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
顧邇渾身一顫,僵在原地。
該死的,這男人大晚上都不睡覺的嗎?
啪,客廳的燈忽然被按開。
漆黑的客廳亮堂起來,男人一臉冷漠的坐在沙發上,目光深沉的盯著她。
顧邇受不了強光刺激,抬手遮眼。
手感觸踫的肌膚光滑的不得了,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頂著施憶的臉,並沒有化濃妝。
在外人眼中,她是施憶。
霍權煜不會知道她就是顧邇,只當現在的她是施憶。
她假裝施憶就行了。
打定主意,等適應忽然的光照,她放下手,猝不及防對上男湛黑的雙眸。
那雙幽深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一切,顧邇心頭忽的一陣發慌,莫名有點裝不下去。
「沒,就是想要出去吃個夜宵!」她學著施憶會有的神情舉動,回答他的話。
霍權煜目光深沉的看她一眼,半晌後,站起身,走向她。
男人高大的身軀壓過來,顧邇下意識的往後退,卻想起來自己後退不就是心虛嗎?
立即止住腳步,巍然不動的站在原地。
霍權煜把她的小舉動收入眼中,眸色深幽︰「真的只是想要出去吃夜宵?而不是想要悄悄離開?」
顧邇神情一愣,眸底快速閃過詫異。
麻的,這男人是會讀心術嗎?
竟然知道她要悄悄的離開!
見他還盯著自己,她暗自穩了穩心神,回答他︰「沒有,就是想吃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脖子就被握住。
「來,看著我的眼楮,再說一遍!」男人眸色銳利的盯著她,眸底布滿濃郁的黑,那神情顧邇從未見過,帶著三分陰鷙,三分嗜血,四分霸氣。
她心里一顫,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莫名的害怕這樣子的他。
她長久沒回答,男人沒了耐心。
「嗯?」他手指微微用力,顧邇吃痛的蹙眉。
草,真想罵娘!
這男人不是很寵施憶嗎?寵到變態的地步,應該是舍不得傷害她分毫,他這是做什麼?
難道知道她不是施憶?
不,他才不可能知道!
「我真的……只是……想吃嗯……」
脖子上又是用力,她吃痛的呼出聲。
草,這死男人!
「再給你一次機會!」男人眉宇間染上戾氣。
顧邇這會兒是怕了。
這男人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她此刻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她躊躇著不知道要如何說,如果自己開口說要離開,受痛苦的是自己。
原本以為頂著施憶的臉,這男人就會憐香惜玉一番。
狗一屁!
他對施憶的寵愛也不過如此!
這男人就是個十足的神經病,發起瘋來,誰都不認。
不然,現在她頂著施憶的臉,他怎麼會舍得傷害分毫?!
「別拿她的身體去糟蹋!」
耳邊忽然響起男人冷幽幽的一句話,顧邇心頭一震,詫異的看著他。
男人面容滿是冰霜,眸底帶著濃郁的警告。
看著她震驚,霍權煜很滿意她的反應。
握在她脖子上的手松開,手指摩擦著她脖子的紅痕。
他剛剛是氣急了,才會動手,他已經控制力道了。
卻不想還是把她脖子給弄紅了。
好一陣子,顧邇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大腦也開始運轉。
‘別那她的身體糟蹋’,她默默念著這句話,心里一陣亂。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脖子忽然傳來異樣的觸感,顧邇低頭一看,男人縴長的手指溫柔的揉著她的脖子,哦不,準確的說是揉著這具身體的脖子。
果然,他還是憐惜施憶的。
只是他是從何時知道她是顧邇的。
「你,你知道我是誰?」她惴惴不安的問道。
如果這男人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誰,那他該是多麼可怕。
霍權煜很是認真的揉著她脖子上的紅痕,在听到她問題的時候,手指微微頓了那麼一下。
可顧邇卻是知道了答案。
他真的知道自己是誰。
難怪,明明每次感覺這男人很喜歡自己,卻從未讓他的人找過她。
其實,他喜歡的不是她,只是這具身體的主人格施憶。
他知道施憶在哪兒,所以不需要找。
用著施憶跟霍卿庭的婚約,牽制住她,讓施憶不得不跟他糾纏。
這男人真特麼有心計!
忽的想到一件事,她按住內心的震驚,問道︰「你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次男人有了反應,他緩慢抬頭,視線從她脖子轉到她的臉上︰「你不配知道!」
顧邇︰「……」
尼瑪,知道她不是施憶了,現在對她就是這種態度。
顧邇譏諷一笑,沒有再假裝施憶。
抓住脖子上的手甩開他的同時,腳迅速往後退,遠離他。
「霍權煜,你這麼可怕,施憶要是知道了,估計會更加討厭你。」她把手放在脖子上很是用力的揉搓。
施憶這具身體很嬌貴,輕輕一踫就會出現紅痕。
等施憶醒來,看到她脖子上的紅痕,八成會歸結到霍權煜身上,到時候看他怎麼交代。
霍權煜見著她的舉動,眸色一眯。
直接上前抓住她的手,迅速把她的雙手反轉到背後,強行把她按在沙發上,抽出皮帶綁住她的雙手。
這種方式雖然粗魯,但最終結果是好的,起碼阻止她繼續傷害這具身體。
雙手被綁住,整個人被壓在沙發上,顧邇難受的不行,憤怒的辱罵他。
「霍權煜,你個賤人,放開我!」
「難怪施憶一直都很討厭你,瞧瞧你這幅德行。沒有人會喜歡的起來。」
「這麼久以來,你用著婚約糾纏施憶,她對你的態度如何?哈哈,一直很不喜歡你吧。」
「她對你的討厭,遠比你想象中的要濃烈。」其實她恨死你了。要不是你,前世她就不會慘死。
她才不會告訴他這些,更加不會告訴他,施憶其實是重生回來的。
听著她說的話,霍權煜臉色越來越難看,聲色狠厲︰「顧邇,你最好听話點,我舍不得傷害這具身體,但有的是辦法弄你!」
男人的話陰冷而充滿警告,顧邇心頭一顫,對他最後的那句話充滿了恐懼。
這男人強大,很有手段,她絲毫不會懷疑他的能力。
只是她是這具身體衍生出的人格,他要如何弄自己?
顧邇沒再把他這話放心上,依舊跟他對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