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們將來的帝國,所有的東西都會倚仗的東西,叫火油。現在的人很多都知道這個東西容易生火,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它的用途遠遠比想象得要大。」
司南頓了頓,繼續道︰
「那個人說過,在他們的國度,這種叫火油的東西,會成為所有機械運行的動力,所以,要把握未來的命脈,必須首先控制這個東西,有了它,我們就會成為真正的神。」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淡淡掠過阿嬈,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那是躊躇滿志的笑意。
「這種東西,當然不能隨隨便便讓別人得到,所以早在多年前,發現火油的神之手祖師,便把機關火油和水源聯系在了一起,只要有人想開采火油,必然會觸動機關,切斷水源。所有的機械,一定會用到那個叫火油的東西,如果引出火油,卻斷了水源,那後果不堪設想,也沒人肯答應,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沒有人敢冒這個險。」
那個人真的如神一般,早在那麼多年,便將這種會改變世界的東西牢牢掌握在手中,甚至,將這種掌控的能力傳給了子子孫孫。
司南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輕輕拉了一下馬韁繩。
他目視前方,半晌,他的眉宇舒展開來,眼楮了迸射出興奮的光。
快到了。
前方,仿佛通往神秘國度的天梯,他的心髒砰砰跳著,興奮之情已經難以抑制。
阿嬈卻沒有在意他的神色變化,而是用一副心領神會的神情,道︰「這麼說,就算天下人為了那些圖紙爭得頭破血流,到頭來,也會因為火油的問題望而卻步,天下的最終掌控權還是在神之手的手里。若是沒有人分開火油和水脈,這種寶貴的資源就永遠無法見天日。」
那個家伙真是太狡猾了,用一個誘餌攪亂了天下,卻還保證了這個誘餌不會被吃掉。
不過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不會這麼惡趣味兒的只想看天下大亂?
雖然那個人控制的可能只是一部分,但是以這個時代的人的認知,未必會認識到這一點,他們若是發現開采火油會影響水源,很可能想到的應該是天譴。
「沒錯,但是你我聯手,就不是這個結局了。」
司南眯起眼楮,前方已經能看到一片綠色。
是梭梭樹。
那些耐干旱的樹木在夏日里的戈壁上綻放出一片綠色,給人以只有生命才能帶來的舒適感。
他一夾馬肚子,飛奔了出去。
「到了那里,真的能破除那個機關嗎?」阿嬈策馬追上來,問。
「到了自然有辦法。」
司南又緊走了一段路,終于勒住馬的韁繩。
他下了馬,到處走了走,發現地面上都是砂礫,根本不像有機關的樣子。「我們要等月亮升上來。」
今天是十五,到了那個時辰,月亮和北極星成一個特定的角度,到時候,他便可以利用兩者的位置,找到開啟機關的門。
很快夕陽西下,將一片暗紅的光灑在戈壁灘上。
「還要等多久?」
阿嬈下了馬,覺得有些無聊,便撿了些石頭,隨便搭了個半圓形的牆。
「做什麼?」司南好奇地道。
「石頭散熱慢,等到了晚上,這里的氣溫會變得很低,這道石牆就可以派上用場了,又擋風又可以保暖。」這段時間,阿嬈沒少向司南灌輸一些「神的國度」的東西,當然其中不乏夸張的成分,更有不少是科幻小說中直接搬來。左右司南沒有見過這些東西,總是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阿嬈能感覺到,他對她的欽佩之情已經滲入到骨子里。
白日的光隱沒在葡萄灰色的雲後面的時候,守在老虎山的孟奇伸手抓住了一只鴿子。
鴿子撲稜了兩下翅膀,便飛走了,它飛走的時候,孟奇盤腿坐在濃密的樹葉里,從金屬管里抽出一張紙條來。
「今晚行動,任何靠近‘逆鱗’的人,格殺勿論!」
是江宇珩的字跡,「逆鱗」是他給這個關鍵地點取的名字。
孟奇收了紙條,抿了抿唇,透過枝葉抬頭看了一眼遠方。
半個多月了,他一直守在這個被稱作「逆鱗」地方,等著所謂的嫌犯前來自投羅網,身體幾乎要和這棵樹長在一起了。
有腳步聲!
他從枝葉里探出半個身子,抬手抹了一把臉上滑膩的青苔,跟下面再次路過的李素打了個招呼。
「兄弟,江大人還沒有讓你回去的意思?這都半個月了。」
孟奇抬起手指,捋了捋眉骨,無奈地道︰「人是我跟丟的,大人罰我在這里守株待兔,莫說半個月,就算一年兩年,我都得在這里守著。」
說完,他抬手摘了一片葉子,放在嘴里悠悠地吹了起來。
「你們家大人不怕把你養成猴子?」下面的李素搖了搖頭,改了調侃的語氣,正色道︰「兄弟,你好好在這里守著吧,哥哥我也要回去了。我們知府大人今日剛剛接到聖旨,要進京述職,修整龍冢的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以後,恐怕不能幫兄弟留意嫌犯了。」
那人說著,沖孟奇抱了抱拳表示歉意。
樹上的孟奇也抱了抱拳表示感謝。
這麼長時間了,其實大家都心照不宣,岳寧知道江宇珩並非為嫌犯而來,江宇珩也知道,岳寧必然猜測到了他的意圖,但是兩個人都沒有說破,不過最近幾日江宇珩不親自來老虎山了,這讓岳寧的心里更加不安,于是他匆匆奏請皇上,結束了老虎山的工作。
「這幾日勞煩知府大人相助,李大哥,請代我家大人向知府大人致謝。」
李素要走的時候,孟奇在樹上追了一句,卻沒有從樹上下來。
李素也不在意,答應了他,又在樹下留了些吃的,便轉身離開了。
暮色終于將整個老虎山籠罩,夏蟲的聲音一陣一陣傳來,孟奇盯著遠處升上來的月亮,有些出神。
忽的,他的耳朵豎了起來。
有人,正在靠近!
那聲音極其得輕,淹沒在蟲聲的海洋里,若非經過特殊訓練,肯定听不出來。
他悄悄移動了一體,換了個更隱秘的地方,身子如一條扁扁的魚一樣,緊緊貼在了樹枝上。
暗夜里,就像成了樹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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