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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

郭鳳悠古怪地看了一眼蘇不忘,後者頓時訕訕笑道︰「開個玩笑。」

等到郭鳳悠回過頭後,蘇不忘面色微微一沉。

他真沒開玩笑,在如此詭異的區域中感到舒服,即便是他自己也知道,絕對不是正常現象。

蘇灕白皙的手掌拂過空氣,柳眉微挑,有些熟悉。

「血石的氣息……」

「既然到了此地,我也不瞞你們。」

走在前面不遠的蔡老頭暗暗傳音給眾人,「陰陽域自千年前,就開始不斷變小,而變小的原因正是此地,我們稱此地為血界。

陰陽域有陰陽兩大極地,陰陽相沖,本維持平衡之局,奈何千年前這片血界毫無征兆地出現二者之間,打破了絕對平衡,致使陰陽域受到擠壓不斷碎裂。

我陰陽域中也有陣法高人,推測若是不遏制血界發展,再過百年,陰陽域就會完全消失!不管是以前的百川府,還是現在的淋灕居,作為陰陽域的支柱,自然要擔負起消滅血界的責任!」

說到這里,蔡老頭笑了一聲,「當然,大局自有濁大人他們操心,我們能做的只有盡力清除血界中源源不斷的血潮了。」

「原來如此。」

方淵點了點頭,心中卻只信了七分,方才那男子對蔡老的態度如此尊敬,蔡老的地位絕對沒有他自己描述的那麼低下,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淋灕居的高層之一,但又為何不承認呢?

他眼神撇過郭鳳悠的位置,不再多言。

經過這兩日的接觸,蔡老頭知道這位被他強拉進清洗隊伍的方老弟,大多時間都是沉默寡言,倒也不在意,繼續提醒道︰「換上這身衣服,就只能以代號相稱,不要暴露身份,就比如我叫神農,你們也各自想一個,等會兒匯合後不要露餡兒。」

「代號?」

蘇不忘撓了撓頭,他的思維僅限于聖天祠,若是取了和聖天祠有關的名諱暴露了,那可就不妙了。

郭鳳悠嘿嘿一笑,得意道︰「大哥,我的代號是悠風,是我自己取的,怎麼樣,好听吧?」

蘇不忘翻了個白眼,「好听,一听就知道你是誰了。」

郭鳳悠頓時反駁道︰「不可能,淋灕居中根本沒人知道我和蔡老頭的真實身份,大哥你可不能一概而論。」

「知道知道。」

蘇不忘腦袋一轉,「那我就叫不悔好了。」

不忘是那個人取的,他能不忘了娘?我才不信,我甘願月兌離,放棄聖天祠的身份,出來浪跡天涯,尋找娘的蹤跡,絕不後悔!

如此想著,蘇不忘沒有多言。

蘇灕沉默片刻,輕聲道︰「叫奴家青水吧。」

青水,等為娘收了青水界,這天下便是你的後花園,你吃的所有的苦頭,娘親都會幫你討回來!

「青水?好氣魄,好名字,不悔啊,你姐姐名字可比你好听多了。」

蔡老頭哈哈一笑,轉頭道︰「方老弟,可就剩你了?」

方淵定定看了一眼蘇灕,兩個字月兌口而出。

方寸。」

「方寸,這陰陽域可不就是方寸之地嗎?」

蔡老頭感慨一聲,似是勾起了往事,語氣莫名沉重,旋即悶頭趕路,不再說話了。

「說起來,方叔一直都沒透露真名,難道他就叫方寸?」

蘇不忘心里頭想著,又苦惱起來,「新認識的姐姐同樣連姓氏都不知,就連青水兩個字也很有可能是假的,唉這年頭的修士怎麼都喜歡藏著掖著?」

一行人從一條血紅的河流上走過後,終于看到遠處黑壓壓的一大片「烏雲」,激烈的打斗聲傳入耳中,接觸的局面卻被血色遮掩,看不太清。

而在接觸面後,數個行列的黑色大軍卻是分得清清楚楚,遠遠望去,就如一條條厚重的黑色線條,整齊劃一。

蔡老頭帶著眾人融入最後一列黑色大軍中,肅聲提醒眾人︰「我們排在第三序列,三個時辰後上陣殺怪,好好準備,至于小子們,你們就躲在後頭,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知道了!」

郭鳳悠帶頭答應,可若是穿過斗笠看到他那張興奮的臉,分明是不準備听話。

他是知道血界的,並且也知如今情況危急,只可惜蔡老頭一直都不願意帶他來這里,如今好不容易借到機會,怎麼能不進去看看?!

