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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疑雲

「你,你放屁。」陸東床一听,這怎麼還成了他的罪了,綁票一事他只是動嘴可沒動手啊,最多跟去看了一眼,再說了,陳余苗是不咋滴,可還算听話好使喚也能干,他怎麼可能賣她?

「徐嫂子說了,看見那個翻牆而入的身影,其中一個特別像陸大哥,大人,民婦口說無憑,倒是家里還存了幾個腳印,望大人去查看一下,和陸大哥的一比對便知道了。」

陸東床看了看自己的靴子,嚇得立即不敢說話了。

陳余苗眼淚立馬下來了,一天了,差點被強,還被餓了一天粒米未進,此時听到這個噩耗再一想陳東床為人,心中淒苦︰「相公,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農氏連連擺手︰「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兒子沒害人,都是她,都是她害得,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要殺了你……」

農氏伸出手想要抓撓薛嬈,被薛嬈躲了過去,薛嬈起身,一臉悲憤︰「嬸嬸,我平時待你怎麼樣村子里人都看得到,自嫁入陸家,我便拿您當我親娘一般供奉,自問問心無愧,可您呢,還有哥哥嫂嫂呢?」說著手指著陳、陸東床他們,句句血淚,

「我亡夫尸骨未寒,你們便算計我家產,後來拿無可拿,佔無可佔,便又想著把我賣給洪家那傻兒子,三百兩聘禮我一分未見,如今……如今,又害我朝兒昏迷不醒,天理昭昭,該死的是你們,」

知縣模了模頭,這怎麼還有家產的事兒?這個女人,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阿嬈越說越激動,跪下朝知縣連連磕頭道,「大人,請您明辨,這次如若他們真的得逞將民婦賣給人牙子,我家朝兒怎麼辦?他爹已經死了,他才四歲,馬上就沒了娘,大人,人證無證俱在,您還相信他們是無辜的嗎?」

陸凶身體幾不可見地抖了抖,他沒死呢,這女人說什麼呢?

阿嬈字字泣血,村里人分外動容,知縣默嘆一聲,再次重重一拍驚堂木︰「農氏,陸東床,陳氏,你們好大的膽子,為一己之貪心,罔顧法紀人倫,竟然在本縣治下做下此等惡事,罪不可恕,尤其是你陸東床,害人不成害自己媳婦兒,其心可誅,其情不可免,來人,給我立馬將三人收監等候發落。至于農氏霸佔薛饒的家產,三日之內如數歸還,另外,洪家所欠之債,亦由農氏一家負責,立即傳達本縣命令,洪家不許找薛饒麻煩。」

「帶走!」知縣一揮衣袖。

什麼?

農氏頓時如遭雷擊,面白如紙。

這已經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問題了,簡直把家底都賠進去了。

陳余苗更是心如死灰,眼見被拖走,訥訥道︰「大人,我交代,我什麼都交代。」

農氏上前狠掐陳余苗的胳膊,罵道︰「你亂說什麼?你交代個屁?你還想害你自己男人不成?」

「呵呵呵,我男人?我男人將我賣給人牙子?」陳余苗臉上現出絕望。

她的頭腦里,現在除了恨,已經裝不下其他了。

她還想說什麼,卻見知縣一個顏色,幾個衙役立即加快了腳步。

販賣人口的罪不小,作為知縣,他必須從頭到尾理清,雖然人證物證俱在,還要上報。

那邊一行人哭鬧著走遠,這邊薛嬈抱著陸朝謝過知縣,隨眾人走出衙門。

天上掛著月亮,落下一片清輝,薛嬈瘦削的肩膀聳動,臉上平靜肅穆,月光下只余幾道晶亮的淚痕。

「阿嬈,今日之事委屈你了,上車吧。」陸凶暗嘆口氣,上前抱過陸朝。

里正大叔還沒反應過來,口中嘆氣︰「沒想到他們一家心思這麼歹毒,幸好收監了,不然我們太平村也容不下這號人。」

「大叔,夜深了,這事勞煩您了,還是趕快回去休息吧。」阿嬈柔聲催促道。

里正這才緩過神來,點了點頭,便令人趕了車去。

路上,阿嬈抱著陸朝睡著了,陸凶在一邊看著他,又想起了今日的種種。

這個阿嬈,真是越來越不像阿嬈了,表面上柔弱,胸中卻自有丘壑,難道自己以前沒有看清她?

忽的,他又想起了江宇珩落在阿嬈身上的目光。

那目光,明明是平淡無奇的,偏偏看在他的眼里,卻多了一分審視的味道,讓他的心里極其不舒服。

這個江宇珩他也曾有過耳聞,青年才俊,卓爾不凡,他到這里,真的是偶然嗎?

目光又落在陸朝的臉上,陸凶的心忽然莫名一緊。

這樣的人,以後還是少見吧。

回到村子里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村子里的人第二天都有活干,匆匆散去,也不多說什麼,陸凶將阿嬈和陸朝安置好後,便一個人站在院子里發呆。

今日早上天空還有些雲意,要下雨的樣子,到了現在,卻清明得仿佛水洗過一般。

這是老天爺可憐阿嬈,開眼了嗎?以後,她的苦日子便到頭了嗎?

「阿嬈,你知道那里面下了藥?」

薛嬈笑了,她就知道陸凶會問︰「嗯,制香也需通藥理,略微了解一下,不足掛齒。」

陸凶卻審視起來︰「所以,你知道那些糕點有問題,卻依舊讓陸朝吃?」

不怪陸凶多想,薛嬈畢竟是後娘。

薛嬈倒也不生氣,耐心解釋︰「曼陀羅花雖能迷暈人,但對人體無害。」這樣的解釋是薛嬈的極限,她利用陸朝,但前提是知道陸朝沒危險。

陸凶眯眼審視薛嬈,確認薛嬈沒說謊,踟躕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以後,這些事提前告訴我。」

薛嬈無語,轉身回房。

更深露重,陸凶覺得有些涼,剛要回屋,卻想起了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阿嬈是漂亮得結束了,但是,他覺得還不夠。

他連夜離開太平村,翻山越嶺,來到了一間農舍,農舍周圍都是些蜂箱,竟然是個養蜂的人家。

有個粗壯的刀疤臉漢子等在那里,見他來了,臉上露出一絲憨厚的笑容,也不說話,直接將他拉進了屋里,又轉身燙了一壺好酒。

陸凶也不說話,坐了下來,喝了幾杯酒。

「陸大哥。」幾杯酒下肚,那刀疤臉漢子終于開口了,「這麼大半夜的來,肯定不是小事吧?」

他裂開嘴笑了笑,臉上完全沒有擔憂的樣子。

「嗯。」陸凶點了點頭,手指蘸著酒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名字。

「這個人給我教訓一下。」

以他對農氏的了解,她定然不會讓兒子在監牢里待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放出來了。

「要死還是要殘?」

「殘了就行了,死了你不好辦,容易被盯上。」陸凶道。

那人嘿嘿笑了兩聲,道︰「你來,恐怕不止為了這事吧?」

「確實還有一事。」陸凶道,手指蘸著酒水,又寫下了一個名字。

這下,那個刀疤臉漢子不笑了。

「這個,這個……大哥,我真不敢教訓。」

「沒讓你教訓,暗地里查一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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