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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家?顧府才不是她的家, 以前她娘親在的時候,居香院是她的家,現在她娘親不在了,連居香院也只是暫住的地方了。至于六皇子府, 比起顧府更像一個家,但也算不得真正的家。她也不知何時才能找到第二個家, 也許永遠找不到了。

她把這些話埋在心里,嘴里只說︰「我想早些回去與夫君相聚。」

顧老夫人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有撫著顧時歡細女敕的手背︰「怎麼, 覺得在家里受了委屈, 因此不願待了?」

便是不受委屈,她也不願待呀。顧時歡心里嘟囔著,嘴里卻始終無法對還算尊敬的祖母說出這種話,只好道︰「新婚……」

顧老夫人打斷她︰「哪家新娘子不是新婚便回門?她們都住了一段時日, 偏你這麼想夫君?說出去,別人可要笑話你了。」

顧老夫人統共就顧一岱一個兒子, 顧一岱從小就讓她省心, 也不是個耽.于.美.色的風.流.浪.子, 總共就娶了一妻三妾,誰知道就這麼幾個情債,卻是一個比一個不安分。平時她懶得管這些,最多關鍵時刻出來和稀泥, 但現在卻得好生安撫住顧時歡, 不能讓她這麼快就回去, 一則丟了顧府的面子,二則六皇子追問起她的傷,也是麻煩事一件。

顧時歡听她這麼說,就知道老太太鐵定心要留住自己了。

她還沒開口,又听到顧老夫人繼續道︰「你這鐲子摔斷了,確實可惜,不過這斷面尚且完整,還是可以修復的,你也別太傷心難過。我這里,還有一件你娘親的遺物,你會很喜歡的。」

「什麼東西?」顧時歡心頭一動,急忙問道。

「別急,待會兒我叫人給你取來。」顧老夫人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手,「是一幅畫。你娘死之前的盛夏,那個午後她精神好,帶著你在庭院曬太陽,你靠在她身邊睡過去了。正巧那日畫師過府給你娘作畫,當時瞧見你也在,我便讓畫師將你們母女倆都畫上了。畫好之後,你娘突然暈過去了,眾人手忙腳亂地請大夫,我便將那幅畫收著了。現在也該給你了,也算做個紀念。」

她與娘親的畫……

顧時歡定了定神,笑道︰「那就請祖母別忘了給我,我在家多住些日子,待回去的時候捎上。」

老太太既然在這個時候提出這幅畫,必定不只是單純地想起要給她而已。看老太太的意思,就是讓她在顧府多待些時日,一則全了顧家的顏面,二則養養臉上的傷,免得回去之後不好看。

她想要這幅畫,就只能答應了。

算了,便住滿半個月罷,反正她也覺得臉上的傷太丑了,不想給別人看,更不想給沈雲琛看。

*****

但是,母親的玉鐲子還是要拿去修的,而且得及早修,恐怕拖久了更難修好。

顧時歡第二天便披了面紗,拿著斷鐲出了府。

她要去找常樂河。

她的常表哥在常年經商,對京城的各類行當最是熟悉不過,將鐲子交給他,讓他去尋人修復肯定妥妥帖帖。

不到晌午,顧時歡便來到了周山綢莊。

進去之後,便看到一個少年在挑選綢布,常樂河在與他閑聊,看起來是個老主顧了。

常樂河一見顧時歡來了,便立刻將老主顧忘在腦後了。

他快步走過來︰「小表妹,你今日怎麼戴上面紗了?真別說,還挺好看的。」

「只剩一雙眼楮,你能看出個什麼好看不好看。」顧時歡瞥他一眼,「近日感染風寒了,戴面紗防風呢。」

常樂河道︰「你只漏一雙眼楮也好看啊。」說著又看向秋霜︰「秋秋,你怎麼伺候人的啊了?找大夫給小姐抓藥了沒有?」

想起昨天的事兒,秋霜還是氣悶︰「抓了抓了。」

「好了,你別瞎扯別的。」顧時歡準備拿出斷鐲。

「表嫂!」原本在挑選綢布的少年突然走了過來,滿是欣喜地喊了一聲。

顧時歡起初沒有在意,愣了一瞬後才想起這里只她和秋霜兩個女子,而秋霜還沒出嫁呢。

所以這少年嘴里的「表嫂」……

是她?

顧時歡懵住了。

常樂河則心酸地直想抹眼淚,自家的小表妹如今成為別人的表嫂了。

見顧時歡懵懂的樣子,常樂河將她拉到一邊︰「小表妹,這是六皇子唯一的表弟,你不知道?」

顧時歡更懵了,大婚的時候,她連自家表哥都沒空招待,哪里會去注意沈雲琛的表弟。

常樂河更加心酸,怎麼,六皇子竟然沒帶小表妹去見他唯一的姨母和表弟?他到底有沒有將小表妹放在心上!

