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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 傷哪了?

林綰煙一听聲音就知道是蕭禹文,她當下唯一的感覺就是,這廝是特意來看自己笑話的。她並不起來,而是不斷地用衣袖擦干臉上的淚水。

蕭禹文走過去伸手想扶她起來,不想林綰煙卻一把推開,自己站了起來。也不看他一眼,撿起地上的包袱就往來時的路走。

「林綰煙!」蕭禹文一肚子火瞬間被點燃。

「不要叫我!我不跟言而無信的人說話!」這是蕭禹文第二次直呼其名,林綰煙知道蕭禹文是生氣了,可此時她也生氣。氣他跟著自己,更氣自己最難堪的一幕被他看到。

蕭禹文幾步沖上去,一把拉住林綰煙。「你還沒完了是不是?」

「我有說錯嗎?誰言而無信出爾反爾自己心里清楚!」林綰煙使勁甩開蕭禹文的手,但怎麼都甩不開。

「夠了!」蕭禹文低吼了一句。

「松手!」林綰煙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

蕭禹文依舊將林綰煙抓得死死的,卻不再說話。林綰煙手被抓得很疼,但也沒再開口。兩人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僵持在那里。

「喵喵……」

「雪球兒……」林綰煙掙扎著四處尋找雪球兒的身影。

蕭禹文的手慢慢地松開了,原來她哭是因為雪球兒不見了?

林綰煙撒腿就往巷子里跑,終于在拐角的地方看到了雪球兒,她一把抱起雪球兒就往嘴里親。「你嚇死我了知道嗎?」

蕭禹文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將林綰煙的一言一行看得清清楚楚,扭頭就走了。

林綰煙放下包袱,重新將雪球兒裝回包袱里,起身卻發現蕭禹文已經不見了。她又舉起衣袖擦了擦殘留的淚水,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回到客棧的房間里,林綰煙將雪球兒放回窩里,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雪球兒還在,包袱也還在,蕭禹文出現了,那幫自己追回包袱的一定是他或者靈異衛。

林綰煙覺得自己好沒用,明明有一身輕功和不錯的拳腳功夫,卻也跟個普通人一般,連個搶東西的賊人都對付不了,反倒讓蕭禹文看了笑話。

蕭禹文沒有繼續跟著自己,多半是被自己氣到了。反正他愛跟就讓他跟,等回到東陵了,他想跟也沒辦法。

林綰煙正準備躺下睡覺,房門卻被敲響了。她想一定是蕭禹文,所以並不準備去開。可敲門的人卻很執著。

「誰?」林綰煙走到門口問了句。

「靈狐。」門外傳來很低的聲音。

林綰煙這才把門打開,靈狐很快就走進房間,將門關上。

「夫人,請隨我走。」靈狐低聲說道。

「我不,就算蕭禹文來了也不管用。」林綰煙還在記恨蕭禹文直呼她的名字。

靈狐一愣,這夫人都直呼主子的名諱了,兩人才一會兒的時間鬧得更僵了?

「夫人,主子來這里是辦事的。今夜有行動,主子擔心夫人在這里有危險,所以請夫人隨我去安全的地方。」靈狐聲音壓得更低了。

林綰煙想了想,靈狐說的事,肯定就是上次她在密函里看到的關于官鹽的事。

「去可以,我不想看到他。」林綰煙冷淡地說道。

哎,這什麼仇什麼怨啊,主子若听到該多傷心!靈狐在心里暗自道。「主子帶著我們行動,所以夫人見不到。」

「明天一早就回來嗎?我的東西放在這里沒問題吧?」如果明天不回來,可得跟大牛說一聲,雪球兒是要帶在身邊的,瑤琴也要。

「夫人人跟屬下走就是,這些東西自有人照看。」靈狐說道。明天回不回來還得看主子的意思,靈狐也不好說,便直接忽略這個問題。

「還有跟著我的車夫,得跟他說一聲。」林綰煙邊說邊將雪球兒抱起裝在包袱里。

「屬下會安排的。」靈狐見林綰煙收拾好了,邊開了門走了出去。

客棧門口沒有馬車,而是停了兩匹馬,靈狐先上馬在前面領路,林綰煙也很快上馬跟在後面。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兩匹馬便停在府衙門口,門口守衛見是他們,便開了正門。

「到這里做什麼?」林綰煙以為又是要去靈夜宮在旭陽城的府苑。

「主子已經以瑾王的名義暫時征用了此地,里面都是自己人。」靈狐將馬交給門口的守衛,便在前面帶路。

林綰煙沒再說什麼,只是跟著靈狐進了一個院子。蕭禹文竟然亮出了瑾王的身份,看來是光明正大地管這里的事了。

靈狐將林綰煙送到院子門口便喚來了幾個丫鬟領她進去,林綰煙也沒再問什麼,她知道靈狐不會說謊,蕭禹文今晚要去執行任務,是不會來騷擾自己了。

連續兩日都住在客棧,林綰煙都小心翼翼的,每日只洗了臉,根本沒敢沐浴。這會兒到了這里,便忍不住了,一進去就讓丫鬟準備沐浴的水,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

