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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听到動靜,蘇灕轉過瞥過一眼駱奕辰,輕輕將兩把匕首上的血跡在灰袍老者胸襟上擦拭一番,重新收回。

駱奕辰放下吳芸,走到蘇灕身邊打量灰袍老頭,卻因見識所限,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來。

「你一路過來可有見到其他人?」

處理完灰袍老者的尸體,蘇灕轉頭問道。

看著蘇灕動作熟練,輕描淡寫,駱奕辰心神微凜,連忙搖頭,「不曾。」

蘇灕神情拂過一抹了然,又多了一分沉思。

本以為吳芸就是清河城偷盜官銀的始作俑者,現在看到灰袍老頭,她頓時發現事情沒有想象那麼簡單,很有可能吳芸只是一個傀儡,煉血門才是真正幕後黑手。

「麻煩了。」

蘇灕眉心一擰,這麼早就跟武道界的勢力對上,是她絕對不願看到的情況。以淋灕居剛剛起步的勢力,在煉尸門前就如同剛學會爬行的嬰兒,沒有半點抗衡之力。

想到此處,蘇灕起身朝木屋內走去,灰袍老頭雖然設了點小機關,但如何難得住經驗豐富的蘇灕,仔細搜索一遍木屋,蘇灕除了發現幾封灰袍老頭和吳芸來往的密信,沒有任何線索。

不久,木屋燃起熊熊火焰。

蘇灕舉著火把,眼眸光芒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麼,駱奕辰單手將吳芸夾在腋下站在一旁,好幾次都想催促蘇灕立刻,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看這火光,以蘇灕的聰慧不難想到嚴世勛他們快到了,他們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正這般想著,忽然林中一陣,出來兩個少年身影,正是屈青寧和方淵。看到蘇灕二人無恙,吳芸也抓到了,他們頓時松了口氣。

「沿途的標記毀掉了?」

蘇灕突然出聲地問了一句,屈青寧卻是嘿嘿一笑,「那是自然,咱們這點警惕性還是有的。」

駱奕辰溫聲頓時老臉一紅,暗道慚愧,他的出身決定他不可能像方淵和屈青寧那般小心,這一路追來竟是從未想過路上標記的問題。

「方淵,你和屈青寧帶著吳芸暗中離開,不要驚動嚴世勛。」

蘇灕神情淡漠,語氣卻但這幾分急促,指向另一條騎馬不能行走的小路示意方淵二人快速離開,而後拿起掉在地上並未被融化的爪刀,對著左臂狠狠一拉!

「噗嗤!」

一道血口子出現在右臂外側,一直從手腕直到肩膀,又深又長!

血水直濺的聲音听得三個少年眉角直跳,心中一寒,就算是假裝受傷,也不用下手這麼狠吧?這麼大的口子,都快能扒皮了!

劇烈的痛處刺激蘇灕微微皺眉,看到方淵兩人沒走,她眉毛立時一挑,微有薄怒道︰「還愣著干什麼?走!」

方淵立時驚醒,接過駱奕辰吳芸就和屈青寧縱身消失在小路。在與駱奕辰錯身的一瞬間,他嘴唇嗡動,卻不見聲音傳出。

「照顧好她。」

陡然接到方淵的傳音,駱奕辰心中詫然,旋即失笑,原來這根木頭竟然對蘇灕有意思?

「駱奕辰,稍後你背我前去面見嚴世勛,便這般說……」

蘇灕將爪刀扔入火海毀去,又叮囑一番,而後在駱奕辰的驚愕的目光中,吞下一團白色粉末,軟倒在他懷中。

「難怪要我背過去……」

駱奕辰方才還在奇怪,以蘇灕右手的傷勢他只需要扶著就是了,怎麼還嬌貴到要他背的地步,原來還準備吞下軟骨散。

如此大的分量,足夠普通人昏睡一天一夜,就算是先天高手也會手腳無力一時三刻,她就

真的不怕自己趁機做什麼?!

