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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認罪

許諾繼續說道︰「你第一個殺的人就是白芸,埋在第一顆槐花樹下。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因為白芸喜歡槐花而喜歡槐花樹,現在想來,你是在淨化她對不對?你一邊痛惜自己的女孩變髒了,一邊痛恨讓她變髒了的人。白芸死後,你才發現你比想象中的愛她,所以你帶著仇恨策劃了這麼一場謀殺。」

「那個才十多歲的女孩很無辜,她只是無意間撞見了你的動作,就被你以私窺者殺了,你被槍斃十次八次都不無辜。」

孟祥突然抬起頭來,望著許諾,笑了︰「昨天有人和我說︰你不跑就沒有機會了,果然,你比想象中聰明。」

許諾定神的望著他,從他眼里看不出任何調侃,雖然笑著,卻沒有笑意,也不像在說謊。她定了定神,緩著語氣問道︰「誰?」

孟祥搖搖頭,說︰「他還告訴我,只要我拒絕認罪,你們就拿我沒辦法,事情是我做的又怎麼樣,就算有那個墓穴的指紋,又怎麼能證明人是我殺的?」

「本來我還不能證明,現在,的確有證據了。是誰告訴你,我在墓穴發現了你的指紋?」

孟祥似乎這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的確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說是再哪發現的,而自己卻先入為主了。他失聲笑了︰「的確,和他說的一樣,非常聰明。」

「他,到底是誰?」許諾有點氣憤,再次問道。

「我認罪。」孟祥卻直接回避了她的問話,舉手笑嘻嘻的說認罪,眼里卻一點也沒有認罪的態度,

完全不像是要面臨死刑該有的懊悔。

許諾突然拿出了手機,翻開一張照片,遞到孟祥面前。孟祥看後,臉如死灰。許諾笑笑︰「怎麼?嘴不硬了?」

孟祥滿臉憤怒,眼楮死死的盯著許諾,說︰「你騙我,不可能。」

許諾收回手機,眼楮盯著那張照片,是在白芸的房間拍的。各色各樣的風鈴,五顏六色的千紙鶴,顏色鮮艷的貼畫,整整齊齊寫著「白芸」名字的練習冊。那是一個青春女孩的全部歡喜和愛戀,那才是她內心深處渴望和追求著的幸福。

許久之後才說︰「到最後一刻,你還不肯承認事實嗎?白芸喜歡的根本就不是你,她喜歡的是有色彩的生活,喜歡的是那個偷偷送了她風鈴千紙鶴,之後退學去了新加坡的男孩子。她知道穿上嫁衣後意味著什麼,所以把她最為珍視的所有藏品都擺了出來,而那天,她本來就是一心求死的。」

許諾望著他的眼楮,強硬的說道︰「這是一場你自以為是的謀殺。你以為你是為了淨化拯救她,你以為你在為天使掃除惡魔,你所作的一切都基于你對她的感情,沒想到吧,卻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

快要走出審訊室,許諾又問了一遍︰「他,是誰?」

孟祥的眼楮沒有神采,對于她的話更像充耳未聞。世界上,有很多東西人都可以得到,唯獨那些被認為欺騙的時光。時光不說謊,時間卻已不復返。有些錯終究只能一個人藏在心底,永遠自行被狠狠譴責,被默默自責,再也忘不掉。

出來後,江海就過來了,說︰「法醫鑒定結果出來了,那樹下果然是白芸的尸體,這件案子終于破了,我也要回去了,你呢?」

許諾望著站在外面抽煙的鄭淼,似乎眼楮濕潤過,對著江海回到︰「還不行,還有一件案子沒破。」

失蹤案和人命案相比,大部分時候會排在後面。每個警局手上都會有不少失蹤案底,而能追回來的人大部分都已是尸體。

鄭淼的女兒鄭可馨的案子明顯是有所圖,雖然沒得到想要的東西,不會輕易撕票,但難免不會受到意想不到的傷害。而不管鄭可馨受到哪種微小的傷害,對于老鄭的打擊都不會小。

就像她老爸一樣,平時當公主一樣寵著她,就算是跑步摔了一跤,都愧疚得不得了,覺得自己這個做警察叔叔的老爸沒用,連保護自己公主的能力都沒有。每次,還要反過來讓她去安慰老爸。

那些相互愛著的時光是那麼的甜蜜,等到分開,一點點不完整都能成為致命的打擊,何況現在還是情況這麼復雜的危機。

晚上,一群人準備討論一下顧傾城的案子,顧傾城是外省的人,來這里是去同學家玩。其實他們查到真實原因是相戀了三年的男朋友和她分手,她追到了這里,失蹤那天正好是他和別的女人的大婚。

