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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赴險

顯然,這個她,就絕對指的是許諾了。

許諾也不在意,問李明遠定位到了沒有。

李明遠低著頭,沒望她,卻還是回答道︰「金山山下。」

「金山山下?是即將要拆除的那個路段?」時初問道。

李明遠點頭︰「計劃有一段時間了,那個路段可能出現泥石流滑坡,並且中午至下去,都可能有雷陣雨。」

時初馬上就拉住了許諾,許諾不得不放下收拾東西的手。

「你如果能拿出一個更好的方案,我就不去,或者,你告訴我那是什麼東西,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再去,這樣勝算會比較大。」

時初盯她的眼楮有點冒火,他沉著聲問道︰「你這是在逼我?」

許諾搖頭,語氣放緩道︰「你應該懂我,換作是你們任何一個,我都會去」

良久,他慢慢的放開她的手,看著她淡定的收拾,把設備一件一件的往身上裝。

但是撅著的嘴巴,表明她在生氣,她對自己剛才給她的回答非常不滿。

不管什麼時候,她的心都非常通透,明知道自己在說謊,她不僅不拆穿,反而一直在給自己台階下。

可是,他如果說了,他們的關系,可能就連朋友都做不了了。畢竟,這份資料,連秦風,都還不知道是什麼。

時初站在門口,望著她頭也沒回的就上車,果斷決絕。

車子飛快的沖出去,而她,從始至終,沒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她明知道自己會擔心的,卻還是故意這樣,想必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金流路其實是以前的省道,自從修了一條高速國道之後,就很少有人由那里走了。加上這條路是傍山而建,早年山上的松樹被砍伐得厲害,經常引起泥石流,就基本有點荒廢的感覺。由于這條路正被計劃重新改造,沒取新名字,就一直被叫做金流。

許諾剛進金流路段,一個電話就打進來了,她拿起耳機接听。

「五分鐘,掉頭,進入金沙大道。」

許諾按照要求,在前面掉頭,直到金沙大道,在一個小區門口,報刊的老板突然送來了一份嶄新的本市地圖。

第一面有一張她的照片,她有點吃驚,竟然是正面拍的。她很少拍照,除了必備的證件照,而這張,不就是放大的證件照麼?所以來路很是讓她介意啊,她眯了眯眼楮,試想著流出去的途徑。

她很快在地圖上找到金流路段,在金流路段的山下,相隔有點遠的一個村,那個位置有個明顯的點,看來最終的交易地點就是這了。

她把車開到金流岔路段的盡頭,才知道這是一條斷路。而那個村是要由斷路的下面走進去,就算用跑,也至少要二十分鐘以上,非常消耗體力。

這幫歹徒,是打算智取嗎?

一個電話又打來,讓她按照地址來就行。但多余的東西,不許帶一樣。

而後,許諾就听到了小蝴蝶的哭聲。她快速解掉身上的所有定位裝置,手機手表什麼都沒帶,一個人,沿著斷路壁往下爬,然後往那個村子走。

好在現在沒下雨,方向好辨別,路也不是那麼難走,自然不影響速度,她很快到了指定地點。

這個村子人少得可憐,總共才只有五家,基本上沒有看到年輕人。

靜悄悄的,連一條狗都沒有,總覺得有點怪異。

三個老人圍在一起下著象棋,好半天,才走一個棋子。

她一來,眼神散光的老人就都盯著她望。她大膽的回望過去,打量著他們,他們很黑,充滿溝壑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渾濁卻放精光的眼里沒有任何神情。

突然,其中的一位老人用拐杖指了指,然後三人繼續低頭看棋盤。

許諾按照方向,朝路最遠的一間平樓走去。

這是個前後都有院子的平樓,她推開院門,就听到屋里好像有哭聲傳來。但是聲音好像有點不對勁,她一時也沒有察覺出是哪里不對。

循著聲源,她慢慢的靠近,一把推開屋門,沒人。

左右各一個房間,都沒人。繞到後院,還是沒人。後院的中間,有一顆樹,不算很大,但是看起來非常奇怪,樹皮鼓鼓的,里面一看就有東西。

許諾跑回屋,拿了把剪刀,再走到樹旁邊,手剛踫到樹,再次听到了哭聲傳來。

這回她听得非常清楚了,是錄音機里發出來的哭聲。她撥開樹皮,樹皮上有一層白膠,像502。里面果然是個錄音機,輕輕一踫,按鍵就會被觸動,然後發出響聲。

她拿起小巧的錄音機,發現背後留有紙條,是出村的一條路線。

但是,她沒走,既然剛才錄音機響了,那就證明剛才一定有人在這。

門口突然有響聲,她快速躲起來,做出防備動作。听著聲音,馬上就要由堂屋出來了,她等待著時機,準備一擊搞定。

還查一步出後門,那人突然停住了腳步,她摒住呼吸,難道對方察覺了?

