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城瑾深黑的眸子一眯,「你可還記得朕昨晚說過什麼?朕說得清清楚楚,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私自探視,你這是把朕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陛下,她是臣妾的女兒啊。」如貴妃神色哀戚。
「試問這世上哪個做母親的,能忍心看著自己的女兒受苦而無動于衷?」
「臣妾听說她水米未進,心中著急,這才前去她宮里看望她。」
「您不知道,臣妾看到她那憔悴的樣子,心里有多難受,跟刀絞似的疼。」
「慈母多敗兒!玉兒之所以養成今日這等刁蠻無禮的性子,全都是你慣出來的!」寒城瑾冷聲拋出這句話來。
「朕忙于公務,便將後宮諸事都交給皇後和你打理。朕原本以為,你就算性子柔弱了些,好歹是非分明,知曉何為對何為錯,知曉該如何教導自己的女兒。」
「沒想到,朕一個好好的公主,被你教得無法無天。你不在她犯錯時及時矯正也就罷了。現在朕要管教她,你還在這里吵吵鬧鬧放了她?」
「你可知,你這不是愛她,反而是害她?她只會仗著你的心軟你的愛護,變本加厲越來越離譜!」
喬瑾瑜模模下巴,心里對她這位父皇的好感,是騰騰地往上漲。
她本以為,他將寒明玉關起來,單純是因為寒明玉的話沖撞了他,他動了怒,這才要責罰寒明玉。
卻不想,他這是想趁機將寒明玉這棵歪脖子樹給扳直了。
在治國上,他勵精圖治,方有南齊國如今的繁華景象。
在教導子女上,他也是明智的,知道怎麼做,才是真的對自己的女兒好。
而不是一貫的縱著寵著,或者直接來個逐出皇族貶為庶民的重罰。
單說這點,他可比很多君王強多了。
「……」如貴妃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余光掃到一旁的喬瑾瑜,她就那麼挪動著膝蓋,轉身面向喬瑾瑜。
「瑾瑜,本宮知道你心地善良,你替本宮跟你父皇求求情,求你父皇把你明玉姐給放出來。」
「你明玉姐她是真的知道錯了,等她出來後,她會改掉自己的壞脾氣的。」
喬瑾瑜一愣。
她心地善良所以讓她求情?
她要不幫忙求情就是她心思惡毒咯?
這如貴妃是想拉她下水?
杏眸微閃,喬瑾瑜趕忙閃身避開,躲到了寒城瑾身後。
她從寒城瑾身後探出腦袋,一副單純無害表情。
「貴妃娘娘,您是長輩,我是晚輩,您這般跪我,實在是不合適。至于您說的求情的事,我覺得父皇方才說得十分有理。」
「父皇關明玉姐姐禁閉,完全是為了明玉姐姐好。您是明玉姐姐的母妃,又陪伴父皇多年,理應明白父皇的苦心才是。」
如貴妃拿著手絹的手悄悄攥緊。
這個賤丫頭,果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讓她幫著求情,竟然三言兩語就將事情推月兌得干干淨淨!
自己若再糾纏,倒真顯得自己不明事理,糊涂無能,擔不起這貴妃的身份!
念及此,如貴妃斂去眼底的陰鷙,沖寒城瑾頷首施禮。
「臣妾錯了,望陛下原諒臣妾的愚笨無知。臣妾回去後,一定悉心教導玉兒改過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