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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灕先生終于派你出去辦事了?」

方淵走後,梅若涵站起身靠過來,想看看紙條上寫的什麼。駱奕辰二話不說立刻將紙條收起,一臉正色道︰「灕先生說要保密,你可別偷看。事不宜遲,我立刻出發。」

「原來是這樣。」梅若涵聞言果然收回目光,乖乖點頭道︰「那你去吧,路上小心。」

駱奕辰輕嗯一聲悶頭離開,心中卻是微微惱怒,那個女人絕對是故意的,還好他反應極快,否則還不知若涵會怎麼看他。

蘇灕自然不知自己無心命令,又被駱奕辰誤會。她此刻還在閣樓,拿著從金承傲那里得來的《傲劍決》細細感悟。

這本劍訣前世被武道界中人成為絕世劍典,她自然要練,只是並非和金承傲一樣,從右向左按部就班地練,而是從左向右,自最後一重開始。

前世,她听過無數有關《傲劍決》的傳言,其中秘密早就被武道界中人了解透徹,若是打一個比方,這本劍訣就相當于一個圓,沒有總綱,也任何標識境界順序的字句。

似乎不管是從左向右,還是從右向左,抑或是從中間開始都可以。

前世這本劍訣自金承傲手中落到那乞丐手中,那乞丐就稀里糊涂地練了、無巧不巧地選擇和金承傲完全相反的修煉方式,誤打正著下,這才將《傲劍決》的種種神異發揮而出,成就後世「劍君侯」之威名!

相比之下,金承傲倒霉太多,錯誤的修煉方式導致他心境出現缺陷,修煉的越是深入,這種缺陷就會被無限放大,最終完全失去人性,在瘋狂之中滅亡。

而她蘇灕,只不過將金承傲的死亡稍稍提前了一些,並且中途截了前世「劍君侯」的機緣,令那位小乞丐的命運走向未知。

「灕姐姐,你在嗎?」

蘇灕正回憶間,門外忽地傳來方玲清脆的聲音,「地下酒窖釀好的米酒已經快裝不下了,該如何處置呀?」

吱呀

方玲話音剛落,便見一身「灕先生」打扮的蘇灕從屋中走出,「把雪瞳和黑蛋他們都喊來,隨我一起去地下酒窖。」

方玲撲閃撲閃的大眼楮頓時一亮,立刻轉身下樓召集人手。

梅若涵听到動靜,從櫃子後面探出頭來,看到蘇灕一行人不知去了哪兒,不由心中好奇,可她沒有灕先生的準許,也不敢私自跟上去。

打開地下密室的暗門,來到地下酒窖中,蘇灕頓時問到濃郁的酒香味,只見方圓足有六十平的酒窖中放滿了架子,架子上一壇壇酒水擺放整齊,滿滿當當。

「還有一件事。」

方玲數著手指,滿臉擔憂道︰「倉庫里的干桂花不多了,最多還能堅持個把月,要是新酒還不出來,咱們下個月就沒東西賣了。」

蘇灕微微點頭,溫聲道︰「今天是三月初七,離桂花開還有四個多月。去年我們人手不足,桂花不夠很正常。今年咱們人手足夠,到時記得去桂花林收集足夠多的桂花。現在,我來教你們如何用銅器釀新酒!」

眾人聞言紛紛心中一震,他們放出「烈酒」消息已經快一個月了,遲遲沒能拿出來,害得最近淋灕居惹人非議。

更有人說,桂花釀是只有娘娘腔的軟漢才會喝的花

酒!

殷雪瞳氣得不輕,明知是其他酒坊眼紅放出的消息,可最近蘇灕的事情太多,導致出新酒的日子被延期,她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淋灕居不少酒客流失,被其他酒坊拉過去。