蘇不忘則是顯得淡定很多,聖天祠畢竟是巔峰聖宗,即便他是個不受待見的透明人,可他的父親畢竟是地位高崇,僅次于宮主的邪帝,經歷過的風浪要比郭鳳悠多太多。

「既然血界為陰陽域最大隱患,絕城有三大勢力,怎麼就只有你們在?」

方淵望了一眼遠處清一色的黑色裝束,忍不住問道。

蔡老頭還沒回答,旁邊就有一道爽朗彪悍的聲音響起︰「閣下是新加入勢力的散修吧?這血界可不止一處,還有諸多小型血界,我們淋灕居抵擋得是其中最大的,其他的就交給烈陽山莊和喪魂齋,也算是分工明確了。」

說到這里,說話的彪形大漢斗笠一偏,頗有些擠眉弄眼的意思。「神農老頭,你還真是喜歡藏著吶,這次血界情況危急,居然帶來一位高手老弟。」

蔡老頭眉頭一皺,淡淡道︰「恰逢其會罷了,你又如何看出他是一位高手?」

「哈哈哈哈!」

彪形大漢指了指斗笠,「這玩意兒雖會阻礙神識,可老子的眼楮又沒壞,這位老弟氣質沉穩,臨危不亂,一看便是見過大世面,相反這幾個蘿卜頭……個個都透著青蔥味,便是神農老頭帶來見世面的晚輩吧?」

方淵轉頭一看,果然看到蘇灕已經躲在了蘇不忘後面,一副畏畏縮縮,十分害怕的模樣,眉腳又忍不住跳了跳。

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她。

長得漂亮的女子,難道都是演技高超之輩?

「長江後浪推前浪,對抗血界的事業總需要後人去繼承,神農老頭你這次的做法,可真讓我高看一眼,往常每每見你一人前來,老子還真以為你是只知道種地的孤家寡人呢。」

蔡老頭兩眼火氣直冒,「鐵山憨憨,若非知曉你小子就是個直腸子,老朽回頭就把你山

居的糧斷了!」

「唉別別別!千萬別!您老消消氣,小輩可還有那麼多後代要養呢,糧可千萬不能斷吶……」

看著鐵山秒慫,郭鳳悠差點笑出聲,他是見過這位鐵山叔叔的,性格直爽,也不喜遮面,早早就把自己真實身份暴露了。」鐵山叔本名王鐵山。」

郭鳳悠小聲傳音給蘇不忘和蘇灕,「鐵山叔人是極好的,家中有一良妻,兒女子孫眾多,家風卻很好,我早年流浪的時候還去要過飯。那家人是唯一沒趕我走,還帶我進去吃了一頓的,他們還想收養我,只是我那會兒脾氣倔,沒答應,然後才遇到了蔡老頭。」

蘇不忘听得一拍郭鳳悠斗笠,一副悵然地說道︰「以後說話少把自己的丟臉過往帶進去,就像我,絕對不會說被人追殺得上天無門,下地無路,連女人都扮過。」

「大哥,你這不是說了嗎?」

「……」

眾人笑談間,蘇灕始終不發一言,神識張開,穿梭在眾多黑色斗笠下。

這斗笠上的陣法,品級足有十品,十分不錯,但與她而言,如若無物。

戰線綿延數百里,蘇灕的神識沒有停頓,一直穿梭到黑色大軍的最中央,終于看到一個帶著青色狐狸面具的男子,身形挺拔,不動如山。

蘇灕皺了皺眉,神識滯留在男子上空。

「面具上的陣法,超過了十二品,看不透,除非讓我親手接觸」

就在這時,一個黑色斗笠人走過來,送上一枚玉簡,「濁大人,罪大人從前線送來的消息。」

青狐面具男子接過,蘇灕神識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

「原來他就是濁,若是光看面具,與凌青蘭的那面面具很是相似,但凌青蘭凌青蘭還在九州域,神魂剛剛恢復,絕不是他……代號為罪的又是誰?」

思索的片刻,青狐面具男子已將手中的玉簡捏碎,聲音透過面具,失去了原有的味道,帶著幾分怪異,但依然掩飾不住話中的決然。

「既然多出一頭血寂,罪無法應付,讓第二第三序列同時進去,逼退血潮,為我開路,我要親自進去!」

此話一出,傳話之人頓時大驚失色,嚇得斗笠都掉到地上,「大人不可!您若是走了,沒了指揮,軍心必將大亂,到時血潮涌入絕城,陰陽域生靈涂炭吶!」

青狐面具男子腳步一窒,周身縈繞起青色光澤,那熟悉的光芒立刻被蘇灕認了出來。

「七羽邪功!」

此人是蘇清潭?!

會是他嗎?

蘇灕內心波動了一瞬,很快平靜下來,既然到了此地,見到誰都不會奇怪。

就在這時,青狐面具又道︰「前幾日回來的洛,如何了?」

「洛大人,尚重傷昏迷……」

青狐面具男子深吸一口氣,思索片刻,沉聲道︰

「傳令下去,給所有金玉淋灕管事傳信,征集好手前往血界深處援助!陰陽域中最不缺的就是隱世修士,我就不信他們若是得知陰陽域覆滅在即,還不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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