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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由愛生痴2

我回頭一看竟是鐘子煥,「父君?父君怎麼來了?」

水無寒看著我不由得彈我一個腦栗「死丫頭,我因何而來你能不知道?」

「父君若是只是因為軒轅知瑾而來的話,就不必再說了,夜露深重的父君也別多逗留了,玉娘這里可不安全。」我看著站在我面前的水無寒道。

「長本事了,我如今大老遠的趕來難不成連口茶水都不給就直接趕我走?」水無寒挑挑眉看向我,我默默的搬了個椅子又到了杯茶水給他。

「不止是因為瑾小子,你要知道你與他畢竟是一脈血親,即使以後無法喜結良緣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來。」水無寒喝了一口茶看向我。

我也默默的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我沒準備與他老死不相往來,但前提是他不要觸到我的底線。」

水無寒微微一笑「軒轅小子雖說有時對于權力看的過重,但起碼也是個知根底有根骨的好孩子,父君也是不希望你和他鬧得太僵,起碼能有個親人也不容易。」

「玉娘當然知道有個親人不容易,只是可惜他不知道,整整七年了,難道他還不知道我的性情如何?我不愛他也並不代表不在乎他,可這是他自己做出來的,怨不得我。」我悠悠開口回答道。

「你既然已經好了,呆在這里也無妨,草原部落和苗疆已經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也不願意偏向,苗疆你去治理,草原我已經交給他了,以後你們的事我再也不會管。」水無寒又丟給我一塊令牌「苗疆人性子野,你們若是有能力收服便收了,沒能力的話皆看造化了。」

「那哥哥怎麼辦?憑什麼哥哥還要向那些小人之輩俯首稱臣?哥哥的根骨不是不及軒轅知瑾,也不是沒有一統水門的能力,父君又想把哥哥置于何處呢?」我看著水無寒依然年輕的面孔也能知道為何當年溫雅會如此傾心于他。

「柳兒是柳氏一門教出來的,而且是唐悅手里最大的籌碼,若是我管了他才真是害了他這個道理你不是不清楚,唐悅在他的身上動了什麼手腳我也不知道,所以這件事我也插不上手,你的心思我也不是不知道,若是你不稀罕苗疆即使是送給他也沒什麼。」水無寒又道。

「還有,你和墨國那個小子是怎麼回事?」我雖沒有回答卻又听他說「不過你和他是怎麼回事,我告訴你若是你還像是以前一樣一根筋走到底的話也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父君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皺了皺眉。

「字面上的意思,皇家人沒有幾個底子是干淨的,我是過來人,你也不必算計我說的話。」水無寒撂下話後直接跳出窗戶沒了影子。我扶額嘆一聲想到了那個神出鬼沒的賀蘭殞。

但父君說的話不由得讓我想起了當初我失憶之時宋予安給我說的話,他真的瞞了我很多事麼?我心里不由的暗想這件事,此時我的心倒是沒有痛但是腦子卻是亂成了一鍋粥。我看向湘凌道「去把淨兒叫來,告訴他以後就來與我同睡。」

「姐姐叫淨兒有何事?」淨兒不一會就來了。

我坐在床上「淨兒來陪我睡吧,我有些難受。」

淨兒走過來躺到我的身邊問道「姐姐在想什麼?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該想什麼,也許我真的不應該找一個皇族人相伴一生吧,我此時好累,累得像是要虛月兌了一樣,我記得我兒時常常吃不飽飯,即使是住在這個華麗的王府之中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出門。身邊沒有一個丫鬟伺候,若是送飯的丫頭想的起來就給我送一頓飯,想不起來了我就只能餓一天肚子,常常被挨打,把我關在一個全是書的房子里不讓我出去,你能想象得到我到四歲之時到了攝政王府才有了能吃飽飯的日子。」

「當時我早就認識尹岑墨,但是沒辦法啊,他根本就幫不上我,又或者說他沒辦法幫我,當初維諳何等強盛,小小一個與世無爭的墨國又怎麼會幫我出來?後來我和宋予安天天在一起玩,很開心,那是我最快樂的日子,但只有兩年,只有兩年我就又被帶走了,她又把我扔在了西廖,還好我早有準備身上帶了點細軟,我盤下了一處小樓就是如今的煙雨軒,我雇了一個窮書生幫我料理著好說日子算是好過了一點,後來,父君就來找我,我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淨兒一直想問問姐姐當初為何要花下重金為淨兒贖身,教淨兒學習。」淨兒面向我問道。

「你現在知道了麼?」

淨兒又搖了搖頭「淨兒知道翡的親姐姐是如今奕閣皇太後,但淨兒只是個落敗商人家的庶子,淨兒不明白。」

「當初我買下了煙雨軒之時,只有七歲,但我很希望有一個人能救我于水火之中,就好比是路邊的乞丐希望來來往往的人能扔下一枚銅板一般,我也總是受人欺負,受人冷落,我也很希望能有個人也來護著我讓我不要受這等苦楚,當初我第一次見你之時,只是一個眼神我就決定把你留在身邊,即使是幫我掃一輩子的地也沒什麼。」我看看窗外漆黑的天空笑道「有誰不是踩著一路的荊棘走過來的呢?」

