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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那個時代

白宿尷尬了。

無比的尷尬。

他本想在蘇九州面前裝一波深沉,誰知道淺木竟然出現拆了台,以至于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裝下去。

「好了黑蓮,既然你們認識,那有什麼話待會兒一起說便是。」

蘇灕適時阻止黑蓮繼續口吐芬芳,幻化出一桌精致的茶盞桌椅,坐在一側,而後邀請白宿也落座。

白宿看了一眼里屋破破爛爛的茶具,再看蘇灕桌上的閃爍著法寶之光的杯盞,頓時自慚形穢,嘆了口氣,坐在了蘇灕對面。

其表面一臉慚愧,但其內心卻是另一幅景象,雖然淺木現身是一件喜事,但蘇九州究竟是不是她,他依然沒有定論。

天星之術,不可盡信。

即便指引如此,也需要他親自驗證,否則會出大麻煩。

天星那小子還傳音與他,蘇九州看到那副畫,並無絲毫波動。

要麼就是蘇九州並非蘇灕,所以沒認出來;要麼就是蘇灕這丫頭比起當年心機更加深沉,不管是何種心境波動,都不會在臉上顯露。

自蘇九州進門開始,他表面應對,實際上卻在一直觀察,觀察蘇九州的言行舉止,試圖找到一絲熟悉之感,可到現在…還未找到。

蘇灕低頭,給陷入沉默的老乞丐倒了一杯茶,「听黑蓮說,前輩的名字叫做白宿,難不成與命祖白命有些關聯麼?」

白宿只覺得腦瓜子一痛,他之所以不想說姓名,便是因為如此。

「蘇太上又為何非要迎難而上,與那蘇聖女扯上關聯?以你的天賦與實力,建宗立派樹立威望輕而易舉,甚至那聖天祠主也會看中你的潛力,交好與你。」

蘇灕低頭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茶,不慌不忙地道︰「我來此處,可不是給白老祖答疑解惑的,而且謝天星親口保證,你會無條件回答我一個問題。」

白宿︰「???」

遠在山門前等候的謝天星突然打了個噴嚏,渾身起了一陣寒顫,不自在地嘀咕道︰「怎麼回事,誰在念叨我?」

「人無信而不立,你們天星谷最重要的不就是信譽麼?」

蘇灕摘去面紗,露出今生的面容,一雙明亮的瞳眸盯得白宿頭皮有些發麻,「前輩身為天星老祖,是該當個表率才是。」

白宿再次陷入了天人交戰,究竟該不該信蘇九州?

「師父!師父!我回來了!」

忽然間,門外響起一道熟悉的女子聲音,白宿驚醒過來已經來不及阻止,眼睜睜地看著穿著慈雲齋弟子服的女子推門走了進來。

玄玉兒見到屋內有人,頓時呆了呆,當她看清坐在師父對面的蘇灕時,更是意識到,自己似乎壞了師父的大事……

她是天星谷弟子的身份,除了師父和慈雲齋太上,可沒有其他任何人知曉。

「原來你是玄玉兒的師父,難怪……」

蘇灕想起玄玉兒在天驕戰中種種古怪的表現,原來是受到白宿的指引,天星老祖推衍之術,可以預見到一些東西,就不奇怪了。

「蘇前輩!」

玄玉兒咬咬牙,忽然走到蘇灕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玉

兒!」

白宿面色微變,玄玉兒卻是一臉倔強,沒有起身的意思。

蘇灕笑容一斂,淡淡開口︰「你這是做什麼?」

玄玉兒雙手抱拳,聲音清脆而堅定︰「晚輩斗膽請求前輩,救我師父性命!師父他曾說死劫將至,唯有大貴人相助,才能有一絲機會月兌身!為此師父佔了一卦,您就是大貴人!萬請蘇前輩助師尊于水火,玉兒什麼都願意做!」

「好啊。」

蘇灕放下杯盞,眼眸光芒閃動,回答得很是輕巧,「只要你能說服慈雲齋,真心歸入我逆宗陣營,我便答應你。」

「真的?!」玄玉兒目光一亮。

「玉兒!」

白宿面孔隱隱浮現難看之色,「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給我下去!」

「怎麼了,白老祖?」

蘇灕直起脊背,饒有深意地看著白宿,「難道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

白宿心頭一震,吶吶無言。

「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她露出微笑,輕輕晃動杯中清亮的茶水,盯著茶水中波紋蕩漾開來扭曲的面孔,「你今日請來我,不正是為了對付白命麼?」

