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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煥禮聞言,臉色立刻變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朱艷又在搞什麼ど蛾子?!

「管家!」

蘇煥禮一聲高喊,一頭熱汗的老管家立刻從院外急匆匆地走進來,「老爺有何吩咐,去綢莊的馬車出了故障,老朽正急著去找修車夫。」

見老管家身上的棉衣都染了一層汗跡,蘇煥禮硬是將口中的責備咽了下去,招手道︰「你趕緊去一趟西院把二丫帶過來。」

二小姐回西院了?!

老管家心頭一驚,又看到祁閑卿,頓時明白了什麼,眼中染上焦急之色,二話不說就往西院奔去,將馬車之事丟在腦後。

「蘇家主,二丫是老夫的學生,老夫實在放心不下,便與管家同去看看。」

祁閑卿揮揮袖丟下一句話,竟是直接跟著老管家走了。

蘇煥禮瞪大雙目,他特地讓管家去就是為了看牢祁閑卿,家丑如何能外揚?可這老酸儒竟然直接丟下他跑去西院了!

真是豈有此理!!

蘇煥禮氣得暴跳如雷,立刻追了上去。

從蘇宅主院去西院須得經過個兩個大院子和一個長廊,尋常慢走須得盞茶時間,老管家和蘇煥禮都是心急如焚,僅僅半刻鐘就到了西院大門。

啪!!

剛踏入西院,一聲響亮的鞭聲便從院子西南方向傳來,听得兩個老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好,徒兒(二小姐)有危險!」

二人相視一眼,竟是同時不自覺地展開身法,向西南方向飛掠而去。

穿過一道圓形拱門後,堆積如山的髒衣服映入二人眼簾,一個虎背熊腰的老嬤嬤正揚起手中鞭子正要揮下!

「住手!」

祁閑卿目眥欲裂,情急之下竟是直接抓住鞭子末端,一道暗勁透過鞭子傳到鄭嬤嬤手中炸開,直接將其轟飛,撞入堆積如山的髒衣服里,惡臭味彌散開來。

李管家眼中警惕,若非此次暴露,他根本發覺祁閑卿竟是武林人士。

「你到底是什麼人?」

祁閑卿蹲檢查蘇灕的傷勢,眼中滿是心疼,蘇灕卻好像看不見他似的,神情十分專注地盯著躺在泥水里被踩碎的窩窩頭。

「回答我!」李管家語氣變得強硬。

祁閑卿不耐煩地說道︰「曾經名震武林的血樓李銀,原來躲在一個小家族里當管家。」

李銀渾濁的瞳孔一縮,下意識後退數步,渾身緊繃欲發。他沒想到只是暴露身法,就被眼前之人識破身份,難不成那群人還沒放過他?

「放心,小家伙。隱魔教早已經滅教,沒人會關心一個小角色的去留。」祁閑卿平靜的神情下是如火山般將要噴薄的怒火,「現在我想知道,可是蘇家大夫人傷我徒兒至此?」

話音剛落,圓形拱門外便響起了一陣錯亂的腳步聲,奈何李銀心中有一萬個疑問,也只能暫時壓下。

穿過院門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蘇煥禮,而後是大夫人、二夫人、蘇子佩、蘇清皓,蘇家

一家子基本是來全了。

「老爺,兩位夫人。」李銀管家行了一禮,退到一邊。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丫兒……」

蘇煥禮雙手顫抖著,走到蘇灕面前,看著瓷女圭女圭般白皙的臉蛋上濺到的血滴,看著她背後大片雪白的肌膚上錯亂的血痕,又想起當初在院子里那張笑得比陽光還燦爛的小臉,他那一雙精于算計的眼中竟是稀奇地流出了眼淚。

心疼了!

「老爺……」

朱艷吃驚地捂住嘴,目中浮現難以掩飾的慌亂,二丫在老爺心目中的地位竟如此重要,這怎麼可能?!

二夫人亦是吃驚不已,看向朱艷的目光忌憚更甚,雖然听說過一些風言風語,但她還是頭一次看到被打得渾身血淋淋的蘇灕。

「我的學生啊!」

祁閑卿慘叫一聲,仿佛剛剛才反應過來,一雙顫抖不停的老手輕輕擦過蘇灕臉上的血淚,「這……到底是誰?如此蛇蠍心腸,簡直是大惡不赦的罪人,竟對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下如此毒手,我要報官!」

李銀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若不是之前看到祁閑卿抽飛鄭嬤嬤,他此時恐怕也蒙在鼓里。

