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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不忘金丹期的修為,還是差了些。

只逃過了兩坊,他便發現自己被一群和自己同樣裝束的斗笠人團團圍住。

「我說…各位前輩?」

蘇不忘小心翼翼地抱了個拳,「為何追圍晚輩?晚輩自以為……」

其中一個黑衣人拿出圖紙對比數番,而後對著明顯是領頭的說道︰「就是他,帶回去,濁大人令不得傷他半分。」

領頭的斗笠人點了點頭,朗聲道︰「小道友莫要慌張,我等同是淋灕居,自不會傷你。我家濁大人有請,還請過來一敘。」

蘇不忘神色微松,卻還是帶著幾分警惕︰「濁大人?我听過這個名字,可我跟他無半分交集,為何要請我去?」

領頭人不禁失笑,「那我們這些做手下的可就不知道了,我淋灕居不會無辜害人性命,且地點就在附近人多眼雜的酒樓,你大可放心。」

蘇不忘看了一眼黑壓壓的周圍,聳了聳肩,「看這樣勢,我不去也不行了。」

片刻後,蘇不忘來到淋灕酒樓前面。

「這一看便是淋灕居的產業,老子真是信了你們的邪,若是進去了,搓圓捏扁還不是任你們說了算?!」

蘇不忘抬頭看見牌匾,正要轉頭就走,周圍斗笠人頓時是攔也不得,不攔也不得。

正自為難之際,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不忘!」

蘇不忘猛地回頭,看到那張不修邊幅的臉,雙眼頓時一亮,「方叔!」

「拜見方寸大人!」

周圍黑衣斗笠人頓時齊齊行禮,看呆了蘇不忘,忍不住傳音道︰「方叔,你這麼快就打入敵人內部了?」

方淵頓時啞然,「你先隨我上樓。」

蘇不忘撓了撓頭,應了一聲跟上。

頂樓,蘇清皓正坐立不安,突然听見腳步聲,他抬頭望見蘇不忘的臉,心中瞬息一窒。

「真的是…邪帝他,終究是心軟了。」

蘇清皓眼眶微微濕潤。

姐姐的骨肉,還在世上,真是太好了!

「方叔你看,這人看我的目光好生奇怪。」

被盯得久了,蘇不忘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傳音道。

「清皓。」

方淵喚了一聲,蘇清皓立馬回神,恢復如常起身笑道︰「這位就是蘇不忘小道友吧?方才你失蹤,真是讓你方叔急壞了。」

「原來是方叔在找我。」

蘇不忘恍然,撓頭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好似少了一段記憶,再清醒的時候已經站在大街上,之前發生了什麼,我一點也不清楚。」

「竟有此事?」

方淵眉頭皺起,血潮中的情形,他已從蔡老頭口中得知。

「不忘…小友,怎麼會跟血界產生聯系?」

蘇清皓在一旁坐下,「我听蔡老說,你在血潮中失去意識,直接沖入血潮中。」

「什麼?」

蘇不忘呆了呆,旋即模遍全身,「那我怎麼可能絲毫無損?」

「怪就怪在此處,那些血潮看到你,竟會自行讓開,甚至匍匐跪拜,不願傷你。」

蘇清皓疑惑地說到此處,忽然記起一茬,又道︰「對了,當時還有一女子追你而去,今日再見你怎麼不見她蹤影?」

「你說青水

姐姐跟我進去了?!」

蘇不忘瞪大雙眼,站起身,聲音焦急起來︰「我怎麼不知道?我出來後也沒見著她啊,青水姐姐不會還在血潮里吧?!她不會……」

「不忘。」

方淵打斷了蘇不忘繼續胡思亂想,沉穩的語氣莫名令人平靜,「以青水姑娘的修為,在血潮中自是來去自如,你不必為她擔心。」

「可她畢竟是……」

「我們與青水也不過是萍水相逢,她追你而去究竟是為了你,還是其他……」

方淵語氣微微一沉,「難說。」

「方叔,你居然懷疑青水姐姐!」

蘇不忘眉頭挑了起來,「若非她出手,我們可能早就死在極陽沙漠,你如何能這樣想!」

方淵沉默了。

人,從來都是復雜的,以那女子的修為,救他們也有可能是一時心軟,隨手為之。她來絕城的真正目的,誰又說得清呢。

「方大哥,你們說的青水……」

蘇清皓在一旁听得一頭霧水,看來蔡老為了不被責罰,向他省去了很多細節啊。

「一個神秘女修。」

方淵語氣頓了頓,又道︰「修為尚在我之上,心思莫測,現在可能還在絕城中,她來此地的目的,我也不甚清楚。不過我曾听她說來此是為加入淋灕居,如今你們現身,她卻藏了起來,看來說辭是假。」

