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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搖頭嘆息,面貌普通的掃地中年人沒有接話,手中掃帚驟然一停,猛地轉頭向門外看去,溫和的雙眸閃過凌厲之色。

「怎麼了?」

婦人疑惑地看了一眼院門口,卻沒看到什麼人,忍不住出聲問道。

中年人眼中亦是浮現一絲疑惑,再三確認片刻,他搖了搖頭,「是我看錯了,沒什麼。」

而此時此刻,蘇灕站在距離院落數百米的石台上,遠遠看著那彌漫著溫馨祥和的院子,目光深沉。

「那個人能發現我的蹤跡,修為決計不會低于化神。」

蘇蝶音背後站著一個化神期?

蘇灕臉上拂過沉思之色,看那人與蘇蝶音母親的關系,顯然不是那麼簡單,有一個在背後鼎力支持的化神期,難怪蘇蝶音修煉的速度那麼快。

「不知道我和他若是交手,勝負如何?」

蘇灕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她雖然只是明悟到一絲毀滅劍意,劍意境界堪堪登堂入室,但以她的推測,對付一個剛明悟意境之力的化神修士,應該難度不大。

不過,那中年人給她的感覺可不想是初入化神期。

深深看了一眼院落,蘇灕轉身躍下石台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中年人感應到那道若隱若現的窺伺也沉寂下去,他表面沒有露出異色,繼續掃地,心中卻是閃過諸多念頭。

「他們已經追上來,此地不能再待了。」

他目光隱晦地看了一眼蘇蝶音之母,心中輕輕一嘆,終究什麼也沒說。

卻說蘇灕離開了蘇蝶音的山峰後,悄然回到院樓中。

蘇荷剛被抓走,震懾了不少眼紅院樓想要出手的沖動弟子,這段時間院樓除了蘇縴雲等人會來拜訪,根本見不到其他人,端是冷清得很。

蘇灕樂得如此,蘇蝶音那邊壓力越大,蘇縴雲他們也會忙碌起來,更加方便她行動。

「四長老和十二長老短時間內不敢出手,蘇蝶音這一招緩兵之計,雖然精妙,但那蘇定先人老成精,估計很快就會想出破局之法。」

蘇灕整理了一番今日所得,暗自沉吟,「破局的關鍵,無非是不確定我的身體。如此……」

蘇灕臉上漸漸浮現一抹笑意,「就讓我來推一把。」

大殿外,雅兒乖乖站在門口低著頭,等待蘇灕隨時可能傳來的吩咐。

蘇荷被抓走後,她心思也淡了,只想乖乖服侍蘇九州,一直到此間事了月兌身。

可顯然,有些人的心思,經不起考驗。

「……」

什麼聲音?

雅兒耳邊突然響起一陣雜音,好似有老鼠在磨牙。

「……」

又來?

雅兒仔細去听,終于听到聲音是從大殿里面傳來,可充斥著陣法的大殿怎麼可能有老鼠?

「難不成是蘇九州在做什麼?」

她腦海中浮現這個念頭,心中好奇無比,看了一眼其他人沒有注意到這里,她思忖再三,終于忍不住偷偷進入大殿中。

摩擦的聲音時不時傳入耳中,好似在引路。

雅兒不疑有他,循著聲音一直走到後寢殿中,一眼就看到寢殿用來修煉的密室石門虛掩著,一抹紅光從中泄露而出。

她心神微提,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偷偷往里面看去。

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雅兒心頭一顫,這一看,卻是看到觸目驚心的一幕。

只見整個石室牆壁上,滿布血珠,好似有大量血液噴射在上面,從高處緩緩滑落,將整個牆壁都染成血紅。

她瞳孔顫抖著,視線下移,頓時看到了更多的血跡,在地面不平的石室中間,匯聚成一個個小水潭。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血?都是誰的血?」

雅兒強忍著想要立刻逃離此地的沖動,繼續瞪大眼看去,終于看到蹲在血霧中正在擦拭牆壁的嬌小背影。

分明是清秀純淨的面孔,在如此血腥的氛圍下落入雅兒眼中,卻顯得分外恐怖。

「那是……蘇九州?!」

雅兒攥緊雙手,念頭迅速變幻,「她殺人了,正在毀尸滅跡?可怎麼沒看到尸體?不對……不是說她已經修為盡失嗎?哪來的實力殺人?」

雅兒沒有疑惑太久,因為她看到正在擦拭牆壁的蘇灕忽然身子一顫,捂住嘴,大量殷紅的鮮血卻如同小瀑布般,從她手掌的縫隙流下,順著地上的紋路匯聚到血潭中。

「這些……都是蘇九州的血?!」

雅兒眼孔驟然驟縮,心中瞬間無數個念頭,最終……滿心都被一個猜測佔據。

「听說蘇九州受了重傷,修為盡失,家主正在全力支持她重修,可看眼前的情景,蘇九州的身軀分明已破敗,根本不可能重修。」

「她勉強重修的下場,就是不斷吐血,以血當做媒介,將重修而來的修為,統統散去?」

雅兒渾身緊繃,著實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了。

若事實真如她所想,將此事告知大長老,她絕對會得到極大的賞賜,可……若是她猜錯了,那下場……

雅兒臉色有些陰晴不定起來,一念之差中間,賭上的可是她的性命!

值得嗎?