「許諾?」

一聲熟悉的喊聲,許諾有點愣,從隱蔽處走出來,看到時初正站在門口。她詫異的問︰「你怎麼過來了?」

他沒有回答,眼楮先在她身上掃視了一圈,才說︰「我,擔心你。」

有暖流從心間跑過,許諾望著他,他的眼楮直直的,神情有點焦急,汗水濕了白襯衣,頭發也凌亂了不少,看起來有點狼狽。

「你怎麼知道我在哪的?」

說實話,這個村子真的是非常偏,而且一路上有好幾個岔路口,她要是沒有那張地圖,完全找不到這來。而一路上,她肯定,沒有人跟著。

「秘密。」時初賣了個關子,走上前,看了看她手里的東西,轉移話題,問她︰「發現什麼沒有?」

許諾搖搖頭,說出了自己的判斷,這個院子剛才一定有過人。她猜想,這地方應該會有地下通道或地窖。

于是,兩人便很有默契的一起在整個院里尋找。

許諾眨了眨眼楮,望著被時初緊拉的手,有點哭笑不得,這讓她怎麼找?

「你跟著,我來找就行。」看著她的為難,時初提出了可行性建議。再把許諾拉近了點,手也捏緊了點。

許諾笑著,用另一只手去拉他,好氣的說︰「好了,小蝴蝶還沒找到,他們的計劃可能被打亂了,我們要盡快找到他們的蹤跡才行。放心,只要一有危險,我就往你那里跑,覺不強出頭。」

時初這才猶猶豫豫的放開手,許諾笑著點點頭,示意他別擔心。

許諾站在廁所里,表情有點七上八下。誰能想到?這竟然是個假廁所。

這下面埋的是一個大缸,有蓋子蓋著,下面是空的,要下去才知道。

下面是一條非常狹窄的地道,這條通道非常老舊,像是以前抗戰時挖的。有很多岔路,不知道可以通往哪里。

許諾一時拿不定主意,時初卻想都沒想,就拉著她朝其中的一個岔道上走去。

許諾在後面跟著,他時不時的回頭,望著她,然後又回頭在前面開路。這個背影讓她有點恍然,讓她以為,他們以前一直這麼互相信任著,一直這麼相互喜歡著。可是,有些事,他終究是不信任她的。

這條岔道有點遠,他們走得非常快,也用了十五分鐘以上。

上面的出口被堵住了,許諾和時初卻驚了,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焦急。從洞口傳進來的血腥味非常濃重,刺激著他們的每一根神經。

時初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打開洞口。

剛上去,就看到一個人倒在血泊里,是個女人,年紀不小。許諾被時初拉上來,一眼就認出倒在血泊里的人,是福利院的職工。

許諾蹲下來查看,心口的幾刀插得非常深,沒有可見的其他外在傷,估計是銳器導致失血過多而死。她身上沒有任何東西,手機錢財包包,一樣都沒有。

「已經出村了。」時初打開院門,站在門口說。許諾走過去,往外望,這是村上一塊較高的地勢,從這里看下去,村子的情況一覽無余,進村的路更是完全在視野範圍內。

他們的人很快到了這里,凶手做得非常細致,沒有留下太多痕跡。

屋子里有很厚的灰,這個房子很久沒人住了。出現最多的是死者的痕跡,凶手和小月的痕跡基本勘察不到。

回來後,許諾首先查看的是福利院職工的資料。

吳心萌收集得非常仔細,連院長的資料都細致的收集過來了。她揚了揚嘴角,心口卻有點五味雜陳。或許,等一切塵埃落定,她會把發生的事,第一個告訴她。

福利院總共有五個職工,大大小小有三十多個孩子,可以說是非常累了。

現在的社會,也可想而知,前幾年,丁克家庭非常流行,生育觀念與時俱進,很多人都選擇不要孩子,或少生孩子,願意領養的就更少了。

這些孩子,大多是身體有點缺陷的,或者父母雙亡而無監護人的。

被過河拆橋而死的職工叫劉梅,53歲,離異,一年前,女兒的心髒病復發,情況非常嚴重,還沒完全治好,女兒就突然失蹤了。

但據其他的職工說,女兒失蹤後,她非常淡定,既沒有到處尋找,也沒有選擇報警。

非常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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