演技真好啊。

李銀眼眸低垂,仿佛沒有看見。祁閑卿不想暴露身份,他隱姓埋名多年,自然也不想。

「不能報官,否則我蘇家名譽就全毀了!」

听到祁閑卿的大喊,蘇煥禮一個激靈清醒不少。大夫人聞言慘白的臉頓時恢復不少血色,看來老爺還是顧念多年的情分。

祁閑卿似乎被氣得臉色發白,喘著粗氣道︰「好!好!好!蘇煥禮,沒想到堂堂蘇家竟是藏污納垢之地,竟然包庇虐待女童的蛇蠍婦人,老夫一生光明磊落,絕不會棄之不管!」

此話一出,朱艷剛剛恢復的血色立刻消失,渾身顫抖地尖聲罵道︰「老不死的窮酸!我蘇家家事哪里輪得到你來管,二丫是我女兒,就算我打死了那也是我的事!識相的馬上給我滾,否則我讓你出不了蘇宅大門!」

書生皆軟弱,朱艷本以為眼前這個老先生會跟那些讀書人一樣,被她一番恐嚇後乖乖拿錢走人。可祁閑卿听完卻卻面不改色,她心中咯 一聲,有種大禍臨頭之感。

祁閑卿他吐了一口濁氣,凌厲的目光掃過蘇煥禮和朱艷二人,沉聲道︰

「明天若是還有教書先生會教你們蘇家子弟,老夫枉為人!還有那蘇清潭的仕途,老夫就算拼上這條命,也要阻止他繼續走下去!如此無情家族之人若成了手掌大權的官吏,那才是大函國的不幸!告辭!」

「先生慢走!」

蘇煥禮一把拉住祁閑卿,卻發現自己手腳冰涼,連心跳都要嚇得驟停,若真讓祁閑卿把事情傳出去,他們蘇家就完了!!

「怎麼,蘇家主還有何事?」

祁閑卿甩開蘇煥禮的手,語氣毫不掩飾厭惡之意。

蘇煥禮深吸一口氣,沉寂半晌,才轉身說道︰「夫人,你不是說你娘家有急事嗎?明天就啟程回家吧,子佩也一起去。」

「老爺!」朱艷聲音顫抖,泫然欲泣,老爺竟然為了死丫頭趕她走?!

「爹,我不要走!我也不要娘走!」蘇子佩抱住蘇煥禮的腰,嘴巴一癟眼楮就紅了,楚楚可憐地模樣當真惹人憐愛。

蘇煥禮心頭動搖,但看到身邊神情冷硬的祁閑卿,只能心下一橫甩開蘇子佩,冷聲道︰「此事就這麼定了!還有那鄭嬤嬤,差人送去官府!」

剛從衣服堆里爬出來的鄭嬤嬤听到這一句,嚇得立馬尖叫起來︰「饒命啊老爺,都是大夫人讓我這麼做的,還有三小姐!奴婢只能听命行事,二小姐,饒命啊!您最善良了!祁大夫……」

刺耳的話語充斥在眾人耳旁,蘇煥禮听得臉都要燒起來。

祁閑卿心知到了火候,朱家勢大,若是再行逼迫,蘇煥禮也拿不出更好的處理辦法。當即,他神情微緩,說道︰

「蘇家主,此事並非老夫逼迫,一個德行兼備的世家本就該做到如此。之前所言多有得罪,還請海涵。」

蘇煥禮勉強扯了一下嘴角,笑得比哭得還難看,他算是見識到迂腐讀書人的厲害了。

不過,能讓一直霸道強勢的朱艷吃個暗虧,他感覺並不差。

「老爺,二小姐她又該如何處理?」李管家適時提醒道。

蘇煥禮眼楮一瞪,差點罵出聲,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本想等朱艷回來,再讓二丫向她賠罪緩和關系,如今卻是不行了。

祁閑卿心頭略感訝異,「李銀這小子,心中似還下意識關心著二丫,不錯,不錯……」

不過這問題即使李銀不提出來,他也會提,畢竟他前後演戲這麼久都是為了蘇灕。

蘇煥禮迎上祁閑卿直勾勾的眼神,心中莫名懼怕,他沉吟片刻,忍不住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一不做,二不休!

「二丫這次受苦了,夫人一時糊涂,以後決不能再犯!」

蘇煥禮語氣嚴厲非常,朱艷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自從嫁到蘇家她何時受過這個苦?

「西院北邊內有一間別院,名為錦苑。以後二丫就搬去那里。」蘇煥禮剛說完,朱艷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跳起來,尖叫道︰

「不行!老爺您說過,錦院是留給我們兒子的,怎麼能給二丫?!」

蘇煥禮心中暗怪朱艷還看不清形勢,卻又不好明言,只能無奈道︰「等以後五兒出生,再建別院便是,此事已定,多說無益!」

他轉過身來,神情已經完全恢復正常,說道︰「另外治傷一事也需要祁大夫勞心了。」

「放心,老夫一向護短。二丫既然成了我的學生,我自會關照她。」祁閑卿說著,轉頭又道︰「李管家,麻煩備車送我去百草堂,那里藥材齊全,我幫二丫治傷也容易。」

李管家點了點頭,悶不啃聲地離開,祁閑卿也抱著輕若無物的蘇灕跟上。

此事告一段落,蘇煥禮松了口氣,不知覺額頭已滿是冷汗,他回頭看到怨怒的母女二人,不禁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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