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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閑卿聞言哈哈一笑,晃著手指點了點蘇灕玉琢粉飾的鼻尖,「徒兒,這可難不倒你師父。好歹你師父當年也在大函朝當過幾年官,這里面的行道還是模得清的,讓我想想,既能讀書又可修煉……」

沒思考多久,祁閑卿就給出了兩條路,「第一條,便是你進入國學府,成為國學府武女學的學生,那樣自然就能一邊讀書一邊修煉,並且國學府內也有不少高手,若是你修煉遇到困境,也能尋到幫助。」

蘇灕立馬搖頭,她身上的秘密太多太多,如何能這般暴露的去國學府,到時候不慎被人看出底細,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樣太過招搖,徒兒不喜。而且師父您不也是說了,若非迫不得已,勿要進入廟堂之中麼,若是進入國學府,怕是等徒兒出來的那一天,會被人拿到架在脖子上加入一方派系了。」

看著自家徒兒嘴巴翹得老高,祁閑卿卻是笑得開心,蘇灕能將局勢看得如此清晰,若是進入官場倒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方才蘇灕真的答應,或者猶豫不決,他還真不放心讓她跟蘇清潭去雲京,如此試探一番,心中倒是安心多了。

「既然徒兒不喜歡。為師自然還有第二個辦法。」

祁閑卿笑得像個老騙子,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一枚表面刻著一行小篆,反面空白的精致玉牌。而後又隨手拿出一支匕首,對著玉牌背面一陣龍飛鳳舞,一時間玉屑紛飛。

蘇灕看得莫名其妙,她並未認出玉牌是何來歷,前世雖然去過雲京,可以她的身份自然不好接觸國學府的東西,那里面的玉牌所代表的的身份,就更加不知了。

這時,祁閑卿已停下刻畫,對著玉佩背面吹去剩下的玉屑,而後將之放在蘇灕的掌心。

蘇灕打量一番,翻過來一看,果然看到背面刻著她的名字,和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符號。

「師父,這……」

蘇灕話還未開口,祁閑卿就抬手打斷道︰「這玉佩你隨身攜帶,自可保你在國學府暢通無阻,而且亦不會太過招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每天都得去國學府旁邊那幾個院子坐一坐,不過你也可把書拿過去看,倒也不算浪費時間……」

後面祁閑卿又嘀咕了兩句,只是語句不夠清晰,蘇灕也沒听清,她收起玉牌,心中古怪,總覺得祁閑卿還有什麼沒告訴她。不過沒關系,只要能讓祁閑卿說的前兩句話是真的,其他都無所謂。

祁閑卿送出玉牌後,沒有在蘇灕這兒耽擱多久,就離開了,說是去看一位故人。蘇灕眼前閃過一道蒼老和藹的人影,不禁搖頭,活到祁閑卿這個歲數,能見一見故人也算是幸事了。

祁閑卿走後,等待許久蘇清潭的立刻進來,關切地問道︰「祁先生跟你說了什麼?」

蘇灕沒有隱瞞,拿出玉牌給蘇清潭的端詳,期望能以此推測出祁閑卿的身份。

蘇清潭看到玉牌,神情微變,忍不住接過手細細打量,良久他才抬起頭,還給蘇灕,一邊說道︰「奇怪,這不像是國學府的玉牌。我曾有一面玉牌,也見過國學府老師們的玉牌,跟你的都不一樣。」

蘇灕眼中光芒一閃,卻是笑著收起玉牌,嘻嘻說道︰「不一樣便不一樣罷,等去了雲京自然清楚。老師怎麼都不會害我才是。」

「嗯。」

看蘇灕笑得燦爛,蘇清潭神情鄭重,心中暗嘆道︰「何止不會害你,他是你的貴人吶……」

能隨手給出一枚玉牌,並為玉牌題字的存在,已經超出蘇清潭的想象,他只知就連國學府最優秀的老師,都沒有那個資格。

另一間學府庭院之中,特地建了一座竹林茶樓,四面透風,端是涼爽。

牌匾上刻「君子如竹」,入眼皆是翠綠。

「夏日已至,老夫的這間茶樓總算又派上用場了,哈哈……」

寧雲志樂呵呵地,品著寧青親自給他沏的茶,輕輕哼著戲曲,惹得在一邊看書的寧青頻頻翻白眼。

「蘇灕那丫頭即將遠赴雲京,爹,你苦心安排的一切付諸東流,難道一點都不失落麼?」

放下書冊,寧青忍不住問道。

寧雲志呵呵一笑,正要說什麼,突然茶樓間掀起一陣不尋常的風,而後他只覺得眼前一閃,茶桌對面竟是多出一個人來!

「什麼人?!」

看到如同鬼魅般出現的老者,寧青驚得起身,下意識就要拔出腰間護身的匕首,卻听得寧雲志大喝一聲,「住手!」

她回過頭看向爹,卻杏眸立時睜得比核桃還大,爹爹竟然向看上去比他還要年輕的老者,跪下磕頭了!!

寧雲志此刻卻激動地難以自持,恭恭敬敬地行大禮,「祁師……末學弟子,寧雲志,向您請安了!」

祁閑卿此刻不復老騙子般的賊笑,反是神情肅然,不苟言笑,真有幾分世外高人的味道。

「青兒,還不快過來見過祁師!」

寧雲志嚴厲呵斥,寧青雖然心中一百個不願意,還是勉為其難地跪下來,稱一聲「祁師祖」,心中卻在暗道,她如今年逾不惑,跪一個七老八十的老人,倒也沒什麼不合適的。

「小寧,難得你還記得老夫。沒想到你小子的女兒都長得這麼大了。」

祁閑卿感嘆一聲,笑容和藹。寧雲志隨之放松下來,半開著玩笑道︰「一甲子都過去了,學生要是連娶妻生子都無,其不是枉從世上走一遭?」

祁閑卿聞言頓時哈哈笑了起來,寧青卻還在暗自懷疑,這突然出現的老者,真有爹說的那樣長壽?她怎麼看都覺得祁閑卿的年紀比他爹還要小呢?

