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嫻看到蘇灕終于有了表情變化，內心一松，立刻承認︰「正是師尊，師尊他欲奪天地之造化，若非其中出了意外，他早已是仙一般的存在！現在即便不是，亦已凌駕于青水界…所有存在之上，為當世最強！」
她氣喘吁吁地說完，一臉期盼地蘇灕，似乎已經看到她冷汗直冒，立馬放開禁錮對她賠禮道歉的那一幕。
「呵呵呵……」
蘇灕低低笑了起來，臉色哪里還有半點忌憚與恐懼，反而多了幾分安心與歡喜。
「你笑什麼？」
凌嫻心中咯 一聲，說話不自覺顫抖。
「自然是開心。」
蘇灕捏住凌嫻的嘴巴，語氣溫柔，「多謝你親口告訴我，沒有找錯人呢。」
「什麼？你是故意的！」
凌嫻雙瞳驟縮，蘇灕卻不在給她說話的機會，捏訣將其直接封禁，隨手扔進蒼雷洞府的一個角落。
她可不配讓蘇白來療傷，左右不過重傷，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做完這一切，蘇灕才有空將注意力轉移到新登上山頂的另一個劍袍女子身上。
劍袍女子見她看來，頓時忌憚地後退數步，語氣放緩︰「蘇九州，我只佔天驕榜最後一命，你我沒有任何沖突。」
言下之意，你沒有必要再樹立一敵。
「她是神北聖宗的方藍。」
嚴子燁適時提醒，直接開口道︰「本沒資格做聖女，奈何蘇清潭和蘇清皓兩兄弟都叛宗了，我從天涯客那邊打听過來，他們兩個當時被神北聖宗追殺，鬧出了天大的動靜。若非最後逃入陰陽域中失蹤多年，神北聖宗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
「原來是這樣。」
蘇灕面帶笑容，一如之前凌虐凌嫻之時的表情，「你還想說，我與你沒有沖突麼？」
「你是…被奪魄的嚴……」
方藍看到嚴子燁，頓時花容失色，二話不說轉身就逃，連天驕榜的排名也不想要了。
可她速度再快，也沒有蘇灕快。
方藍只覺眼前一花，頭部受到重擊，便失去了意識，被收入蒼雷洞府中。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以至于殷雪瞳剛從凌嫻被困的震驚中清醒過來，一切就都結束了。
蘇灕重新回到祭壇旁，坐下閉目養神。
對付這些天驕子弟們，本就是預料之中的結果，她內心激不起半點波瀾。若是連這些小輩都無法對付，何談抗衡以命宮為首的眾多聖宗？
「時間還剩不到半個時辰，這山巔居然還差一人。」
方牧忍不住嘀咕，後來上來的三人被蘇九州等人殺了一個，抓了兩個，等于沒有增加。
對于凌嫻的遭遇，方牧三人看到，反應竟是出奇的一致。
視而不見。
凌嫻仗著命祖弟子的身份，總是高人一等，連他們也不放在眼里，如今看到凌嫻在蘇灕手中被收拾得如此之慘，憂心于逆宗目的之余，心中別提多暢快了。
「小牧，你不覺得不太對勁麼？連凌嫻都等到山巔了，那個人卻還沒有出現。」
殷雪瞳看著空無一人的山巔邊緣，暗中傳音。
方牧心頭亦是覺得古怪，但
升仙山中的事情，他又如何能得知。
興許是之前想要攛掇蘇灕與凌離為敵的念頭起了作用，方牧忽然一怔，緊接著傳音道︰「雪瞳姐，或許……有沒有可能，蘇九州在升仙山中，與他遭遇？」
「你也是這麼想的麼？」
殷雪瞳柳眉舒展開來，「很有可能，而且以蘇九州對屈青寧的手段，她遇到凌離…手段必然更加激烈。甚至凌離就在她洞府之中，只是沒有被放出來。」
殷雪瞳念頭迅速轉動。
蘇九州是誰？
這個令她一直思考到現在都沒有答案問題，此刻依舊困擾著她。
「只有一個可能，她是某個老怪轉世重修，才能在不到百歲的年紀，掌握如此恐怖的力量。收集輪回鏡中蘇…她的舊部，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她……很可能跟命祖有仇，甚至…就是命祖那個年代的人。」
殷雪瞳越想，越覺得自己接近真相。
她不是沒想過蘇九州就是蘇灕，但那可能嗎？
蘇灕前身，不過是玉虛宗的聖女，而她從出生開始，人生就一直被他人控制，她手中沒有任何底牌可以翻盤。
唯一的意外，便是她用她的死，將命祖苦心經營的棋局毀于一旦，釀下滔天血禍！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的姓名才會人盡皆知。
否則…蘇灕不過是一個被命祖用完就扔的棋子，毫無存在感。
那都是過去式了。
