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孟起心頭一顫,緊接著他疲憊的睜開了雙眼,看到了一個朦朧的身影,而這個身影讓他有些鼻子發酸,不知為何,孟起忽然覺得恍如隔世,因為他覺得太久沒有見到她了。
「混蛋,孟起!」
那個身影噘著嘴,皺著眉頭的走到了孟起的床前,怒氣沖沖的指著他,吼道︰「我告訴你,一個區區的小鬼我能解決掉,但你下次在因為這點事情上去拼命,別說本小姐活劈了你!」
「傾城……」
孟起看著這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但也不知道為何,他忽然升起一絲心痛的感覺。
「明明才剛剛分開,可為何覺得有種生離死別的敢觸。」
坐在病床前的孟起捂著胸口,感受著那絲心髒疼痛難忍的撕裂感,就在他昏迷之前,他和夢傾城解決了一個潛藏在中海師範中的鬼物,因為他們的差池,所以孟起受了傷,但傷勢不重,只是疲勞過度罷了。
但這一覺醒來,孟起忽然有些心疼起來面前的姑娘,總覺得虧錢的她太多太多,究竟這是怎麼了……
「喂,你……」
一旁的夢傾城平緩了很多,看著有些木訥呆滯的孟起開始擔憂了起來,連忙坐到了他的身旁,憂慮的問道︰「你沒事吧,怎麼了,你可別嚇唬我啊。」
過了片刻,看著仍然是思緒萬千的孟起,夢傾城連忙站起身來,自言自語的說道︰「不行,我得去找大夫,可別把這家伙的腦袋弄壞了。」
就在夢傾城剛站起身來的一剎那間,只見孟起猛地向前一起,死死的抱住了夢傾城的腰部,口中低沉的說道︰「別走……」
孟起這一舉動可把夢傾城嚇得不輕,只見她背對著孟起,滿臉通紅,也有些不知所措。
腦子一片空白的她就和孟起保持著這種姿勢,一直沒有改變過,而夢傾城的神情也愈發的開始變化了起來。
先前是呆滯,木訥,到後來的驚慌,失措,直至清晰的感受到孟起手掌的余溫之後,夢傾城忍不住噗嗤的笑了一聲。
「呆子。」
這是夢傾城經過了短暫的時間後說出的第一句話,他沒有排斥孟起的動作,也沒有有絲毫的不適應,這一句呆子,這一笑,也許代表著,這一切來的有點晚,也許再說,孟起這個木頭終于開竅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夢傾城俏皮的轉過身來,稍有玩味的看著孟起,但她盡管表現的很是從容,卻仍能看出來她隱藏住的那絲羞澀。
「我……」
被反問住的孟起尷尬的要死,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也不知道剛才為何會突然的抱住夢傾城,如果再給他重新來過的機會,或許他真的沒有勇氣。
可是剛才那種生離死別,恍如隔世的感覺又是怎麼一回事兒,又為何如此的真實,那一刻他只想把握住夢傾城,生怕她從自己的手心中失去掌控,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似的。
「我怕。」
孟起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緊接著將目光放在了夢傾城的面孔上,對她說道︰「從第一次我們見面之後,你的身影總是揮之不去,時不時的就會浮現在我的腦海中,你那次戲弄了我,侵入了我的夢境,甚至是偷走了我保留了十幾年的秘密,但我從未感覺到絲毫的生氣,或者不悅,仿佛這些事情原本就應該屬于你的一樣。」
停頓了片刻,孟起輕輕的將夢傾城的手抓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深沉道︰「我總覺得,以前我好像今天一樣抓過你的手,不知為何,我剛剛睜眼楮的一剎那間,我覺得我們之間經過了好久,我真的害怕,害怕在次醒來,已經失去了你。」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麼了。」
孟起慌措無比,雙目中都泛著濕潤,對她說道︰「可是我就是想讓你在我身邊,就是想隨時都能看到你!」
一通話,孟起把自己所有的感觸都說了出來,這一刻,他的內心平復了不少,那股一直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悲痛也如數的爆發了出來,這一刻,他只想好好珍惜眼前人,不想在考慮其他的事情,只想安安穩穩的和夢傾城待在一起。
「在飛機上我就這麼牽著你的手走完了全程……」
站在原地的夢傾城說了這麼一句,這也是孟起在沉睡當中所發生的事情,只不過是一直沒告訴他罷了。
停頓了好一會,孟起很是關心的看著夢傾城的表情,同樣也是很忐忑的等待著她的答復,孟起可以確定,這是他這輩子最緊張的時刻。
「孟起,謝謝你。」