收斂小聲,祁閑卿拿出一個錦盒放在桌上,嘆道︰「寧雲志,你我本已無緣。難得你還顧念舊情,救老夫關門弟子一命,此為謝禮,不可不收。」

寧雲志心中惶恐,可想起祁閑卿的教導,還是雙手顫抖地接過。看得寧青直翻白眼,君子可欺以方正,說的就是他爹吧。

「此物,可令你延壽十年,無病無痛。乃是老夫走遍一界煉制而成,」祁閑卿眯著眼楮介紹,「切記勿要顯露于他人之眼,恐有殺身之禍,現在便快快服下吧。」

延壽十年?

「世上竟有如此神物?」

寧雲志听得兩眼瞪大,立刻遵從祁閑卿的吩咐,就要打開錦盒吃下丹藥,可他還未打開錦盒,錦盒就被寧青一手搶走。

「爹,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延長壽命的丹藥?簡直一派胡言,他難不成還能跟閻王爺討價還價不成,肯定是老騙子,爹你糊涂!」

寧青一臉氣憤,出口冒犯祁閑卿,寧雲志氣得渾身顫抖,臉色煞白,揮手就要給她兩個巴掌。

看爹竟然要因為祁閑卿打自己,寧青嚇得身子一縮閉上眼楮,想象中的疼痛卻沒出現在臉上,她委屈地睜開眼,卻見是那祁閑卿抓住了寧雲志的手。

「呵呵,不必如此。」

祁閑卿讓寧雲志坐下,看也沒看寧青,語氣依舊平緩,「當年你不也是如此,若非被你看到了一些東西,想必你一生一世都會如你女兒這般,對我嗤之以鼻。」

寧雲志聞言想起了一些往事,頓時羞愧地低下頭,所以祁師才說,他們無緣,自己女兒同樣跟祁師無緣啊……

「爹!」

寧青氣得兩眼通紅,心中升起濃濃的無力之感,她知道不管自己如何質疑,爹都會像是中邪了一樣對這個祁閑卿深信不疑,她心中暗暗決定等祁閑卿離開,立刻就把錦盒毀了,省得爹爹吃下那不知道是什麼做的丹藥,出現變故。

祁閑卿笑容淡淡,絲毫不曾動怒,「我來此無非是為了還一道恩情,你的恩情算是換了。接下來輪到你女兒。」

言罷,他視線落到寧青身上,後者頓時冷哼一聲,背過頭去,氣得寧雲志差點掀桌子。

「後輩,你坐過來,老夫為你測上一卦。」

一听到祁閑卿要給女兒算卦,寧雲志聞言大喜,立馬拉著寧青的手,強行讓她做下。寧青心中怒氣爆棚,盯著祁閑卿拿出一塊塊龜甲來,她倒要看看,此人是如何誆騙爹爹的。

祁閑卿今日因為蘇灕的關系,心情非常不錯,若是放在從前早就甩袖離開,哪里還會坐在這,被一個記名弟子的女兒懷疑,他心里也有點不舒服,此刻來了興致,竟是拿出了三片靈龜龜甲。

只見他一手輕輕撫過龜甲表面,立時有刺目白光從龜甲縫隙閃過。看得寧青雙眸微瞪,差點以為看花了眼。

「哼,小小障眼法罷了!肯定有什麼機關,發光鱗粉藏在龜甲縫隙!」

寧青心中想著,緊接著發生的一幕,卻讓她再也找不到半點理由。因為,那三片龜甲,竟是突然從桌上飛起來,繞著她旋轉起來!

「這……」

寧雲志亦是驚駭不已,他當年不過是看到祁閑卿控制一枚石子,打跑了一群賊人而已。

寧青滿眼都是亮晶晶的,好像回到了童年那般充滿新奇,早就忘記之前她是如何冒犯祁閑卿,這等手段真的……只有神仙才會有吧?

爹她說的,都是真的!

寧青心中止不住升起一股悔意,那她方才的所作所為,可真是過分了……

卻在這時,祁閑卿輕喝一聲,三片靈龜甲立刻飛回他手中合成完美的一片,與此同時上面顯露出一行白光痕跡,並未世間任何文字。

祁閑卿看得眉頭輕皺,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寧青。這女子……竟然以後會跟武道界的人扯上關系?

「祁……師祖?」

見祁閑卿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發愣,寧青心中忐忑不已,難不成她命中會有劫難?祁閑卿感到為難了?

「你這丫頭生來命也苦,你娘的事倒也不全是你爹的錯,更多是先天不足,身子太弱了。」

祁閑卿首先說出一句話,寧青聞言微微一怔,旋即沉默下來,她當然知道不是爹的錯,可她卻無法從內心原諒,爹當年犯下的錯。

寧雲志亦是輕輕嘆了口氣,他當年的確有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一直再未續弦,一方面是為了寧青,另一方面卻也是因他還未放下啊。

「至于這丫頭以後……」

祁閑卿神情多了幾分慎重,「寧小子,寧青小丫頭夫君的來歷,你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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