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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紅袖緊咬下唇,低頭陷入動搖。她爹爹是大函國的三品大員,娘出身書香門第,商賈之家。從小衣食無憂,亦是被娘和姐姐們不斷灌輸傳統的思想。

可她的性格終究還是隨了爹爹,和三哥一樣有一顆向武之心,向往哥哥所說的那個行俠仗義,瀟灑自在的江湖!

如果不能拉開這張弓……

她真的會甘心年紀到了嫁作他人婦,安心相夫教子,一世都被困在狹隘的一方小天地之中嗎?

不!

她絕不甘心!

抬起頭,嚴紅袖目光重新恢復堅定,「神仙師父,請教給我口訣!」

蘇灕嘴唇微抿,聲音越發冷淡︰「真的想好了?你年紀太小,所看到的、所向往的並非都如你所願,就算這樣你還是要繼續麼?」

嚴紅袖依舊點頭,「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可我若是現在放棄,以後肯定會後悔。既然如此,我不能退縮!」

言罷,嚴紅袖緊緊盯著蘇灕,卻見後者冷淡的語氣陡然一變,恢復輕快,「難得你小小年紀能有如此覺悟,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傳你口訣。」

「是,神仙師父!」

嚴紅袖開心地點頭,臉上終于也恢復平日笑容。

看著面前手握長弓的俏麗少女,蘇灕露出充滿深意的微笑。

血煉之法,乃是武道界常用的祭煉武器方法,但這種方法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成功的,而且若是祭煉比自己修為高出很多品級的靈兵,很可能會受到反噬,非死即殘。

不過,她相信嚴紅袖能安然度過危險,畢竟前世這位女子在金承傲的折磨下,以心血祭煉靈弓,僅僅三日就完全掌握靈弓,差點將金承傲反殺。

可惜心血流失過多,嚴紅袖未能補上最後一箭,自己就先一步而去。

那時蘇灕就有過推測,這把靈弓定然是嚴家的祖傳之物,而嚴紅袖身上的雪脈很可能極為契合靈弓,否則就算是心血,也不可能在短短三日內就完全掌握超出自身修為一個大境界的殺器。

今生,她讓嚴紅袖選擇了更加安全的「血煉之法」,雖然速度慢了一些,可假以時日,必能讓嚴紅袖重現前世鋒芒。

「前世你過早夭折,未能在武道界大放異彩,今生就讓我來幫你一把,也算是你們嚴家為我掃平金家的回贈吧……」

微暖的夜風中,白衣飄揚,種種命運正在寂靜中無聲地改變。

……

第二日一早,蘇灕的身影出現在文若苠的院子。

「你要出去散散心?」

文若苠听到蘇灕的話,不由眉頭微皺,忍不住擔心道︰「近幾日清河城可不太平,你的課也因此被耽擱,閑是閑了點。你出去我不反對,可安全問題要如何解決?」

「多謝院長關心。」

蘇灕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和聲道︰「我也知道自身處境,昨日已從天涯館里請了保鏢同行,而且還有小武大田他們,相信不會有事的。」

「天涯館的保鏢的確厲害。」

文若苠聞言立刻面容一松,臉上泛出笑容,「這半年你除了回去家中,就是整日在度過。的確應該出去走走,正巧龔院長的病剛痊愈,正在我這吵著去上上課呢,你安心去散心,不用擔心行程。」

「院長……」

蘇灕臉上

露出感激之色,「能遇到文院長,真是晚輩的幸運。院長放心,晚輩只是去清河江邊散散心,相信一個月內就能回來。」

「那就好,清河江的風景不錯,是該去看看。」

文若苠呵呵笑著,從懷里掏出一枚護身符塞給蘇灕,「這是我從廟里求來的護身符,你拿著,路上注意安全。」

蘇灕連忙退卻,受寵若驚道︰「這可如何使得,院長留在自己身上吧。」

「讓你拿著就拿著。」文若苠佯作不喜,「我呆在學府內能出什麼事?你要是覺得在意,等回來後還給我便是,安心拿去吧。」

蘇灕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听了文若苠的話,將護身符貼身放好,又被叮囑路上要注意的瑣事,這才被放離院子。

學府前,李嬤嬤提著小包在馬車邊等候,小武和大田都是一臉興奮,一邊檢查準備給馬兒吃的糧草夠不夠。

不多時,蘇灕從學府內走出來,看到等待的李嬤嬤等人,不禁長舒一口氣,她可算是見識到文若苠的嘮叨功力,若不是自己說馬車已在學府前等候,還不知要被拉著囑咐多久。

不過,這種程度的嗦,她並不感到厭煩,反而感覺心頭縈繞著淡淡的暖意,若是放在前世,她根本不會有絲毫動搖。

「跟剛重生那會兒比起來,似乎越來越像一個正常人了,究竟是好是壞……」

蘇灕輕輕嘆了口氣,坐上馬車,小武立刻駕車駛離了學府。

馬車離開清河城,小武正要問蘇灕所謂的「護衛」在哪里,卻見身後忽然馬蹄聲大作,轉眼間跟上足足四匹馬,馬上三男一女,俱都帶著面具看不清面容。

這怎麼看也不像是護衛啊,反而是殺手的可能更多!