「青水?青水界,這名字可真夠隨意的。」

蘇清皓念叨一句,「既然人已失去行蹤,線索甚少,多思無益,我讓探子注意便是,當務之急還是血界!」

方淵點頭沉吟片刻,問道︰「像那怪鳥一樣的怪物,還有多少?如何才能清除血界影響?」

「此非朝夕之功。」

蘇清皓搖頭輕嘆,看了一眼蘇不忘,「大哥你先隨我來,見見故人吧。」

「千年未見,也好。」

方淵起身對還是一臉茫然的蘇不忘道︰「你先在淋灕居內隨意逛逛,不會有什麼危險,我去去便來。」

「方叔放心,我機靈著呢!」

蘇不忘嘿嘿一笑,暗自思索。

「這個叫濁的,喚方叔大哥,嘖…淋灕居,這大腿是真的粗啊,怪不得當初方叔听到非要來尋,如此躲在這里,也不用怕聖天祠的追殺,只是尋娘親之事,又該如何進行……」

且先不提蘇不忘的苦惱。

卻說方淵與蘇清皓奔行片刻,來到淋灕居的大本營一家開在偏僻巷子,看上去有陳舊的淋灕居分店。

「任誰也想不到,遍尋絕城不得的淋灕居總部,就是一家店。」

蘇清皓一邊說著,走進店門中,方淵卻在門口頓了頓,偏頭看到店鋪旁邊一家關門的小酒鋪子,神情頓時微有恍惚,甚至有一瞬間覺得,回到了過去。

州月酒館。

「方哥!」

「方哥!」

店中忽然沖出了一群人,口中興沖沖地喊著方淵,臉上莫不是帶著興奮驚喜之色。

方淵回過神,落到眾人第一個面孔上,臉上露出微笑,「黑蛋,還有大伙兒,好久不見。」

黑蛋臉色興奮地有些發紅,「方哥,我就知道,您一定會來這里的!我們大家一起重建淋灕居!」

「嗯。」

方淵應了一聲,抬頭一眼便看到臉色蒼白

的凌陌正在桌邊喝酒,他走了過去,坐下後,黑蛋立馬遞來一只酒杯。

「怎麼就一個人喝悶酒?」方淵拿起桌上的酒壺。

凌陌抬眼一瞥,漫不經心地道︰「其他人還躺著,你不來,自然就沒人陪了。」

方淵呵呵一笑,而後收起了笑容,拿出一只巴掌大小河紋玉瓶放在桌上,「帶我去見他們。」

「天河宗的療傷聖藥,你有足足一瓶。」

凌陌拿起來,深深看了一眼方淵,另一只手拿起酒壺起身上樓,「跟我來。」

二人穿過後堂,進入假山密道,又通過數道防守關卡,來到一間寬敞靜室前,光是站在門前就能聞到室內藥香繚繞,久久不散。

「這是專門用來療傷的靜室。」

凌陌簡單地介紹一句,打開石門,一排排正在打坐療傷的熟悉人影映入眼瞳。

「蘇清潭、當年的雲衛,還有當年隱魔教的一些舊部……」

方淵眼神震動,蘇清潭听到動靜第一個睜開眼,本以為是凌陌和蘇清皓,但看到方淵的身形,頓時察覺到不對。

「你是……」

蘇清潭面容變幻,旋即忍不住笑,笑得咳嗽起來,「咳咳天河宗的少主,竟也紆尊降貴,委身于此。」

「廢話不多說,先把療傷藥吃了。」

方淵皺眉,凌陌遞出藥丸,分發下去。

雲一也被驚動,清醒過來,看到方淵先是一驚,旋即亦是笑了,一邊將藥丸塞入口中,一邊問道︰「听聞你出走天河,這些年一直都在尋找復活主子的辦法,可有收獲?」

「若是有,我就不會孤身來此。」

方淵搖頭,坐在一旁,「倒是你們,這些年重建淋灕居後,可曾想到辦法?」

「哪有那麼容易。」

蘇清潭搖頭輕嘆,「就連維持陰陽域存在,都已十分艱難,如今你的加入,倒算是雪中送炭,暫解危機了。」

「陰陽域不能滅,否則我們就會暴露在推衍之術下,不論是命祖還是皇興殿都能輕易找到我們。」

雲一深吸一口氣,「我們苦苦堅守上千年,可不能就這麼沒了。」

方淵看了一眼其他人,雖都有著不同尋常的出身,此刻臉上卻帶著相同的堅定。

分明知曉了一切真相,卻依舊不願意從輪回鏡的那場夢中醒來,甚至不惜與宗門對抗,背上叛宗逆徒的罵名。

值得麼?

方淵臉上冷峻的線條柔和些許,「和我說說,血界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不清楚,但……經過長時間的接觸後,我們推測」

凌陌目光一閃,「若要滅之,須得深入血界最中心,那里肯定有什麼東西能源源不斷地制造血怪,你今日擊殺的怪鳥便是被孕育而出的,你就算滅了怪鳥,不消數日,那些怪物又會重新出現!」

「但越是深入血界,血怪數量就越是繁多。」

雲一體內的藥力開始發揮,臉色稍稍紅潤了一些,但想起當日之戰,依然語氣陰沉,「僅是那些高達百丈的血怪就超過了二十頭,還有身高達五百丈甚至千丈,遠遠看去便令人心生恐懼,以我們的修為,決計無法戰而勝之。」

方淵目光掃過屋內一票傷員,語氣沉穩如山,「你們盡快療傷,我來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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