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起,救命!」
就在孟起一籌莫展的時候,劉欣那里又徒增事端,只見她被團團圍在楚河漢界之中,不停的被兵卒逼迫著,渾身上下也是陰氣肆意,狼狽不已,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孟起不在猶豫,引誘了幾個棋子之後,穿梭于棋盤當中。
在他的動作之下,圍剿劉欣的兵卒全部被沖散了出去,死傷大片。
但二人的情況也十分的不容樂觀,滿是狼藉。這詭異的棋盤陣法愈加的凶悍起來,殺氣縱橫,每一步都彌漫著滔天的殺機。
「好,好險!」
二人喘著粗氣,疲憊的坐在楚河漢界的邊緣上,不停的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此時此刻偌大的棋盤也支離破碎,大部分都被孟起化成了廢墟,唯獨那兩旁的將帥和衛士難以處理,讓孟起真的是一籌莫展。
如今棋盤上僅有不足時十顆棋子,其中包括六枚將帥。
孟起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腦中閃過一絲靈感,想起了這麼多年和毛四海下象棋的日子,開始盤算起來。
要說毛四海下棋堪比國手,無論是用什麼方式都可以虐的孟起體無完膚,但有一句話說得對,被虐中成長,同齡人在象棋上想要對付他也極其困難。
可象棋終究是娛樂項目,孟起沒有過度的痴迷,沒想到在今天真的卻派上了用場。
不得不說孟起對于布局的這個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能用亡靈鬼和一個棋盤就可以將這古墓布置成一個陣法,這等聰慧與手段,簡直令人無法想象,甚至是有些畏懼。
「劉欣,你過來。」
孟起招呼著一旁滿是愁容的劉欣,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後者越听越是不可思議,張大嘴巴很是驚訝的看著孟起。
「這麼簡單,能行嗎?」
劉欣有些不放心的問道,但心里還是將孟起的計劃牢牢的記在心中。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差不多,雖然這棋局玄妙,但同樣是萬變不離其宗,至少我們不同樣干掉了這麼多亡靈鬼嗎?」
听了孟起的話後,劉欣點了點頭,應允了下來,隨後二人分別朝著兩側棋盤的深處走去,目標很是明確,正是那正中央的兩個將帥!
孟起四處盤繞了片刻,死死的凝視著擋在最中央的‘車’字亡靈鬼,然後徑直的撲向了將軍亡靈鬼的面前。
一道寒光劃過,兩旁的衛士紛紛抽出了劍刃,朝著孟起砍去。
霎時間,陰風肆意,銀光並閃,兩柄鋒利的劍芒直取孟起的咽喉之處,逼迫著他的命門。
孟起低喝一聲,滿臉紅赤的迎接上去,沒有絲毫的躲閃之意。
當啷一聲,發出了一聲短兵踫撞的聲音。
此刻的孟起雙手顫抖不已,強忍著沖擊力所帶來的疼痛,盡管強行壓制下去疼痛感,也沒有絲毫的動容,仍是緊握著手中的妖刀。
剛剛那一刻,孟起正使用妖刀彎月強行阻擋下了兩個衛士的攻擊!
就在此時,虎視眈眈的‘車’字亡靈鬼出沒在了孟起的身後,飛快的朝著他的破綻,轟擊過來。
孟起稍微一轉手,松開了僵持中的妖刀半月,縱身一躍,口吐鮮血的倒在了一旁的棋盤上面。
嚓一聲。
那衛士將‘車’字亡靈鬼瞬間斬殺,化成了一團飛灰。
于此同時,在那頭糾纏衛士的劉欣也月兌身而出,離開了田字格的範圍。
就在這一刻,空氣都凝固了下來,緊接著數道爆炸的聲響傳遍棋局,所有的棋子在這一個全部化成了廢墟。
「成功了!」
孟起癱軟了躺了下來,疲憊不堪的凝視著這一切,果真不出他的所料,這將軍和衛士無懈可擊,只能投機取巧的取得勝利,或許這也是真正的破局方式。
就在剛剛他月兌身的那一刻,劉欣那里也離開了棋盤,為的就是要將將帥的面孔對到一起,象棋里有這麼一個規則,就是將帥不對臉!
之所以孟起要先破除那個‘車’字亡靈鬼的原因便是它一直擋在將帥的中間,無論怎樣都寸步不離,也正是如此,孟起才發覺了這個細微的倪端,找到了破陣的方式。
果真在將帥四目相對的時候,這棋局便破開了,再無任何要挾之力。
雖說如此,但孟起和劉欣也耗費了不少的代價,身體上遍布著傷痕,不得不說這詭異的棋局著實霸道,險些喪命于此。
劉欣面色灰暗的坐到了孟起的身旁,此時的她認知到了自己的不足之處。原本以為名列陰陽尋司就不會怎樣,但如今她錯了,在面對真正強大力量的時候,自己依然會死!