「既然蘇太上說到這個份上……」

白宿苦笑一聲,被玄玉兒擾亂了氣機,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余地了。

玄玉兒心知師父已經下定決心,不由吐了吐舌頭,起身離去並重新關好了木門。

屋內光線暗淡了些許,氣氛沉寂片刻,白宿糾結的面孔忽地放松下來,低沉出聲。

「白命,是老朽的親生弟弟。」

蘇灕目光一閃,繼續聆听。

……

天星谷山門前,謝天星看到來人,眉頭一挑,露出冷笑︰「我道是誰,原來是咱們的邪帝大人!」

凌離看著謝天星,頓覺麻煩纏身︰「你為何在此?」

當年他曾與謝天星接觸過,並且謝天星曾敗在他手中,對他怨念頗深。再加上外界聖天祠刻意流傳的種種……

「哈哈哈!」

謝天星狂笑三聲,一臉高深莫測,「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在後頭,眼下你能出現在此處,是我大發慈悲故意放你進來的,知不知道?」

「憑你還發現不了我。」凌離目光越過謝天星,「是蘇九州?」

「我為何就發現不了你?」

謝天星頓時惱羞成怒,「拜你等所賜,現在這青水界突破起來可比從前容易得多,我雖然比你大了一些,可也同樣突破渡劫之境,與你同階!」

謝天星還在羅里吧嗦,凌離卻已沒有耐心再與他糾纏下去,皺著眉頭打斷道︰「貴谷谷主可在,在下想借歸命鏡一用。」

「凌離,你莫非是沒睡醒?」

謝天星冷笑出聲,「你上次闖進來之時,我爹說的很清楚,天星谷的寶物,從不借給命宮掌控的聖宗,更何況是與命宮狼狽為奸的聖天祠?你……」

「我已月兌離聖天祠。」

凌離一口打斷了謝天星繼續訴說,「這一點,想必谷主一看便知。」

謝天星頓時笑得更大聲了,指著凌離,滿臉譏諷︰「你

月兌離聖天祠?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連你這張棺材板也會開玩笑了?若說是凌嫻月兌離聖天祠,我說不定還會信一信,你?開什麼玩笑!」

「你不信?」

凌離沉眸,語氣壓低,「那麼,我們打個賭如何?」

「好!」

謝天星生怕凌離反悔,迅速說道︰「這可是你說的,若是你真的月兌離聖天祠,勞資我就不當這個天星谷少主了!可若是你說謊……」

謝天星臉色陰險起來,「我要你無條件答應我一個要求。」

「可以。」

凌離干脆點頭,「可以帶我去見谷主了嗎?」

謝天星立刻就懵逼了。

這麼干脆?

這麼爽快?!

「怎麼,不可以嗎?」

凌離眉頭皺起,隱隱透出一股壓抑的戾氣,謝天星連忙點頭,「可以可以,當然可以,跟我來!」

管他呢!

反正少谷主本來就不是我,是我大哥啊,輸了又能咋樣?我啥也不虧!

他心里暗笑。凌離啊凌離,論起聰明才智,你還是輸給了我。

……

山巔茅草屋

「如此說來,你和你弟弟理念不同,他離開了天星谷創立命宮,與你為敵?為的就是證明,天道至高不可侵犯?」

蘇灕輕聲說完,語氣稍顯古怪,「可我怎麼听,都像是你那不成器的弟弟,沒能掌控天星谷而心懷怨恨,負氣離家出走呢?」

白宿老臉一黑,無言以對。

「不過,有件事想必白老祖也有所耳聞,你那親生弟弟白命不論是實力,還是手中掌握的上古秘術,連熾天都不太認得,或許……」

蘇灕語氣放緩,「你那親生弟弟早就不在世上了。」

「不,他還在世上!」

白宿蒼老的眼孔閃爍堅定之色,「只是被那白魔壓制了。」

白魔!

蘇灕目光一閃,這個稱呼與凌家那鬼異大長老,不謀而合。

現在命宮的命祖,果真就是當年殺凌青水,覆滅一個時代的白魔麼?

「白命乃是我天星谷嫡系,我親弟弟,天星秘法他全都會,保命秘法自然也全都學了個遍。別的不敢說,我天星谷的保命之法,就算強如白魔,也不可能一窺全貌,或許那白魔以為我弟弟的意識已經消散,可我弟弟的命牌還未碎裂。」

白宿眼中蘊著希望,「他或許就藏匿在被白魔佔據的肉身某個角落,等著我去救他!」

「原來如此。」

蘇灕敲擊著指節,目光轉動片刻,驀然幽幽說道︰「不知白老祖可曾听過,凌青水這個名字?」

白宿老邁的身軀豁然一震,震驚地看著蘇灕,「你……?!」

蘇灕眼眸微眯,輕笑︰「看來是听過,那麼關于凌家覆滅的真相,白老祖應該也知曉,對麼?」

白宿滿是皺紋的額頭,罕見地冒出冷汗,渾濁的雙眼滿是駭然地盯著蘇灕,顫聲道︰

「凌家,那個凌家……關于那個年代的所有記憶,都被天道視為恥辱,強行抹除,你…你怎麼會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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