼意思,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我緩緩的睜開眼楮「你怎麼今天有時間過來了?」
「前一陣子大皇子的事情弄的復雜,這兩天一有時間就像過來看看你。」宋予安溫柔的說「我很想你。」
我伸出手「你扶我起來,我起來醒一醒。」宋予安輕輕把我扶起來讓我靠在他懷里,我揉揉太陽穴「那最後大皇子起了什麼名字?送到那個嬪妃那里去養了?」
「還在養心殿讓幾個乳娘帶著,名字還在等你來取。」宋予安淡定的回答。
我狠狠的皺皺眉頭,這不是純粹讓我犯難?弄了半天這麼久以來就是為了把這件事給壓下去,原本以為時間長了他就能放棄了,結果弄了半天人家都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還是非要等著。宋予安抓著我的手看看我手上尖尖長長的護甲「連頭發都懶得梳怎麼還帶著這個?就這麼喜歡?」
「安全。」我淡淡的說道。「不就是個名字你還真的這麼較真?非要讓我難堪不
可?」見他不說話我嘆了口氣「好,我取。」宋予安還是抓著我的手沒有說話,我想了想「宋霄,九霄的霄。」
「為何不用水字旁的瀟?」宋予安問道「欒沁,欒淨,赫連潯,還有欒澈都是水字邊的字。」
「你隨意吧。」我淡淡的說道。
「感覺只是幾天沒有見到你,你怎麼瘦了這麼多?」宋予安話語中有些心疼,對我說話他一般都是怎麼溫柔怎麼來。
我搖搖頭「沒有啊。」
「苗疆給我送來了一個禮物知不知道你想不想去看看。」宋予安笑著說「我只去見了一面,估計如果你去看看的話你會很開心的。」
苗疆?「這種事為什麼跟我說?」我皺皺眉頭開始打量他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宋予安模模我的頭發「我已經放開苗疆的兵力了,但是苗疆族長還是給我進獻過來了一個很隆重的禮物,如果你真的那麼反感入宮的話你也可以以欒氏二小姐的身份來宮中,你看呢?」
「不用。」我回答「是什麼樣的禮物?」
宋予安從寬大的袖中拿出了一個小巧的卷軸是一我打開看看,我打開發現是一張畫像,畫中的女子嬌俏可愛,看起來應該跟我差不多的年紀,這個畫風讓我感覺莫名的熟悉,就連身上的衣服都畫的栩栩如生。那是一個典型的苗疆女子。邊上居然還是柳毓親手提的字,原來是柳毓親手畫的畫,那就說明這個女人!是我的準嫂子!
這下我算是不知道要說點什麼了,有一些感覺被背叛了一樣,我自己這麼嗷嗷待哺的等著他們趕緊過來接我,結果那一邊風花雪月不說還把自己的媳婦給弄丟了。「現在要跟我去宮里看看了麼?這兩日大臣聯名上書讓我立後。」
我感覺自由已經在向我招手,只要現在我雇一輛馬車就可以讓我回到維諳繼續與天斗與人斗,但是宋予安這是在用柳毓的媳婦威脅我,思量過後我還是特別不情願的點點頭。雖然我一點點也不想管柳毓的事,但是那個女人如果入宮的話就再也不可能出來了,我的話以後還有無限的可能出來,想到這里就只能先妥協了。
「這個女子叫伊娜,是苗族族長的小女兒,現在霄兒就在她那邊養著呢。」宋予安說道。
「我知道了,但是我有條件。」
「欒沁和欒淨兩個人都可以跟你一起。」宋予安搶先說道「你在宮中還是水門女君,不會有任何人為難你的。」
我看看天默默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想跟我哥說會話。」
「去吧。」宋予安坐在我的廂房里自己跟自己下棋,我推開欒沁房間門把來龍去脈大概的說了一遍之後欒沁狠狠的敲了一下我的腦門「水玉欒!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說你是聖母你還真的把自己當聖母了是吧!柳毓那小子自己沒本事憑什麼讓你來收拾爛攤子!」
我低下頭靜靜的听著欒沁的
罵「區區一個女人他要是真有覺悟的話就自己過來搶啊!他怎麼也是你父君的兒子怎麼就能這麼窩囊呢!還有你,什麼叫你以後的可能性還大著呢,柳毓要多少女人就能有多少女人,但是你可是獨一無二的,憑什麼要救那個女人!意思是你被揩油吃豆腐就天經地義讓那個女人被別人玩一玩就是天大的錯了是不是?」
「你看你這話說的。」
「你心還真大,那女人在宮里要房有房要權有權,世間多少鴛鴦不能雙飛,怎麼偏偏他就這麼矯情!」欒沁狠狠地看我一眼「我不管,現在苗疆既然已經沒有兵力了,我就是要帶你走,這件事沒得商量。」
我看著欒沁固執的樣子也很犯難「那是我哥哥。」
「你還真好意思這麼說,他要真有一點當哥哥的覺悟也不至于把你弄成這個樣子,要不是他貪圖美色估計現在你早就出去了還至于在這里受窩囊氣。」欒沁皺著眉頭數落我「要是他真有本事的話就自己過來把女人搶回來,要沒本事的話就不要讓自己妹妹收拾殘局。」
「柳毓並非是花天酒地的人,既然已經認定了一個人就不會輕易的改變的,萬一錯過了可能就再也遇不到那個人了。」我淡淡的說道「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去的話就回去吧,我自己去。」
欒沁同樣皺著眉頭看我一眼「你也學會這麼逼我了是吧?」
「我沒有。」我低下頭「如果換成是你的話我也會這麼做的。」
「老子可沒有這麼窩囊。」欒沁恨鐵不成鋼地看我一眼,我知道他現在應該是已經同意了「不過我告訴你,到時候你要真的哭了我可不會安慰你的。只有這麼一次擺在你面前的機會哦。」
「我知道。」我收拾了一下我準備的東西「必要的時候你也要和潯兒一樣棄我去搬救兵知道麼?」
「是是是,只要發現有困難就迅速丟下你逃跑了是吧。」欒沁敲敲我的腦門「你什麼時候能讓我稍微省省心啊。」
淨兒自然是我去哪里他都不會有什麼怨言,但是這次居然也很少有的稍微有一些異議「姐姐難道真的要這麼做麼?淨兒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覺得現在有很多地方需要姐姐來主持大局,這位姑娘可以以後來了再說。」
「宮里的情況一日一變,還是算了吧。」我淡淡的說道,淨兒一直都很能理解我的決定,所以也沒有多說就回去收拾東西去了。坐在馬車上的時候我靜靜的看著繁華的街道和來來往往的人群,雖然也是很久沒有出去見過,但是這一次卻讓我真實的感受到這種被囚禁的難過。繁華的宮殿現在還是和以前一樣,冷冰冰的沒有什麼人情味。我被安置在養心殿旁邊的偏殿里,宮人配備齊全,沒有晨昏定省的請安。
「你什麼時候想去見見苗疆小主?」宋予安問道。
「暫時不是很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