夢傾城坐了下來,摟著孟起的脖頸,小聲的說道︰「這是我听過最真誠的告白。」
陽光透過窗簾打進了病房,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都耀眼無比,再無黑暗可言。
潔白的牆壁上映襯著二人想用的影子,和時間一起凝固在了空氣當中,久久沒有離開相互間的手掌。
一股清香的味道彌漫在整個房間,取締了消毒水的刺鼻,想必這正是夢傾城在孟起昏迷的時候做的,因為他知道孟起很討厭那種味道。
鮮艷的花束擺放在窗台上,也不知道是夢傾城從哪里弄來的,但她所希望的,就是孟起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勃勃的生機……
……
「哥,他欺負我!」
一個偏遠的小山村中還算安靜祥和,傍晚時分升起了裊裊的炊煙,家家戶戶中傳出了一陣陣撲鼻的飯菜香氣。
一個三四歲的孩子還有些女乃聲女乃氣,只見他抹著眼淚朝著一顆樹下跑去,對著一個年長他幾歲的男孩哭著鼻子,委屈的說道︰「哥哥,明明是我贏了,但大虎還是把我的玻璃球搶走了,嗚嗚。」
「嘉禾,我知道你委屈,但你忘了我告訴你的了嗎,男子漢是不會哭鼻子的,誰動了你的東西,搶回來便是。」
說著,大約七八歲的男孩站起身來,牽著自己弟弟的小手,堅定的朝著前面走著,安慰道︰「即便是面對你無法抵抗的敵人,我們也不要束手就擒,希望,是自己爭取來的。」
男孩的目光很堅決,口中的話也不像是這個年齡應該說出來的,如果換做平時,他不會對自己的弟弟說這麼多,可剛剛樹下睡一覺醒來之後,他忽然感覺到無盡的滄桑彌漫在自己的周圍。
忽然間,他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眼前的弟弟,任何人不準欺負,就算是死,這個弟弟他都要盡心盡力的去守護,這,就是他的指責,因為他叫,楊晨安!
楊嘉禾有些不解的看著楊晨安,但這一刻,他忽然感覺到大他幾歲的哥哥忽然變得很偉大,他的身體如同一座山峰,隨時隨刻保護著自己。
「我明白了哥哥。」
楊嘉禾擦干了眼淚,捏了捏柔弱的小拳頭,堅定的說道︰「雖然不知道哥哥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嘉禾以後一定要做一個堅強的男子漢,永不認輸!」
「好弟弟!」
楊晨安欣慰的笑了笑,這兄弟二人趁著夕陽的余霞,朝著比他們都大的孩子王大虎走去。
「哎呦,打跑了一個小的又來了一個老的?」
大虎十幾歲,是這個村子的孩子王,他的父親是屠戶,只見他繼承了他父親的基因,魁梧的身體很是見狀,和殺牛宰羊的沒什麼區別。
「把屬于我弟弟的玻璃球還給他。」
楊晨安目光堅定,雖然身體上遠不及對方魁梧,但他的堅決和氣勢已經碾壓了對方,甚至嚇了那大虎一跳,緊張不已。
「他女乃女乃的,呸!」
大虎朝著地上啐了一口,緊接著,只見他捏了捏堅實的拳頭,猛地沖了上來,直接打在了楊晨安的面頰上,將後者直接打飛了出去。
「哥!」
楊嘉禾滿臉怒意,憑著弱小的身體沖了上去,但年僅三四歲的他怎麼會是大虎的對手,才一個照面,就被踹了個人仰馬翻。
見此狀況,楊晨安咬牙切齒,只見他隨手抄起了一塊石頭,以一種暴怒的姿態沖上前去,硬生生的砸在了大虎的後腦上。
「啊!啊!血!」
被開了瓢的大虎顫抖不已,驚恐的捂著後腦勺,直接癱軟在了地上,不停的向後退去,哀嚎不已,此時的他看見邁著步伐的楊晨安如同見了鬼一樣。
「把屬于我弟弟的東西還給他。」
楊晨安面色冷峻,整個人沒有絲毫的情感,因為對方已經觸踫到了他的逆鱗!
「給,都給你!」
大虎坐在地上,將塑料罐子裝滿的玻璃球全部扔了過來,驚恐的掙扎著,生怕對方一個不高興在給他一開瓢!
「嘉禾。」
楊晨安轉過頭去,對著自己的弟弟微微一笑,眯縫著雙眼說道︰「拿回屬于你自己的數量,其余的還給大虎。」
「好。」
楊嘉禾點了點頭,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打開罐子,認真的數了起來,不多不少,他只是拿回了屬于自己的東西,根本沒多拿一個。
「大虎。」
楊晨安牽著楊嘉禾的手,朝著回家的小路走去,回頭對著驚恐的大虎說道︰「永遠不要欺負我弟弟。」
說完之後,二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小路上,朝著家中走去。
而這一刻,同樣屬于孩子的大虎也嚇破了膽,他雖然是孩子王,但他不是霸王,從今天開始,他哪里還敢欺負對方,只希望這不要命的楊晨安不要再欺負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