思緒翻涌間,殷雪瞳已經隨蘇灕走到那足有一人高的巨大銅器皿前,平時她忙于掌櫃事務,不曾細看,今日才得以仔細打量。

只見此器皿由上下兩部分組成,上底部帶,上附近有一個凹槽,凹槽地步鑄有一引流管,與另一個大酒壇相通。

「老大,這玩意兒怎麼用啊?」黑蛋一頭霧水。

不僅是他,殷雪瞳和方玲兩人也是頭一次接觸這古怪器皿,完全不知道蘇灕要拿它怎麼釀酒。

蘇灕微微一笑,對黑蛋招了招手,「你們搬幾壇酒來,全部倒入器皿中。尹旭,你過來燒火給器皿加熱,火力要大不要停。」

屋子里的溫度很快高了起來,但卻沒超過忍耐限度。尹旭擦了擦一頭熱汗,轉頭看到牆壁上密密麻麻的一團通風口,心中恍然之時更加佩服。

「先生智慧真是深不可測,恐怕在設計此樓的時候,就想到此通風問題,否則這屋子里的溫度,恐怕會高了不止一點半點。」

嘩啦啦……

沒讓殷雪瞳和方玲動手,黑蛋帶人將一壇又一壇渾濁的米酒倒進器皿中,很快屋子牆角多了一堆空壇子。

直至器皿內有八成滿,蘇灕才讓黑蛋停下來,給器皿蓋上特制的蓋子。

「然後要做什麼?」

黑蛋可還記得桂花釀的做法工藝冗長得很,既然這是淋灕居的新酒,應該會有更復雜的步驟才對。

蘇灕聞言搖頭輕笑,「接下來,等便是了。」

黑蛋微微一呆,忍不住撓了撓頭,站在一邊看著尹旭燒火,也不說話了。

沒過多久,一直盯著引流管的方玲頓時叫起來,「快看快看,出酒了!」

眾人聞聲紛紛轉移視線,果然看到引流管中流出透明澄清的液體,跟之前倒進去的渾濁米酒全然不同。

「這是酒?」

「看上去不太像,不會是水吧?」

眾人疑惑地小聲道,蘇灕走到大酒壇前,用酒杯接滿一杯,而後放在一邊的桌上,殷雪瞳等人立刻圍了過來。

「原來是白中帶著琥珀色的酒水,好漂亮。」

殷雪瞳眼神發亮,忍不住端起酒杯湊到近前一聞,霎時間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鼻。

「好香,跟桂花釀不同,這是純正的酒香!」

這時,蘇灕又拿過兩杯酒放在桌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正在抑制肚中酒蟲的黑蛋等人,「喝吧?只要你們喝了這杯不醉,我就不扣你們工錢。」

「老大,你說真的?」

黑蛋一臉歡喜地反問道,他的酒量不錯,只是嘗一杯酒怎麼也不可能直接醉了。

殷雪瞳卻是心生警惕,輕輕放下酒杯,她已經被坑出了經驗,每當蘇灕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絕對不能對自己的能力太過自信。

「我說話什麼時候反悔過?」蘇灕眼神示意了一下黑蛋等人,「想喝就喝吧,過了今天可就沒這麼好的事了。」

「多謝老大

賞賜!」

黑蛋不疑有他,立馬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後殷雪瞳和方玲就看見他的臉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變得通紅。

「咳咳咳……好辣!」

黑蛋扒著嗓子,劇烈咳嗽。

仿佛方才喝下的根本就是炸藥!

那一杯酒水落到肚子中立刻爆發出他想象不到的力量,像是一口燒的通紅的刀子直接砍在了心房,又像是一團火在燒,痛的徹骨卻又莫名的……爽!

「好爽!」

黑蛋兩腮駝紅,滿臉傻笑地打了一個酒嗝,飄飄忽忽地發出一聲迷醉感嘆。而後「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嚇得方玲往後一跳,差點沒撞到從灶後爬出來的尹旭。

殷雪瞳讓開身子,看著黑蛋平躺在地,發出微微的鼾聲。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真沒能撐過一杯呀……」

剩下的幾人見狀立刻放下酒杯,哪里還敢喝,不過看著黑蛋一臉幸福的樣子,心中卻由好奇酒水到底是什麼味道。

蘇灕輕輕踢了踢睡在地上的黑蛋,搖頭笑道︰「喜歡佔便宜的下場就是這樣,你們可要牢記。雪瞳,回頭給他記上一筆,這個月的工錢扣光。」

殷雪瞳聞言不由吐了吐舌頭,默默記下,已經可以想象到黑蛋醒過來後欲哭無淚的樣子。

這時,蘇灕已接滿整整一壺酒,晃了晃微笑道︰「酒名,烈火!和桂花釀一樣分成三等,原漿不向外出售,否則會喝死普通人,讓淋灕居惹上麻煩。一等烈火酒稀釋十成五,至于接下來的兩等以及定價,雪瞳你自己看著辦便是。」

殷雪瞳立馬拿出本子記下,生怕遺漏了什麼,方才心中對新酒的擔憂早就消失不見。

烈火酒,真如其名一般烈之極,連黑蛋也只喝了一杯就醉,那群喜歡說三道四的平庸酒坊不是說淋灕居的酒是個娘娘腔麼,明天她倒要看看,誰才是娘娘腔!

不多時,黑蛋被人抬去休息,尹旭則是回到灶膛繼續燒火,既然明天要出新酒,自然要釀出更多的酒才行。殷雪瞳在紙上劃了劃,思索新酒的定價,眼見蘇灕重新蒙上面紗就要從酒窖出去,她忽然想起來什麼,連忙叫住蘇灕道︰「等等,蘇灕,我還有一事不明。」

嗯?

蘇灕轉過身,卻見殷雪瞳一把拉過她的手,走到另一間無人密室內,問道︰「蘇灕,那梅若涵要如何處理?你既然不願以真面目出現在其面前,便是不信她,酒莊里很多秘密也都不能交代,繼續培養下去又有何用?」

蘇灕雙眼微微一眯,「我並非不信她,而是她和我們……不一樣。」

「不一樣?哪里不一樣?」

殷雪瞳下意識反問,旋即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神微微黯淡,沉默下去。

蘇灕低低一笑,聲音內帶著一股殷雪瞳不能理解的意味,「等她長大一些,我會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的經歷太少,現在就讓她選的話,太早了……」

殷雪瞳怔然,看著蘇灕拎著酒壺轉身離去,心中一時間不知該作何感想。

她不懂,為何同樣出身簡單干淨的蘇灕,會有諸多神奇的醫道毒道手段,有時候,眼中還會隱隱流露出比他們這群亡命人還要復雜百倍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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