小武面容一慌,正要掉頭逃走,卻听到後面傳來蘇灕的聲音,「勿要慌張,他們四個都是我請來的護衛,你繼續正常趕路便是。」

小武聞言不由一愣,忍不住看向那走在最前面的一匹馬,馬上青年的聲音立時從面具後發出來,「你現在,我等會在四周跟隨一路保護。」

見他出聲,小武心中終于確定不是殺手,而後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襲至全身,有這麼四個看上去就很厲害的人保護,他們回去家鄉肯定沒有半點問題!

經過整整一天的趕路,馬車走到後面已經沒了官道,土坡間隔著山路很是崎嶇,天黑後看不清路,馬兒也吃不消了,只能清出來一處還算平坦的空地暫且休息一夜。

小武看著方淵等人輕而易舉地搬開石頭,手腳麻利地清空周圍所有灌木,不由暗自咋舌,果然不愧是天涯館的保鏢,這般清理營地的速度可真是專業啊。

蘇灕坐在一個石頭上安靜地看著,眼中流過淡淡螢光,不管是方淵、屈青寧,還是方牧和殷雪瞳,都成上過戰場殺過敵,安營扎寨這種事乃是行軍基本功,他們自然熟悉地很。

天還沒有完全黑下,方淵和屈青寧已經把營帳全部扎好,而殷雪瞳和方牧也撿回來一捆捆柴火,生好火後周圍的視線頓時被點亮,火光找到臉上暖和得很。

小武從馬車里拿出鍋架在火堆上,倒入清水,等到煮開口放入曬干的肉干,沒多久鍋內就飄出肉香味。他先盛了一碗給蘇灕,而後端著碗屁顛屁顛地走到方淵面前,

「大哥,路上辛苦了,給!」

看著小武這般恭敬中帶著一絲懼怕的神

情,方淵微微一笑,接過湯碗,掀起半邊面具喝了起來。蘇灕不準他露出真面目,只露出嘴不算什麼吧?

屈青寧三人頓時有樣學樣,掀開面具喝了起來。

小武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這群人為何連吃東西也不拿下面具,他還想看看這四人究竟長什麼樣呢。

黑夜中很安寧,只有干柴燃燒發出的「 里啪啦」聲。小武、大田還有李嬤嬤畢竟是普通人,勞累一天吃飽喝足後,立刻困得眼皮子打架,沒多久就鑽進營帳內和衣睡去。

確定三人睡熟後,方淵等人才拿下面具透透氣,蘇灕拿著樹枝挑了挑燃燒的柴火,「走之前安排得如何了?」

屈青寧看了一眼背後的營帳,示意殷雪瞳可以說,殷雪瞳組織一番語言,低聲道︰「都交代好了,那丫頭很慌張,不過駱奕辰看時間也快回來了,相信不會出什麼大岔子。」

蘇灕「嗯」了一聲,雙眼微眯,「你們都是出身世家,來歷不凡。你們覺得……若是淋灕居以後若要與南疆國皇室之類的勢力開戰,能有幾分勝算?」

四人聞言紛紛心頭一震,神色各異。唯有方淵面不改色,他早就見識過蘇灕的種種神奇之處,這般莫名其妙得到隱秘情報的能力,也不是第一次見。

「蘇灕小姐,你不是南疆國之人,怎麼知道我們的敵人是皇室?」

方牧還是沖動了一些,面對蘇灕突如其來地發問,他的問題忍不住月兌口而出,「難不成是大哥告訴你的?不對,大哥他明明交代過……」

話到此處,方牧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止住下半句話。

蘇灕卻是很感興趣地問道︰「交代過什麼?方牧,話說一半可不是好孩子,你說呢?」

「呃……」

方牧下意識看向方淵,方淵嘴角微微一抽,這小子……誠心坑他不成?

「不用你小子說,我也能猜出來是什麼交代。」蘇灕笑眯眯地道︰「無非是瞞著我有關皇室之事,畢竟就算我本領再高強,也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得罪一個國家,若是被我知道了,很可能會讓趕你們走,是麼?」

方牧臉色頓時一白,殷雪瞳亦是心頭緊鎖,一雙美眸緊張地看著蘇灕。

他們未能料到這才剛剛出門一天,與蘇灕之間的關系就到了瀕臨破滅的邊緣。

屈青寧嘿嘿一笑,眸光罕見地冷意泛然,他聳聳肩道︰「既然都攤牌了,蘇灕,對于南疆國你有何想法?」

「沒什麼想法。」蘇灕歪過頭,手臂支撐在石頭上,撐起半邊臉頰,慵懶的音調仿佛根本沒將眼前的嚴峻氣氛放在眼里。

「你有你們要對付的人,我自然也有。而且,敵方的勢力皆是強大到無法獨自面對,只能建立勢力與之對抗的地步。所以我從來不關心你們的來歷,並不是因為我心中有數,而是因為這本身就是一場交易。」

蘇灕說著,樹枝在地上劃了劃,指向方淵,「你們幫我殺人,而後作為回報,我幫你們滅南疆國皇室,很公平的交易,不是麼?」

平靜的話語穿過四人心房,殷雪瞳和方牧不約而同感到心中一寒,仿佛嗅到話下醞釀的無盡血腥。

「不,不公平。」

方淵目光灼灼,看著仿佛連天地都不放在眼中的少女,「可你從來沒提過你的仇,你的恨!又談何公平?你的敵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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