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來第一仙台後才明白此處的規則。」
嚴子燁繼續傳音︰「上一屆獲得前十名的聖宗並不需要參加三十三仙台之戰，這上面的十座黑色王座，實則是十個小型修煉空間，以供上屆前十等候。」
蘇灕目光一閃，幽幽道︰「上一屆天驕戰，似乎並無人參戰吧。」
嚴子燁苦笑一聲，「不錯，因為青水界太多天驕隕落導致青黃不接。上一屆的天驕榜前十，乃是天涯客敲定的，分別是四大巔峰聖宗、修羅聖宗、虛空劍宗、寒宗、慈雲齋、神北聖宗的大聖子，其中聖天祠獨佔其二，您方才在外面的天星石上也應該看到了，其實這排名剛剛更改沒多久，因為天尹部族被滅，著實讓天涯客頭疼了一把。」
蘇灕點了點頭，凌離第一無可厚非，凌嫻居然能排到第六的位置，令她頗為意外。
畢竟在輪回鏡中，凌嫻扮演的角色並非特別重要，而其他諸如蘇清潭、嚴子燁等，至少在她虛偽的前世人生的某一階段，出場十分頻繁。
「凌嫻……」
蘇灕眼眸微眯，抬頭望向第六個黑色王座，又很快收回目光，神色恢復平淡。
與此同時，正在黑色王座空間中閉目養神的凌嫻陡然睜開眸子，眸內依稀有一絲驚疑不定。
「方才，怎麼感覺到一陣心悸？」
她下意識就要捏起命宮法訣，但動作頓了頓，又皺著眉頭松開手勢。
升仙山中，推衍之術無效，她無法通過任何手段預感方才的驚悸。
「凌離已改投命宮，大勢已成，難道還會有意外？誰在算計我？」
凌嫻白皙完美的面龐，隱隱浮現出一絲陰翳。
……
三十三仙台之戰，將持續整整一年，這一年中將不斷有人晉升、淘汰、隕落，直至最後只剩下第一仙台的兩萬名修士，才會進入下一輪。
而第一仙台的規則，與下面三十二仙台都不一樣，乃是暗含規律的排名積分戰，戰斗場次依據實力而定，誰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上場，要打多少場。
蘇灕從嚴子燁那得知這個消息後，頗為無奈，卻也覺得正常。
整個青水界的天驕比拼，進程一年已是極快了。
頗為無聊之下，蘇灕拿出《草廬隨記》開始研讀。
說來慚愧，自在星路中踏入毀滅劍意的門檻後，她在劍意上的時間花費不多，以至于到現在為止，依舊處于登堂入室的境界。
夜徹那老家伙，活了至少有四萬年！其對劍道感悟絕非尋常，若她能悟透這本冊子，將毀滅劍意至少能達到融會貫通之境，劍道威力至少翻倍。
能來到第一仙台的，沒有傻子，早有不少人各自盤膝坐下，靜靜提升自我，也有不少人在觀戰積累經驗。
青水界排名前兩萬的天驕對戰，每一場戰斗都有亮點，精彩紛呈，若是遇到難得的對戰，就連蘇灕有時候也會放下手中的冊子，觀戰一場。
如此這般，悠閑數日後，蘇灕終于迎來了第一場。
「排名13690！對，排名8890！」
虛空中響起冰冷的秘境之音，蘇灕只感覺手中的玉符微微一燙，便被傳送到擂台正中，當她看清對面
之人的面容，頓時面露古怪。
「是她！」
一直選擇觀戰的天驕們看到這一幕，紛紛精神微振。
「此女晉升到此已有數日，終于上場了！」
「排名13690，僅差三千多名就能進入天驕榜，這個初始排名相當靠前，此女果真非易與之輩！」
不過，當眾人看到蘇灕對面的人後，又紛紛露出惋惜之色。
「居然對上了鄭書，真是倒霉啊！」
「不錯，極光殿雖只是上品宗門，但鄭書的表現絲毫不亞于聖宗！這千年來他定然得到了奇遇，否則怎麼可能從一個小小的元嬰期，直奔化神巔峰！」
「化神巔峰的修為，除了那幾個變態，幾乎是最往前的那一撮人了。若非鄭書上場次數太少，絕對已經排到前一千名。」
「我倒是覺得，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驀地，一直沉默的嚴子燁看似隨意地笑了一句，四下的討論立刻安靜許多，不敢再隨意談論。
雖然嚴子燁的話，他們並不認同，但……誰讓剛剛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狠人，一招將排在前兩百名的聖宗聖子秒殺呢。
「我見過你。」
鄭書陰郁的面孔出現笑容，「就在進入秘境之前，你是極光宗的。」
蘇灕眉頭微挑，輕笑道︰「有時候親眼見到的，可不一定是真的。」
「這個時候知道怕了？」
鄭書按捺不住心中火氣，笑容化作猙獰，「你們在天涯客棧敢如此羞辱我分光殿！今日我就要讓那姓霍的感受一下，失去弟子的痛苦！」