常樂河緩了緩心里的咬牙切齒,對顧時歡說︰「這個人叫莊添,他娘是六皇子唯一的姨母,他爹是太常寺下面的掌故。他們兩夫婦只育有一兒一女,所以這莊添也是六皇子唯一的表弟。」

「……哦。」顧時歡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她轉過頭,朝莊添落落大方地一笑︰「原來是莊表弟。」

莊添也是那日鬧洞房才見過這位表嫂,她的眼楮非常澄澈漂亮,因此她走進來時,他就認出她了。再加上與常樂河有些交情,知道他成天掛在嘴上的小表妹就是自家的表嫂,因此便更是確認了。

不過表嫂似乎對他沒有印象了。少年有些微微失落。

顧時歡也就這麼一笑,便準備拋諸腦後了,這些親戚什麼的,不需要花費太多的心思去交往,眼下修鐲子才是正經。

她正準備拉常樂河去一邊商談,卻有一個婦人從門口進來了,嘴里問道︰「添兒,娘叫你挑的布匹挑好了嗎?」

「挑好了。」莊添道,「我還遇上了表嫂。」

「哦?」那婦人轉過頭來,瞧見了顧時歡,眼神有些冷,卻笑著走了過去,「原來是琛兒的媳婦,顧府的三小姐啊。可巧,可巧。」

顧時歡便知道,這人一定是李妃娘娘的親姐妹,沈雲琛的姨母了。

她笑起來︰「時歡見過姨母。」

「哎。」李氏應了一聲,卻去揭她的面紗,「好好的,戴著面紗做什麼。」

顧時歡趕緊後退一步躲開了︰「姨母,我染上風寒了,恐傳給你。」

李氏頓了一下,笑道︰「這麼漂亮的媳婦兒,琛兒那孩子也不帶來給我看看,看來是成心不要我這姨母了。」

顧時歡听著這意思不太妙,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對沈雲琛有所不滿。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何沈雲琛不帶她去見姨母,不過現在她得站在沈雲琛這一邊。

顧時歡親昵地挽起李氏的手︰「姨母說哪兒的話,這不是前些日子忙麼。」

李氏笑道︰「既如此,那你今日便隨姨母回府坐坐。」

「呃……」

「看來是不樂意了。」李氏臉色一沉,轉身欲走。

「姨母!」顧時歡拉住她,這情境之下,若是不去還真不行了,「姨母哪兒的話,我自然樂意去的。」說完,她朝著常樂河大打眼色,無論如何,他得給自己找個救星來,面對陌生的親戚,她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李氏這才笑了,帶著顧時歡和莊添回莊府。秋霜趕緊跟上自家小姐。

常樂河看著馬車遠去的背影,叫人去給六皇子府傳話。

「東家,傳什麼?」

「嗯……就告訴六皇子,你家媳婦兒被你姨母帶走了。」

*****

莊府不大,但是處處透著精致,很有文人氣息。

莊添的父親外出未歸,莊添的妹妹也與別的姑娘約著上香去了。因此來了莊府,還是他們幾個人。

李氏招呼著人給顧時歡上了茶,兩人便一句一句地閑聊,莊添再時不時地插句嘴。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便听到莊府的僕人稟告,說是六皇子殿下來了。

……沈雲琛。

再度听到他的名字,顧時歡心頭猛地一跳。她在心里掰著指頭數,一、二、三……才三天,她回門才第三天,怎麼感覺過去了很久似的。

久到……莫名有些想念。

沈雲琛大跨步地走了進來,第一眼便看到了他的嬌嬌,然後眼神便跟黏上了似的,一刻都離不開。

一、二、三……才三天。居然才分別三天。

還要等多久,她才能歸來?

——最快也要十二天。

想到這里,沈雲琛莫名有些煩躁,恨不得立刻就將顧時歡帶回家算了。至于為何會冒出這個想法,他沒細想過,也不願去細想。

他盯著顧時歡澄澈的眼楮,微微有些蹙眉,她為何戴著面紗?

「姨母。」沈雲琛走進廳堂,還是先向李氏問了好,隨即自然而然地坐在顧時歡身側的位置。

她的氣息全部回來了,縈繞在他的身邊。

李氏似笑非笑道︰「你這果真是娶了媳婦便忘了姨母啊,都娶回家這麼久了,竟是一次也未曾帶她來見我。」

這次顧時歡很明顯地听出了李氏的夾槍帶棒,她有些奇怪,沈雲琛是她唯一的佷兒,還是個文武雙全才德出眾的皇子,這李氏為何不待見他?

沈雲琛卻沒惱,不徐不疾地回道︰「前些日子著實有些忙,本想待嬌嬌回門過後,再帶嬌嬌上門拜訪姨母的。」

李氏幾不可聞地嗤了一聲,面上還是帶笑,說要留他們吃午膳,讓沈雲琛帶著顧時歡去花園里走走,就如同在自家。

沈雲琛也不推拒,正好得了與顧時歡獨處的機會。

兩人來到花園,沈雲琛伸出手去撩她的面紗︰「怎麼戴著面紗?」

顧時歡慌得打開他的手︰「我感染風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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