殷雪瞳嘆了口氣，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她操心這些做什麼呢。命祖有了麻煩，她只會高興。
「雖然目的不純，也不知蘇灕知道有人為她報仇後，在天之靈會不會感到一絲欣慰呢……」
屈青寧瞥了一眼神態平和的蘇灕，很快收回目光。
他沒有殷雪瞳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的，只憑感覺行事，而他的感覺告訴她，蘇九州就是蘇灕！
她從地獄中爬出來了！
所有背負罪惡的人……一個也逃不掉！
屈青寧嘴唇勾了勾，腦海中閃過一道人影，眼中瞬間仇恨密布。
「傳言…你可是親手殺了她的兒子，待得天驕戰後，青水界必將掀起腥風血雨，你準備好了嗎？」
眾人思緒萬千，不知不覺間，三日之期臨近結束，等到山頂的天驕有不少，但凡是當年參與過輪回鏡的，都被蘇灕抓了起來。
剩下的宗門弟子雖然沒有參與進當年之事，但見識到了蘇灕的鐵血手段，竟然沒人敢去佔據天驕第十的位置。
「還剩下半刻鐘，看來江潤那小子是沒戲了。」
嚴子燁撓了撓頭，「如此一來，極光宗想要成為聖宗，似乎不太可能。」
蘇灕雙目開闔，「再等等。」
時間點滴而過，在三日之期只剩下最後幾十息時間之時，江潤竟是奇跡般地出現在了山巔。
他一臉懵然看著眾人。
怎麼前一息還在祠堂里，後一息…就在山巔了？！
他最後一句族規說對了？
一想到自己說的那句話，江潤連登上山頂的喜悅都暫時忘卻，內心冷寒一片。
「你小子不錯，趕上最後一名，感覺如何？」
嚴子燁過來一把勾住他的肩，笑道︰「你小子是天驕榜第十，怎麼一點都不高興呢？」
江潤听到這句話，終于回過神，「什麼？我明明是最後才上來？這里……」
他環顧周圍，足有二三十人正用一副艷羨又忌憚的眼神看著他。
這是什麼回事？
「問那麼多做什麼。」
嚴子燁嘿嘿一笑，無比可惜地道︰「時辰已到，外面的天驕榜刷新，真想看看那些聖宗老祖宗的臉啊。」
眾人聞言頓時臉色發黑。
這個家伙，雖然已經褪去虛空劍宗聖子的光環，說話怎麼還是如此欠揍？！
「子燁，該走了。」
蘇灕睜開眼，將祭壇之中出現的一枚乾坤戒收入黑蓮戒空間之中，轉身走向秘境之靈開啟的出口通道。
凌青嵐與嚴子燁兩人立刻跟上。江潤一臉茫然地跟在最後，雖然他還什麼都不了解，但總覺得還是跟著離開比較安全。
「唉，被騙了。」
班乾嘆了口氣，分明說好這兩日就讓他明白一切，怎麼人直接就走了。
「不管如何，能混到天驕榜前十的位置，還不是倒數第一，已經是超額完成宗門任務了，還有那麼多蘇道友贈送的試煉獎勵，此行不虧。」
班乾甩袖閃入通道。
殷雪瞳眸子閃了閃，故意與方牧拉開一些距離，飄入通道之中。
「雪瞳姐……」
方牧心下暗嘆，將眼中的復雜隱去，同樣竄入通道之中。
屈青寧一句未言，直直進入通道。
他們這些人都走干淨後，實力處于第一二梯隊的眾多天驕皆是隱隱松了口氣，各自進入通道消失不見。
就在天驕們離開升仙山的同一時刻，升仙城中無數修士翹首期盼的天驕榜，終于開始有字跡顯露。
「開始了開始了！」
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修士沸騰起來，指著半山腰那面巨型石碑，每一張臉上都是興奮與期待。而還有許多宗門弟子，正一臉緊張地盯著榜面，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名字。
這是見證千年歷史時代更替的一刻！
更是見證未來巨擘鋒芒的一刻！
天驕榜上的每一個名字，都將是青水界的未來！
一行有一行字跡顯現而出，從第10000名開始，密密麻麻的都是天驕的名諱以及宗門來歷。
「師兄上榜了，第8888名，太棒了！師兄！」
「太好了！我師兄也在榜上。」
「師姐好厲害……」
……
「怎麼可能，我師兄那麼強，居然沒能擠入前五千名。」
「我沒找到師兄的名字，現在已經顯現到第四千名了，我們宗門完了！」
「……」
有人歡喜有人憂，一時間升仙城之中充斥著喜怒哀樂，嬉笑怒罵，眾生百態，不過如是。
「不過是幾千名，至于那麼興奮麼？一群螻蟻。」
端坐于各處閣樓中的聖宗弟子滿臉不屑，臉上帶著淡淡的自信，聖子定然會為宗門奪得榮耀，他們毫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