深吸一口氣,駱奕辰不忘給蘇灕的手臂簡略包扎一番,而後背起蘇灕往回走,一邊嘴里低低念叨︰「情勢所迫,這樣可不算是背叛若涵……」

蘇灕無力的垂著頭,嘴角卻勾起一絲笑意。她這般布置,的確是想要構造出煉尸門長老之死跟清河城無關的假象,可又何嘗不是在趁機試探駱奕辰。

好在,駱奕辰並沒有讓她失望。

駱奕辰背著蘇灕走了一陣,終于看到在山林間尋找他們二人的精兵,他主動現身,精兵臉色大喜,立刻大聲喊道︰

「大人快來,找到蘇灕小姐了!」

傳訊速度很快,不到半盞茶時間,嚴世勛就出現在駱奕辰面前,看到兩人身上血跡斑斑,他頓時面色一變,上前探了探蘇灕的鼻息得知後者還活著,這才松了口氣,連忙道︰

「多謝辰護法相救!事不遲疑,還是趕緊將蘇灕送去療傷,其他事咱們容後再談!」

駱奕辰點頭,「理該如此。」

一夜忙碌後,郡守府。

老醫師捋了捋胡子,笑道︰「蘇坊主這次的傷比上次輕多了,只是失血過多,再加上大劑量迷藥在體內發揮作用,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不過這些都是小事,老朽會開一劑方子幫助蘇坊主恢復的。」

嚴世勛聞言大喜,連連抱拳道︰「真是辛苦老先生了,這邊請!」

嚴世勛領著大夫離開。嚴紅袖看著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的蘇灕,眼眶通紅,上次蘇灕因為金家平白受傷,這次又因為幫他們被劃了好長好疼的口子,那麼明顯的位置,以後要是留疤了可如何是好啊……

嚴世勛送走大夫後,滿臉笑容消失不見,恢復凝重之色來到前堂內,早在此等候多時的駱奕辰立刻起身,佯作關切地問道︰「那位小姐沒事吧?」

嚴世勛苦中帶笑,「辰護法倒是灕先生一樣善良,那位小姐已經沒事了。勞煩辰護法久等,現在可否跟本官說說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

駱奕辰被夸心善,不由心中古怪,可表面還是一臉正經地按照蘇灕的吩咐,說道︰「昨夜,我察覺不對,全力追了上去,不過還是晚了一步……」

嚴世勛越听眉頭越皺,在駱奕辰口中,蘇灕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不知被喂了什麼藥,渾身軟綿綿的,又被一個黑袍人正拿著爪刀慢慢從手臂劃開,他立刻上去阻止,卻沒能留下那黑袍人,考慮到蘇灕的傷勢,他就直接原路返回了。

可以說,除了救下蘇灕這一點,駱奕辰沒有任何對案件有幫助的發現。

嚴世勛並未懷疑駱奕辰說謊,因為淋灕居沒有隱瞞任何消息的必要,他嚴家和淋灕居現在可是在同一條船上。

「罷了,蘇坊主能撿回一條命已是大幸了。」嚴世勛苦笑一聲,「龔家……不愧是雲京世家,本官甘拜下風。」

「嚴大人倒也不用妄自菲薄。」

駱奕辰眸子精光一閃,聲音壓低,「雖然以在下的眼力,不能看出那逃跑的黑衣人是何來路,但那些人很可能來自武道界,而非吳芸夫人手下。具體猜測,恐怕需要我家先生分辨一番後,才能與大人說個明白。」

嚴世勛神色劇變,駭然不已,「武道界勢力?!怎麼可能,我嚴家如何會惹上那等龐然大物?」

駱奕辰並未多言,起身抱了抱拳道︰「該說的在下都說了,若是嚴大人想知道更多的話,不妨等那位蘇姑娘醒過來後,一並帶來淋灕居,也好讓我家先生推斷出更多東西。」

嚴世勛聞言回神,連忙起身謝道︰「辰護法,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大恩不言謝,待蘇灕醒後,在下一定登門