似乎冥冥中有了回應,雅兒看到密室中的止住咳血,拿開手掌露出一張蒼白到極致的臉,她看著掌心的鮮紅怔怔出神,低聲輕嘆︰

「師尊,讓您失望了。」

听到這句話,雅兒仿佛被喂了一顆定心丸,滿心喜色地躡手躡腳離開了。

她的猜測,定是沒錯了!

「這就去稟告大長老,絕對不能讓任何搶先!」

一股無法言語的急迫充斥雅兒心頭,她眼前滿是未來光明的修真大道,之前告誡自己的話早就被拋到腦後。

就在她走後不久,蘇灕蒼白的臉色漸漸恢復,伸手一揮,將血液全都收攏成一個龐大的血球,剔除其中雜質後,紛紛化作血線順著毛孔回到蘇灕體內。

血,自然是真的。

這點血對她來說根本造不成傷勢,可她的血毒著實詭異,至今為止,她自己也就值模索出一些簡單的用法。若是任由彌漫,還不知會發生什麼,還是收回比較保險。

「成了!」

黑蓮戒竄出來,嘿嘿直笑,「只要那蘇定先敢動手,蘇家二房對你而言定是囊中之物。」

「不要大意。」蘇灕眼眸淡淡,「蘇蝶音背後有化神期修士,卻任由蘇定先發展,這個蘇定先說不定也不簡單。」

「哼……」

黑蓮翻個白眼,這個小丫頭對花顏會笑、對嚴子燁他們也會偶爾笑笑,就連梅若涵也看到她的笑了。

唯獨對自己,她每次都是冷言冷語,一次也沒給好臉色。

「本王這是招誰惹誰了,找了這麼個宿主?」

黑蓮越想越生氣,最後直接縮進黑蓮戒中不出來了。

蘇灕懶得理會他,大搖

大擺地離開院樓,不多時就完全月兌離蘇家二房的勢力範圍,向蘇家七房的地域飛去。

就在蘇灕離去後不久,蘇定先帶著大隊人馬來到院樓,立刻就驚動了蘇縴雲等人。

就在蘇縴雲著急蘇蝶音一脈的長老到場之時,所有人都匯聚在密室門前。

兩方人馬對峙,氣氛前所未有的緊張。

蘇縴雲臉色陰沉得能滴水,師尊剛走不久,蘇定先就帶著人來,絕對是串通好的。

他看到混在隊伍中面無表情,絲毫沒有過來意思的四長老和十二長老,內心緩緩沉了下去。

師尊的處境,更加不妙了。

「哼!」

蘇定先進入密室內,那一絲血腥味雖然極淡,但還是被他捕捉到。

「大長老,之前密室不是這樣的,全都是血!全都是蘇九州的血!」

雅兒看到干干淨淨的密室,頓時慌了。

蘇定先露出溫和的笑容,對雅兒擺了擺手,「莫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就算她蘇九州將這間密室打掃得再干淨,有些東西還是留了下來。」

雅兒听到大長老的安慰之言,頓時受寵若驚,滿臉通紅地站在一旁。

蘇縴雲和蘇正臉色越發不好看。

蘇九州吐血了?

他們怎麼不知道,難不成是蘇九州瞞著他們?

「蘇九州去哪里了?」

蘇縴雲環顧四周,整個大殿都靜悄悄的,不像有人藏匿在其中。

蘇定先不慌不忙地走到牆邊,手掌輕輕模過略有粗糙的牆壁,其上被人擦拭的痕跡映入心中,他臉上笑容更甚。

「蘇九州分明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家主卻執迷不如,撥下大量珍貴修煉資源給她,此行……作何解釋?」

說到此處,蘇定先忽然轉過身,凌厲的視線如同刀子般落到蘇縴雲身上︰「蘇縴雲,你是家主門下第一弟子,也是我蘇家二房的少房主,此事……你知不知情?!」

蘇縴雲身形微震,硬是頂著壓力,大聲反駁道︰「胡說八道!師尊悉心為二房,這些年不知為二房培養了多少杰出弟子,怎麼可能徇私枉法。我看是有賊人故意偽造這間密室,為的就是栽贓嫁禍給師尊!」

蘇定先沒想到蘇縴雲竟然還敢反駁,老臉冷下來,「那蘇九州畏罪潛逃,你還想狡辯?」

「哈哈哈哈!」

蘇正大笑,絲毫不怵地指著蘇定先罵道︰「蘇九州逃了?我看你這個老匹夫把抓了她想要死無對證,蘇定先你可別忘了,你是二房的大長老,蘇九州是二房的第四弟子,是我二房未來的頂梁柱,你這般私心作祟,鏟除異己,真不怕老祖宗怪罪?!」

此話一出,在場的不管是蘇縴雲還是其他長老面色都變了。

蘇正這個愣頭青,性子值得很,渾然不知這一番話已經狠狠得罪了蘇定先,若不是看到這一幕的人太多,他真想把這個不知尊卑的小子頭顱給擰下來當球踢。

「混賬!不尊師長,你師尊就是這麼教你的?」

四長老站出來喝罵道,他本來就因為蘇荷之事被蘇定先怪罪,此刻看到機會立刻站出來挽回罪過。

蘇縴雲拉了拉蘇正的衣角,蘇正卻好似根本沒感覺,轉頭滿臉嘲諷地罵道︰「我就是再混賬,也比某些喜歡爬在牆上的當牆頭草的有教養多了,四長老,您說是不是?」

此話一出,四長老的臉立刻變作豬肝色,氣得嘴唇發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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