「姐姐說到這淨兒有話躊躇許久也想要告訴姐姐,」淨兒頓了頓又道「听翡說在私底下賀蘭丞相和尹王爺曾多次會面,而且事實上墨國又一半的權力都在尹王爺手里,事實上當初翡進入墨國皇宮之時林太後和木皇後也送來了賀禮,淨兒不知道賀禮是什麼但總歸不會是平常的小玩意。」

「這也是應該的,別多想了,快睡吧。」我笑道。

「其實今日淨兒並沒有不高興,姐姐也不必因為淨兒的緣故而和錦王慪氣,淨兒一點都不在乎過去。」淨兒看向我柔聲道。

「我沒有在和他慪氣,我在和自己慪氣呢,我們認識了整整七年了,曾經我也是那麼歡喜他,我曾經也想著人活一世若是真的找一個彼此相愛的人過一生實在是難,何不如找一個相知相守的人平淡一生?那時候我剛剛離開了宋予安,我當初很恨他,但我又不知道為什麼恨他,後來才知道我是太過于依賴他,太過于想念他。我原本以為即使我和軒轅知瑾的愛沒有那麼純粹,但他起碼應該懂我。」我嘆了口氣。

「這世上的所有事我曾經都只有看著眼饞的份,現在已經唾手可得時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人吧,其實就是一身的賤骨頭。」我看著淨兒澄澈的眼楮笑道。

我剪了蠟燭後躺下又開始想剛才淨兒向我說的事,若只

是尋常的禮物也不見翡到我跟前嚷嚷,恐怕是一份不敢告訴我的大禮吧。想想看到底是兵符還是令牌?結果不得而知,但起碼知道了我從小養到大的孩子也總會有向著夫家的一天啊。

那麼赫連岑夜叫我與他合作又是怎麼回事?既然有了兵力自然還是要有錢財,更何況現在奕閣當家作主的已經不是太後林鶯鶯,而是那個看起來還稚氣的小皇帝皇甫暄。這世上最冷酷的一件事就是久而久之你會發現你的枕邊人也不得不懷疑。

「玉娘?在想什麼想得這般出神?」柳毓一句話將我帶回了思路。

「沒什麼,昨兒個晚上睡得不太踏實,你接著說,我在听呢。」我笑了笑看向柳毓。

「玉娘,雖說這是你的私事,但還是想說一句,你還記不記得為何父君拒絕娶唐悅為妻?如今這豈不是一個道理麼?」柳毓看向我「你的事就像是一團纏在一起的毛線球似的,我也不好多評價什麼,但是看你如今傷神至此還是不由得多說了兩句。」

若是一件事一個人在說,兩個人在說,所有人都在說的話我就不能在覺得這只是個巧合,同一個時間,同一件事,我不由得懷疑「哥哥,是誰讓你這麼跟我說的?」

一抹笑容擒在柳毓的嘴邊「又被你看出來了,看來這幾天拿這說事的不只是我一個人啊。」柳毓默默的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我「這雖不是我可以找來的,但確實是機緣巧合之下的來的,我想你也應該看看。」

奕閣兵符?我苦笑一聲「賀蘭殞看起來能力不小啊,連哥哥這里都能送的到,明明事實這麼殘酷,難道就不能讓我不要知道麼?」

「父君將草原游牧族給了軒轅知瑾,如今軒轅知瑾只能依靠他的舊部,可惜他除非有一國兵力才能壓制得住草原,他月兌離了水門所以只能向奕閣借兵,昨兒個軒轅知瑾應該是宿在元舒公主廂房里了,估計這位公主哪天就回被扶正了,玉娘你也別難過。」

「夠了。」

我深呼一口氣「夠了,哥哥,我不想听了。」不知道怎麼的我的眼淚就一滴一滴的掉下來怎麼也止不住,「媽的,不就是跟他慪了幾天氣至于麼!」

柳毓幫我拭了許久的眼淚後嘆了口氣「你看看你哭的像個花貓似的,堂堂光芒萬丈的維諳霖王,水門女君上哪去了?」

「誰哭了!我就是看著葉子落了百鳥遷徙感覺特有詩意咋了!」

「這是夏天。」柳毓看我一眼。

「是啊,你看那只鴿子都從樹上遷徙到樹下了。」

「那是麻雀。」柳毓又看我一眼。

我突然炸毛拍一下柳毓「媽的你就附和我一下能死呢!欺負我不認識個麻雀!」

「他那麼一個驕傲的眼楮都長到天上的人哪可能再回來求你原諒他啊,估計要他再來找你也就是等到他在有權利的時候了。」柳毓頓了頓「有些人啊,自以為是的太過了。」

「可是他有什麼事就不能跟我說!我就想晾他兩天。」我努努嘴說道。

「原來他在你心里那麼重要,是麼?」我隨著聲音看向來人,那一雙桃花眼不正是才會了墨國還未回來的尹岑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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