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此時,她的那些個蠢師弟,會試圖挖開地洞,妄想順著地洞找到逃跑的野兔。
結果可想而知,定然是失敗了。
一旦逃出圈養它們的牢籠,野兔又怎會一直待在地底等著人再抓住它們?早跑回林子里去了。
林鈺瑩正感慨著,遠處卻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眉心跳了跳,她的好心情頓時被破壞了一半。
寒庭鈞和南嘉,這兩人早不來晚不來,干嘛偏要在這個時候出現?幽會就不能去別的地方?
轉過身,林鈺瑩召集小安子幾人就準備打道回府,那廂南嘉卻是眼尖的發現了她。
「咦?那不是林姑娘嗎?剛才進宮的時候我才見過她。」
都已經被人點名了,林鈺瑩自然不可能就這麼直接離開。
如此只會讓有些人以為她沒有教養,她的父母沒有教育好她。
停下步子,林鈺瑩面向二人的方向客氣地笑了笑。
「陛下,嘉公主。」
小安子四人也跟著她行禮問安。
兩人很快走近。
倒是南嘉先行開口,端的是端莊高貴友好和善。
「林姑娘,你沒事吧?如果身體不適,還是臥床休養的好。在外面吹風吹得久了,當心風寒加重。」
寒庭鈞眸中劃過異色。
風寒?
她什麼時候染了風寒?
他怎麼不曾听人匯報?
質詢的目光往小安子幾人身上瞄了瞄,但見幾人頭顱微垂姿態恭敬,不見絲毫的異樣,寒庭鈞心中很快便有了猜測。
看著林鈺瑩,他道︰「既是身體不適,就早些回去休息。小安子,記得喚太醫為林姑娘診治。」
小安子趕忙應和︰「是,奴才領旨。」
林鈺瑩巴不得快些離開此地,寒庭鈞都開口讓她走了,她自然不會再留在這里,道了聲「告辭」,就帶著幾個小太監離開了。
南嘉望著眼前蕩漾的湖水,唇邊揚起一抹笑意。
「我瞧著,陛下待這位林姑娘還真是特別。」
寒庭鈞看她一眼,竟然也不隱瞞。
「她在朕心中確實與旁人不同。」
說罷也不再多做解釋,繼續邁步前行,在前頭引路。
南嘉就笑了,笑容意味深長,眸中浮動著不明的光。
待轉過身,她眼中的光芒已然隱去,步履款款地跟在寒庭鈞身後,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著,仿似剛才的對話不曾發生。
……
回養心殿的路上,撞見那些奔走忙活的宮人,林鈺瑩才想起來,今晚似乎有晚宴。
但她隨即又想,晚宴不晚宴的,似乎和她也沒什麼關系,她又用不著出席,也沒人請她。
笑了笑,她看了看周邊巍峨聳立的殿宇,猛然意識到自己和這座皇宮是多麼的格格不入。
就好像把一顆彩色的玻璃珠扔到一堆鑽石里,怎麼看怎麼不和諧。
雖然宮人們對她都客客氣氣的,甚至說態度很恭敬,就像對待他們的主子一樣。
但說穿了,她不是他們的主子,也不可能成為他們的主子,她只是無權無勢無背景的普通老百姓而已。
那些平日里對她客客氣氣的宮人們,背地里,說不定就在想,這人怎麼就沒點眼力見?怎麼還賴在宮里不走?
對她客氣了點,恭敬地喚她一聲林姑娘,她還真把自個兒當主子了。也不看看自個兒什麼身份來歷,憑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