「孟起,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布置如此陣法,好厲害。」
劉欣心有余悸的看著整個棋盤,生怕那些詭異的棋子突然間站起來。
孟起坐起身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舒緩的點了點頭︰「華夏神州歷史悠久,更有令人捉模不透的奇門遁甲之術,這片土地神奇無比,或許我們見到的僅僅是冰山一角,甚至還有更讓人膽寒的存在。」
「是啊,如果我不死的話,也從來不會相信鬼神之說。」
劉欣有感而發的贊嘆起來世間的神奇之處。
正如孟起所說的那般,或許他們見到的真的是冰山一角而已。
就如孟起的往生經而言,都是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上的東西,很有可能還有其他東西的存在同樣不為人所知。
歷史上不少才華橫溢之輩都在長河上面留下了濃厚的筆墨,他們傳下的東西也都被視為瑰寶,等了解多了的時候,或許就見怪不怪了。
轟隆一聲,地面再次顫抖起來,讓二人著實的嚇出一身冷汗,莫非這陣法又要出現?
等到平靜下來之後,孟起才放心了不少,那棋局並沒有再次運轉,不然他們還真是九死一生了。
「孟起,那是什麼。」
劉欣指著孟起的身後,饒是疑惑的問道。
孟起一直將注意力放在棋盤上面,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後,此時回頭望去,看到了一塊凸起的石碑,想必它就是剛才造成震顫的原因。
隨之,孟起站起身來,和劉欣朝著石碑走了過去。
「順治三年……」
孟起凝視著石碑,念著上面的記載,心中大致的盤算了起來,按照當時的年份,距離現今已經將近四百年的時間,沒想到這古墓存在了如此之久。
「順治三年,丙戌時節。吾途徑此地,巧遇大旱,經查悉尋得此墓,觀有紅尸作祟。奈何道術薄微之勢,無法取勝,只能以命相搏,選擇鎮壓以保一方太平。貧道一生縱觀有緣之人,初涉此地之人不引陣法,可尋得主墓,但生死不論。爾後來人,踏入老夫棋盤當中,若能觀摩此碑,定是我道之人,方可解決此患。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奈何本道有失祖宗威名,今贈送生平研習陣法以饋道友之德,還望道友以眾生安危為己任。芸芸小輩,黃秉,憾留!」
孟起將石碑上的一一念出,心中卻是如同滔天波浪,久久不能平靜。尤其是看到‘憾留’那兩個字的時候更加悲壯不已,這可是多大的決心和遺憾啊!
就在他的話語說完之後,石碑應聲而碎,緊接著一卷古書落在了地上,正是碑文中所提及的陣法。
孟起撿起了古舊的書卷,小心翼翼的握在手中,對著石碑饒是恭敬的一拜。這一拜不僅僅是感激對方的饋贈,更是欽佩這黃秉的德行!
一個道士在無法面對紅眼僵尸的時候,仍能以命相搏將其困在這里,如此大無畏的精神可歌可泣,同樣可惜。
可惜的則是他度化的有緣人則是江美玲!
「原來江美玲那個家伙並沒有引起陣法,難怪。」
劉欣從碑文中了解到了原因,正是這黃秉縱觀有緣之人,才讓江美玲逃了一命,不然這里絕對是她的葬身之地。
孟起的疑惑也相繼解開,當初江美玲和牛大山的到來並沒有觸發這里的陣法。雖說那黃秉道人給自己營造了不少的麻煩,但他心中沒有任何的芥蒂,反倒是更為欽佩對方的為人。
克己道心,不忘初衷。即便是錯放一人,也要秉持著內心的執著,無論有緣人是好是壞,在他臨死的前一刻也不忘布下最後的局面。
可以說古往今來可謂是人才輩出,能以一己之力布下如此陣法,想必也是名門之後,黃秉這個名字,等孟起出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的查探一下。
「多謝黃老前輩。」
再次拜謝之後,孟起和劉欣朝著主墓走去。
再次進入到揚長的小道之中,詭異的氣息愈加散發出來,濃郁的陰氣和尸氣伴隨著微風鋪面而來,讓二人更加謹慎起來。
過往的長明燈變成了血紅色,搖曳的燈火將四周照耀的如同血海一般。
經過了半個小時的前行,孟起和劉欣終于抵達到了最後一個墓室,但看到了面前的場景之後,應該稱這里為墓冢才對。
偌大的洞府中擺放著橫七縱八的棺木,大致掃視了一下,孟起確定了這里足足有四十九口棺材。
而最中央的一口旁有一個坐化的身影,則是碑文上提及到的黃秉道人。
只見他盤膝而坐,早已化成了一具干尸。而他的動作還保持著臨死前的狀態,一只手按在通紅的主棺上面,牽引著墓室的陣法。
而其余的棺木,全部是他陣法的一部分,作用則是來鎮壓中央的那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