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大伯娘,你們怎麼來了?我爹已經瘋了,前次不是跟你們說過了麼?他啥都不懂。」
慶祥雖然心里有點兒恨柳志興夫妻,不過對方終歸是長輩,所以他態度還行,沒有直接甩臉子。
「哎呀,大佷子啊,你爹呢?我們今天過來看看你爹。
你看,我們這一直都忙,你們從府城回來這麼長時間了,我們也沒能過來看望。
正好這時候地里沒啥活了,這不過來看看你爹啥樣了?」
柳志興的媳婦徐氏,一見到是慶祥出來,趕忙扯出一抹笑容來,走到跟前,笑呵呵的對慶祥說道。
「慶祥啊,你們咋還住在這邊呢?不是听說你姐回來了麼?
她如今不是成了什麼郡主娘娘?咋沒把你們接到那邊去?」徐氏試探的問道。
「你看,咱們都是一家人,我和你大伯也是正經長輩,按說應該你姐去我們那兒。
我和你大伯想著吧,你姐估計也挺忙的,沒那麼些工夫。
這不就一大早趕過來,想要去見一見你姐他們。」
「慶祥啊,你讓你爹出來,領著我們去你姐家里唄?
咱這都是最近的親戚了,哪能說是骨肉親人連面都不見啊?見個面兒,好歹熟悉熟悉不是?」
徐氏柔聲柔氣的跟慶祥說話,想哄著慶祥領他們去找清涵。
柳樹屯得了皇帝聖旨,被減免三年稅負的事情,早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平安鎮下轄的個個村子。
與此同時,柳樹屯的柳清涵被太子看中選為太子妃,跟著太子一起回鄉省親的消息,也是沸沸揚揚的傳開了。
那些傳遞消息的人說什麼的都有,有的就說,清涵這次回來,帶了十幾車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全都分給柳樹屯的人了。
傳言說的有鼻子有眼,就像傳話的人親眼看見了一樣。
柳志興住的地方,離著柳樹屯不遠不近,差不多七八十里地,當柳志興的媳婦听說了這消息時,急的心里就像貓抓一樣。
徐家這幾年日子也不太好過了,三個兒子只有老大成了親,其余兩個媳婦影子還沒有呢。
家里沒有銀子預備不出聘禮,哪有姑娘肯嫁?
一听說柳志財的閨女飛黃騰達成了郡主,柳志興的媳婦徐氏就坐不住了,眼前這麼好的機會,他們必須抓住了才行。
郡主啊,他們這些人活一輩子,別說什麼郡主了,就算是知縣大人都沒見過。
听說郡主可是挺大的官兒,只比公主小一級,這樣的大腿咋能不抱呢?
萬一要是郡主一時高興,隨便送給他們點兒金銀財寶的,那可就是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而且不是還听說了麼?好像郡主和太子這次回來,還要選好多人走呢。
要是能把家里慶東、慶紅也給帶走去京城,那往後豈不是飛黃騰達了?
正是存著這個念頭,柳志興一家五口今天天還沒亮就從家里往這邊走,就是為了趕過來見一見清涵,順道打個秋風佔點兒便宜什麼的。
要是能哄得清涵開心,說不定就直接把慶東慶紅兄弟弄去京城整個小官兒當當呢,要真是那樣,徐家可就發達了。
「對了,你看,我這還給你大姐帶了東西呢,是雞蛋。
咱家里攢了好久的雞蛋,沒舍得吃,特意拿來給你姐的。
走啊,要是你爹不方便,你帶著我們去你姐家也行。」
徐氏獻寶一樣的掀開手中籃子上面蓋著的布,露出里面二十來個雞蛋。
慶祥看了看那籃子底兒擺著的雞蛋,心中冷哼不已,這位大伯娘想的可真好。
這是打算用借著送雞蛋的名頭,去沈家打秋風呢。
可惜,大姐他們今天一早就走了,大伯娘這一次,注定願望落空。
「大伯,大伯娘,我大姐他們今天一大早就走了,天還沒亮呢,好幾百人就趕著車騎著馬的走了,回京城去了呢。
大伯來晚了,見不到我大姐,嗯,連二姐三姐也都跟著走了。」
雖然慶祥沒有親眼看見清雅清媛離開,但這個連想都不用想,清涵回來就是接妹妹去京城享福的,怎麼可能還把清雅她們留下?
慶祥這話一出,柳志興跟徐氏就傻眼了,「啥?你大姐她們走了?
咋可能呢?她不是才回來沒幾天麼?咋就不在家里多住一些日子啊?
這連正經的長輩都沒見著呢,咋就走了?」徐氏很是失望,喃喃道。
「大姐在京城里還有事情吧,再說了,回家來也沒什麼好的。
大姐現在是富貴了不假,可也架不住好多人都登門來打秋風佔便宜。
昨天還有人跑去大姐家里鬧來著,說是要讓大姐把她們家的孩子也帶去京城。
大姐不肯,那些人就說了不少難听的話。」
這件事村子里都傳遍了,慶祥當然知道,這會兒故意提起來,就是借著諷刺徐氏。
徐氏那點兒心思誰看不出來啊?還不是跟村子里那些媳婦婆子們一樣?
這樣的人,就不能跟她太客氣了,慶祥也不是好惹的,說話故意帶著刺兒。
「不能啊,咋能這樣呢?她要走,也該接了你爹還有你們一起走才對。
她就這麼走了,難道就不怕人家說她不孝順?」那邊的柳志興也很失望,忍不住喃喃說道。
慶祥听了這話撇撇嘴,「大伯難道不清楚?我大姐她們早就跟我爹月兌離父女關系了。
她們現在不是柳家的人,也不是我爹的閨女,人家憑什麼把我們接走?
再說了,我們好手好腳自己能生活,又為啥非得讓大姐養活著?
別說大姐不接,就算大姐真的要接我們,我們也不走。
以前我爹做了那麼多錯事,我們可沒臉再佔大姐的便宜,讓大姐照顧我們了。」
慶祥這話發自內心,他如今大了也懂事了,知道以前是爹娘對不住清涵三姐妹。
這次清涵回來,其實背地里有人就在慶祥跟前兒搓火兒,想要讓慶祥去沈家鬧,給清涵使絆子抹黑。
可無論那些人怎麼勸怎麼說,慶祥始終都堅持著本心,就是不能再給姐姐添任何麻煩,那些人見到這樣,都灰溜溜的走了。
如今當著柳志興和徐氏,慶祥還是這一套說辭。
「我爹做了那麼多對不住我姐的事情,現在哪里來的臉再讓我姐照顧?
我們也沒那麼厚的臉皮,還是安安穩穩在家種地過日子,我能干活,能養活我爹,不用誰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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