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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設局

時初沉著臉,終究,輕輕的點了點頭。

走出座位,許諾特意的瞄了一下整個辦公室。

馮千落和李明遠呆在一起,李明遠的電腦連接交通部,查詢從金流路出來的比較可疑的車。路璐陪著吳心萌在歸納整理走訪資料,其他人都出去了。

她剛才說話的聲音有點大,她敢肯定,雖然他們都很認真的在做自己的工作,但是一定听到了自己的話。

才下午六點多鐘,有點早,許諾像孩子看到心愛的玩具一樣,開心的逛著飾品店,買的大都是非常可愛的女圭女圭,每種都不一樣。

時不時的征求下他的意見。說實話,他完全不懂怎麼挑,卻還是配合她,非常認真的說好看,她突然就更高興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女圭女圭,還是因為他說的話。

把女圭女圭都送到福利院,一一交給孩子們,又去看了眼醫院的小月,這才去吃飯。

飯剛吃到一半,她的手機就響了,是短消息,她隨便瞄了一眼,然後繼續吃,還招呼他吃,但他總感覺,她的心里壓著事。

許諾靜靜的走在前面,時初走快了兩步,和她並肩。

望著露出來的白頸,和她小巧的手,他的心跳得有點快,他的手悄悄的伸了過去。

許諾卻突然抬頭望他,把手隨意的插進褲袋,和他說︰「你就送到這吧,我可以自己一個人過去的。」

時初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听到這句話,他的眼眸突然變得幽暗,有什麼一閃而過。

他隨手伸進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打算拿煙出來抽。模著空空如也的口袋,他才想起,許諾不喜歡煙味,他在戒煙。

男人的煙,地位如同男人的命。他為了她戒煙,那就是把命交她手上了,就這麼輕易的放走她,豈不是連命都要丟了?他眉頭挑挑,一把拉起她的手,就往前面走。

「你這是什麼意思?」許諾有點好笑,這突然的霸道是為哪般?

他沒放緩腳步,卻回頭認真的說︰「你想往哪跑?不在我心上好好呆著,你想往哪跑?」

許諾一時苦笑不得,她什麼時候說要跑了?再一想,發現這句話竟然帶著蜜,潤在心里有點甜。

她在他背後笑,看著他傾長消瘦的背影,她的心里慢慢開了花,隆重而艷麗,嬌艷欲滴。

「對不起?」時初突然小聲說著。

許諾愣了一下,假裝沒听到,問他︰「你說什麼?我沒听到,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不能。」時初答得飛快,「明明听到了,還假裝沒有,怎麼?想調戲我」

許諾︰「」你一個大男人,說這種話好嗎?明明是你在撩我好不好?你的情話不要錢,我的矜持還要錢呢。我這不是在配合你緩和氣氛麼,怎麼還成女流氓調戲你了?

一路,他就這樣牽著她,直奔到她的家。

他這次可沒客氣,手一伸,就直接要鑰匙。又閑她掏鑰匙的速度慢了,嚷嚷自己要去配把鑰匙。許諾失笑,這臉皮厚的,也是沒誰了。

熟門熟路的開燈,換鞋,拿水喝,隨意的坐在沙發上。

許諾︰「」這家伙,儼然已經把這歸為自己的地盤了吧。

「坐,你要喝什麼?我去拿。」他一副男主人的口吻說著。

許諾想調侃他幾句,手機卻突然響了。是陌生號碼,她接起了電話。

「諾諾,有沒有想我?」熟悉的聲音和語氣,卻讓許諾驚了一下。她可還沒忘記,江逸寒的照片里,拍到過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幽靈。

時初不明所以的盯著她,看著她有些奇怪的表情,剛想開口問她怎麼了,她卻突然站起來,走向了陽台,還小心翼翼的把陽台門給關上。

「你現在到底在哪?我去找你,你怎麼換號碼了?還有你拍的那個是不是真的?」許諾從陽台的透明門望著時初,他好像要往這邊來,于是,只能小聲的說著。

「你突然問這麼多問題,讓我先回答哪個?」

過了三秒,江逸寒突然焦急的說道︰「真的,別擔心我,下次再」然後那邊就傳來了嘟嘟聲,和上次一樣,許諾再撥過去,一直都是關機。

她有點焦急和失神,江逸寒到底去哪了?連個電話也打不了,不管是哪個企業,都沒有這麼嚴格吧。怎麼每次,都感覺他匆匆忙忙,好像在躲著什麼人一樣。

但她也肯定了,那些照片都是真的,既然是真的,那她怎麼看不到另一個她,怎麼完全不記得這些事情發生過?