但對于她怎麼受到綁架,是誰綁架了她,關在哪里一無所知。許諾看過的那份口錄算是對她的綁架案最詳盡的情況。再者,她有輕微的幽閉恐懼癥,鎮上也沒有非常專業的心理醫生,她還那麼年輕,必須盡快得到精神和心理治療。

鄭淼說︰「還是讓江海帶她回市里,先通知她的父母,接受治療,我們這邊有什麼進展,就直接電話聯系。」

江海點頭,表示同意。

這時,鄭淼的手機響了,他望了一下大家,顯然是陌生的號碼,一瞬間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拿起來接听,頭就猛地驚慌的盯著許諾,許諾不明所以,詫異的回望著他。

鄭淼把手機遞了過來,許諾點了擴音,一群人已經開始輕聲的忙碌起來。許諾本來想說「喂」話到嘴邊卻停了,揚著聲調說道︰「怎麼樣?想和我做交易?首先,我要馬上听到她的聲音。」

看鄭淼接起電話的緊張神情,時初告訴自己那天和鄭淼的對話,許諾接到手機時,就猜到了這個人的身份。特意找她,肯定是對她有些興趣,而他唯一的籌碼是鄭可馨。

對方似乎愣了幾秒,輕笑了兩聲︰「有趣。」然後鄭可馨帶著哭腔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爸,喊我回去,快點喊我回去,我不想呆在這了。」

鄭可馨的聲音消失了,所有人臉上的驚悚卻沒有消失,比剛才更安靜了,連呼吸都摒住了。不是應該說「救我嗎」,為什麼說「喊我回去」,她在哪?需要喊她回來,一絲絲恐怖迅速籠罩著。年紀長點的人包括老鄭,一下就想起了民間的傳聞,活人誤入了地獄或者是鬼道,需要人一直在他耳邊叫他回來,難道鄭可馨現在在陰間?

「我願意和她交換。」許諾定了定神,肯定的說道。

鄭淼驚訝的望著她,她直接忽視,說道︰「時間,地點所有的要求你定,但是我要先看到鄭可馨的人,活著的,完整無缺的。」

「呵呵,有趣,我喜歡!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小張,把許諾給我綁起來,明天哪里都不準去。」鄭淼一聲令下,小張就沖了過來,反銬住許諾的手。許諾想著別的事,猝不及防,但是也沒有反抗,她靜下心來解釋︰「明天,我必須去,先按照他的要求來。我想,他的手上可能不止一個,治病要治根,不然以後會有更多的女孩受到傷害。」

鄭淼一句話都沒說,揮揮手,示意小張帶去關好,鐵了心不讓許諾去。

許諾深深的看了鄭淼一眼,有堅定,有痛苦,有希望,也有絕望,那是屬于父親的眼神。很熟悉,她也看到過,從自己的父親眼中。在那場大火到來前,她和另外一個女孩被綁著,那人問他選擇誰,當父親最後終于選擇了那女孩時,她從父親眼里看到了這些復雜的神情,但也有不一樣的,懊悔,失望,憤怒,她知道,他之後的這些感情全都來源于她說的一句︰「爸,選我」,從此萬劫不復,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時初是連夜趕過來的,許諾的所有東西被沒收。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她知道他一定會來,卻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路上肯定超了不少車。

那是一間專門給她騰出來的宿舍,只有一個門。時初進去後,鄭淼揮了揮手,遣散了看管的人。

他的身上有厚重的涼氣,臉色卻更涼,沒望她,模索著身上,找出煙來抽。許諾嘆了口氣,過去拿掉了他手上的煙,疼惜的說︰「別抽了,對身體不好。」

時初任由她拿掉煙,卻依然沒有定神望著她。坐了下來,一句話都不說,過一會兒,又開始抽煙,一口接一口,抽得更猛。

許諾較著勁,還是從他的手里奪下煙,當他再準備去拿煙時,許諾按住了他的手,他終于說話了︰「我有沒有資格管你?」

沒等到許諾回答,他就快速傾身壓了下來,狠狠的把她禁錮在懷里,動彈不得。他口中殘留的煙氣全進了她的喉嚨,辛辣嗆得她生疼。咳嗽聲依數被他燜熄在倆人的唇齒間,變成了旖旎的嗯哼聲。激得他更加眾情的投入,更加的大膽和放肆,他肆虐的領地在逐漸擴大。他沿著她白皙的脖頸一直開疆僻壤,想要更多,想要徹底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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