說著，他雙手一沉，臂膀上一條印記驀然活了過來，化作白色匹練長蛇，電光閃爍間向蘇灕沖去！
蘇灕打了個呵欠，對著迎來的白蛇，隨手一拍
轟！
漫天的電光碎芒紛紛揚揚，落在滿臉錯愕恐懼的鄭書肩上。
「氣勢不錯。」
蘇灕眯眼輕笑，拍了拍手掌，「就是實力差了點。」
轟！
鄭書的肉身轟然炸開，與還未散去的電芒點綴在血紅之中，竟然有幾分好看。
靜寂之後，一股股濃重的寒意彌漫在眾人心頭。
化神巔峰，就這麼死了？！
他們有人甚至連下定勝負的話都沒能說話，鄭書就隕落了？！
「排名13690，勝！排名晉升︰639，排名639，可有異議？」
站在其中一座仙台上的黃衣修士頓時一個激靈，嚇得臉色都蒼白幾分，連道︰「無異議！」
女乃女乃的，這秘境空間居然不按常理出牌，這個魔女實力恐怖，手段也狠辣！他不過也才化神巔峰，落到她手里鐵定也是一招的事。
「如此排名調整，仙台空置，下方擂台篩選一人晉升。」
蘇灕回到仙台上，淡淡看了一眼玉符上的排名，重新坐下拿起《草廬隨記》，這次就算嚴子燁不說話，也無人再敢談論一句話了。
而隨著這一戰的發生，外界暗潮更是洶涌，所有聖宗負責情報的部門幾乎吵翻了天。
「直接闖入前七百名！這
是從哪里來的黑馬！」
「什？她就是蘇九州，直接從三十三仙台晉升第一仙台？！」
「查！給我查！還有那兩個同樣一鳴驚人的無名小卒，查不出他們的來歷，你們所有人都給本座滾蛋！」
「……」
仙台之上，凌青嵐凝眉望著正在研讀未知冊子的蘇灕。
她的實力，比之初見之時，強大太多太多了。
細想來，不過短短九年，蘇九州居然完成了從金丹期到渡劫期，甚至更高層次的跨越，這是如何做到的？
「妖孽，就是如此嗎？打破常規，及常人所不能？」
此刻他的心思有些復雜。
他每時每刻，都在想著那個人能重新出現，帶領他們完成復仇。
可理智告訴他，這個想法太天真了，天真到不可能實現！
「或許，時至今日，便是最好的路……我不該再掙扎下去了。」
凌青嵐略顯苦澀的笑了笑，忽然變得肅然，傳音道︰「先生，您之前吩咐我做的事情，已經完成了。」
蘇灕的身子驀地一僵，旋即又放松下來，笑著傳音道︰「完成了麼？在我料想之中，青嵐，你總算肯想嚴子燁他們一樣喊我‘先生’了麼？很好！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你不會反感今天的選擇。」
凌青嵐勉強一笑，「承蒙先生厚愛，青嵐沒有反感。」
「呵呵，是麼……」
蘇灕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凌青嵐，又重新沉浸入劍道中。
這一次目光的交流，除了一人外，無人注意到。
「那便是蘇九州嗎？倒是跟小師弟給我的畫像一模一樣。」
最前面幾座仙台之中，一身白衣白發白眉的俊逸男子凝眉暗忖。
蘇九州當年救了小師弟一命，他記住樣貌，本有意維護，沒想到此女實力他竟然看不透，至少對上鄭書，他絕無可能做到如此輕描淡寫。
「看來維護是不用了，不過善意依然可以傳達。」
俊逸男子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頓時引得周圍幾個仙台中人詫然。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的仙台，靠在絨皮軟塌上的紫衣妖媚女子笑意盈盈，美眸中卻閃過陰霾，心中冷哼。
「廢物！該死！枉我費力引薦，居然死得這麼早！此女就是小師妹念叨過的蘇九州？倒是個棘手人物，看來得動用聖主手段了，若是對聖主的計劃產生威脅，那可不妙。」
此後數日，雖然又有不少人死在擂台上，但對蘇灕而言，是毫無意義的垃圾時間，只能靠《草廬隨記》來打發。
這期間不斷有天驕死去，下方仙台的人被補充上來。等到第十三日，江潤一臉蒼白地從其中一處仙台現身，隨後年輕的面龐上忍不住興奮，狠狠握了握手掌。
不久之後，又有一個熟人晉升，乃是萬劍閣的應巧兒。那丫頭自從靈舟遇險一事後，對她的態度就有些熱情得過分，讓蘇灕頗不適應。
「青水大人！」
果然，應巧兒剛剛晉升的第一件事，就尋找蘇灕的身影，在尋到後第一時間歡喜地傳音過來。
蘇灕一臉無奈地笑笑，正想說什麼，突然秘境之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