造訪。」

一夜之後,蘇灕幽幽睜開眼,自是讓許多關心她安危的人松了口氣。

嚴世勛匆匆趕來,神情愧疚中帶著幾分猶疑,他很想立刻帶著蘇灕去淋灕居,可看蘇灕那被包裹地嚴嚴實實的左臂,又覺得難以啟齒。

蘇灕臉上露出虛弱的笑容,輕聲笑道︰「嚴郡守,有話不妨直說。蘇灕這次雖然受了驚嚇,卻並無大礙。紅袖方才已經跟我說了,官銀的事還未解決,若是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還請不要客氣。」

嚴世勛听得心中一算,轉頭瞪了一眼守在床邊的嚴紅袖,嚴紅袖委屈地低下頭,都是蘇力問她的,她能不說嗎,這事兒又隱瞞不住。

看著蘇灕滿是祈求的目光,嚴世勛哀嘆一聲,「蘇灕丫頭,是我嚴家對不住你,也對不住你蘇家。你眼下才剛剛醒,我卻要立馬帶你去一個地方。」

……

兩盞茶後,蘇灕吊著左臂站在了淋灕居面前,心中升起幾分新奇,她還是頭一次以蘇灕的身份來到此處。

早在門前等候的殷雪瞳看到嚴世勛和蘇灕,頓時上前微微一福道︰「二位,我家先生已在頂樓等候多時了。」

說著,殷雪瞳讓開身子伸手虛引。

嚴世勛道了一聲「多謝」,而後拉著蘇灕一起上樓。來到頂層閣樓,嚴世勛卻發現原本放置書桌前的空地,多出了一層厚厚的紗帳,隱約可見里面坐著一位女子,而在紗帳兩邊則站著兩個面無表情的青年,一副生人止步的模樣。

「嚴大人,小女子近日行功至關鍵之處,不宜見人影響心境。若非辰護法所言,我也不會勉強出關,今日就這般談話吧。」

熟悉的聲音自紗帳內傳出,嚴世勛心中一安,問及他人修煉也是忌諱,他直接略過抱拳道︰「自當遵從先生要求,只是先生對昨夜辰護法所言,可有任何想法?」

「咯咯咯……本來只是有所猜測,不過看到這丫頭面色,倒讓我確定下來,是哪些老鼠動的手。」

紗帳內輕笑嫣然,嚴世勛卻听得心中咯 一聲,沉聲問道︰「是誰?還請先生明言告知!」

「這丫頭面色蒼白,看似是因失血過多。可若是仔細看,便能看出眉心帶青,兩鬢發紅,曾被灌下軟骨散。軟骨散並非一般迷藥,就算是對先天之境也有作用,價值不菲。能如此不顧分量給一個小丫頭灌下軟骨散的,可沒幾個勢力。」

隨著紗帳內聲音傳出的一句句分析,真相仿佛被抽絲剝繭,漸漸明朗。嚴世勛的臉色卻變得越來越不好看,同時隱隱又有一絲放松。

「嚴郡守,這丫頭左臂傷口是否極深極長,而且自上至下,傷口極其平整?」

嚴世勛聞言立時點頭,「灕先生描繪極其準確,就像是親眼見到一樣。」

站在紗帳旁易容後的屈青寧聞言,不由暗暗一癟嘴,不僅是親眼見到,連傷口都是自己劃的,能不準確嘛。

「那便沒錯了,以軟骨散麻痹全身,再剝皮肉制成活死人傀,此乃煉尸門的手法。那煉尸門的門人多半是看上這丫頭的皮相,想將其制成人傀留在身邊好好欣賞吧……」

紗帳內的語氣輕描淡寫,卻听得在場所有人頭皮發麻。煉尸門,光听上去就知道這門派絕對不是什麼名門正派。

「煉尸門……」

嚴世勛臉色難看,最終嘆氣出聲,起身抱拳道︰「吳芸也消失無蹤,官銀之事難解,還請先生指點,如何才能破局?」

「呵呵……」

紗帳內傳出一聲輕笑,「嚴大人何必明知故問,此事已超出你能力範圍,再加上有這個小丫頭做證據,想要月兌身,輕而易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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