不想丫鬟給她備的卻是一身衣裙,林綰煙也沒說什麼,換上就回了房。雖然這里的床比客棧不知舒服了多少倍,但她還是睡得不踏實,隱隱地還是有些擔心蕭禹文。

他身上新新舊舊的傷重復疊加,不知經歷了多少刀光劍影。林綰煙從未見他吃藥,也不知道他的身子到底是恢復了沒有,總見他這樣奔波,其實心里也是心疼的。

到了半夜,林綰煙還是沒睡著。恍惚中听到外面有不小的動靜,她立刻起身穿好衣裙就出了院子。

剛進院子時守在門口的侍衛不見了,林綰煙一路暢通無阻地往外走,遠遠地看見靈異衛往里面押進來了不少人。這些人都被五花大綁著,嘴里還被塞了布條。

另外也有受傷的靈異衛被同伴攙扶著走了進來,府衙里還有不少的靈異衛往門外走,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

林綰煙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等了很久,沒有見到蕭禹文進來,卻等來了靈沐。沒想到靈沐也這麼快趕到了旭陽城,看來她走以後,錦城別苑的靈異衛都撤走了。

「夫人!」靈沐看到了站在角落的林綰煙,便走過去打了招呼。

「你受傷了?」林綰煙看到靈沐的左手臂上沾滿了鮮血,而且還很新鮮,好像手臂還在不斷地冒血出來。

「小傷,不礙事。」靈沐淡淡道。

「你們主子沒事吧?」林綰煙有些著急地問道,二十四靈異都受傷了,看來對手很強大。

靈沐看了林綰煙一眼,想著該如何回答。主子和夫人在鬧矛盾他怎麼會不知道,可主子不過是在氣頭上,心里有多麼關心夫人,他們都清楚得很。而且夫人也就嘴巴不饒人,心里還是在乎主子的。

「靈狐護送主子先回來了,此刻應該在房里處理傷口。」受傷的是靈狐,是主子將靈狐先送回來,幫他處理傷口。靈沐將角色對換了一下。

「傷哪里了?嚴重嗎?」一听在處理傷口,林綰煙就焦急了。

「屬下也不是很清楚,正準備去瞧瞧,夫人可以跟屬下一同前往。」靈沐心里竊喜,但語氣還是很淡定。

林綰煙猶豫了一下,「我就不去了,待你了解情況了,差人來跟我說一聲。」

靈沐眉頭微微一皺,這夫人還不好糊弄啊。「好。」

目送著靈沐離開,林綰煙心里還是不放心,她最討厭等待的煎熬。「等等!」

靈沐回過了頭。

「我同你一起去。」林綰煙快步追了上去。

兩人無言地走到一個僻靜的院子,林綰煙瞧了瞧門口的侍衛,就知道蕭禹文一定在里面。二十四靈異中,她接觸得比較多的就只有靈狐和靈沐,其他的叫不全名字,但是那些臉卻看熟了。

才走進了院子的客廳,就見靈狐從一旁的側廳里走了出來。靈狐見了兩人,心里好像明白了什麼。

「夫人!」靈狐低頭行禮。

「你也受傷了?」林綰煙見靈狐衣裳上有多處血跡,腰上鼓了起來,明顯是包扎過的。

「多謝夫人關心!小傷,不礙事。」靈狐說道。自己今日的傷算嚴重些,但主子親自處理過,只要按時換藥,不出十日就能完全好,確實不算大傷。

「夫人快進去看看主子吧,我們自己回去處理傷口就好了。」靈沐知道此刻主子肯定還在側廳,所以說話聲音特意大了一點。

林綰煙點了點頭,也顧不上多想,就往側廳走去,看樣子這廝是傷得不輕。

一進去,就見蕭禹文把桌子上的繃帶、剪刀、棉球、鑷子、瓷瓶林林總總的小物件往藥箱里收。林綰煙仔細打量著他,黑色的夜行衣上看得出來新鮮的血跡。

「傷哪了?嚴重嗎?」林綰煙走 向前幫著把那些東西一股腦往箱子里放。

蕭禹文抬眼看了她一下,沒說話。剛剛靈沐故意大聲說的話,他是听到了的,手下這幾個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盡然敢合伙欺騙夫人。可念在他們的一片心意,他還不好處罰他們。

「說話啊?啞巴了?傷哪了?」林綰煙瞪了他一眼,著急的神色寫在臉上。

蕭禹文將藥箱合上,一把就抱住了林綰煙,知道她擔心著自己,肚子里的氣消得都差不多了。

「抱什麼抱?問你話呢?」林綰煙使命要從他懷里掙月兌出來,她分明聞到他身上有股濃濃的血腥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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