她邊想著邊去開陽台門,一個黑影突然罩下,然後就落入了一個懷抱。

「你這麼急著投懷送抱,是不是又在覬覦我了?」

低沉的溫聲輕輕敲著耳膜,呼吸間,全是他的氣息,她才回過神,他大概站這有一會兒了,而她完全沒有注意到。

「別鬧,你快回去休息吧,我還要再重新整理一下案子。」一想起那事,許諾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在狀態了,她輕輕推著,抬頭瞧著時初說。

時初背著光,眸色幽深,深深的盯著她。突然,一吻而下,許諾猝不及防,待他再次想佔有更多時,許諾卻別過臉,而他的唇,就停在她的臉頰一厘米處。

兩人都沒有說話,任氣氛越來越尷尬。

他終究輕輕放開了她,拿起自己的衣服,出了門。

而許諾站在原地,一動沒動,她的眼楮有些濕潤。

對,她喜歡他,所以更加承受不了他藏頭露尾的質疑。

既然不信任,那麼就像和剛子,李明遠那樣,做朋友就好了,誰也不用為誰交代,誰也不用對誰負責,只要兩者相安無事,便是艷陽明天。

她不會承認自己是在害怕,害怕她整個身心都愛上了他,而有一天,他就像父親那樣做出了選擇,她就真不知道堅持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了。怕是就算一輩子的恨,都洗不了那一刻的痛。

時初靠在門外,他的手一直停留在門上,鼓起著勇氣,卻還是沒有敲下去。手機震動,是短消息,他拿起來隨便瞄了一眼就放在口袋。轉身,學著她以前的小動作,在門上寫了一句「原諒我」才轉身離去。

茶館里,葉銘端著紫砂杯里的鐵觀音,慢慢的品嘗著。

包間的門突然打開,帶進了一點寒涼的風,他放下茶杯,看著來人,沒有過多的表情,淡淡的說了一個字︰「坐。」

「按照你的計劃,我讓她和三個孩子接觸了,結果不盡人意,但是,資料是不是可以給我了?」

時初望著他,邊倒茶邊隨意的問︰「既然那麼確定在她的身上,為什麼還要按照我的計劃來?」

葉銘依舊小口品著茶,卻是不急著接話,等待時初繼續往下說。

「你和許諾到底是什麼關系?為了轉移許諾身上的風險,你不惜瞞著我三個孩子已經被盯上了。而你明知道那件東西在許諾身上,卻只讓我去悄悄的拿,不許引起她的質疑,甚至不許她知道這件事。」時初直直的盯著他,帶著些激進的壓迫感。

「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時初突然笑了︰「答案?那我告訴你,沒有,東西不在她的身上。我找過,她家,她的辦公桌,她的身上所有的地方都沒有。」

「不可能,余莫被抓前告訴過我,東西就在她的身上。」

時初盯著他的眼楮,臉上的表情還是淡淡的。除了說話的語氣,他所有的表情動作都不會出賣他。是一個偽裝得非常深的人,是敵是友,更是異常難辨。但是只要一踫到許諾,他的表情就完全崩塌,眼底要不是有藏得非常深的關心,他才不會找他合作。

「那你就去找余莫對質吧。」時初丟下這麼一句,直接起來轉身而去。

葉銘盯著他的背影,突然失笑,搖了搖頭,好小子,讓他找骨灰對質,等你哪天給老子進茶的時候,老子會記著這筆仇的。

不過,那東西,既然不在那丫頭身上,都是讓他寬了不少心。

他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那邊卻一直提示關機。江逸寒啊江逸寒,你到底跑哪去了?這小子,倒是挺會躲,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你要是敢把許諾的資料泄露出去一個字,老子絕對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他眼神陰冷,全身散發著寒氣。前面有個可愛的服務員跑過,他突然就想到了許諾小時候的樣子,軟軟的,拉著他的手,一直笑,看起來就非常討人喜歡。

而葉銘可能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的眼楮里,他的全部神情,浸滿了憐愛和溫柔。

這個世界上,或許在某個角落里,我們可能從來就不知道,當你不被人愛著的同時,有人會一直把你惦記在心里。當你被質疑的時候,有人雖不作聲,卻從來沒有另眼相待冷眼旁觀。而他為你付出的這些事,從來就不需要你知道,你只負責開開心心的活著就好。

不知道站了多久,許諾還是跑到了門口,輕輕打開了門,已經沒有時初的身影了,而電梯,已經在下降了。她有些許失落,卻還是關上了門。

她的注意力突然轉移,被門口一個小廣告片吸引了。

這是一張煤氣廣告片,嶄新,但因為被卷進了屋里,所以才可以親眼看到那上面的劃痕。就像拿著一只沒有墨水的鋼筆,直接在名片上寫的。

她拿起來瞧,寫的是一個地址,地址後面還寫了一個「交易」,估計意思是讓她帶著東西,前往這個地方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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