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這普天之下的父母,無一不是為子女考慮的。即使再好的女婿,在岳母的眼中也還是不完美的,即使自己的女兒再差,在她母親的眼中,都是自己的心頭肉,掌上明珠。」
她不是聖人,做不到原諒一切,前半生,她只為了自己而活著,如今女兒長大了,她也漸漸明白了,自己這一次,要為女兒而活著了。
就算小九再如何有錯,但只要他心中還有自己女兒的地位,自己便只能默默的看著。
只因為夫為妻綱,只因男子和女子並不公平。
尋常百姓家里,尚且一夫多妻,何況小九他還是武林盟主呢?
「可是我的父母呢?他們卻無情的拋棄了我!若非有師父,怕是我早就餓死街頭了!」
嘆了口氣,葉羽忽然間便一時語塞了。
見葉羽半晌不言語,葉綰兒忽的眨巴著眼楮道︰
「師父,你放心吧!就算不能殺了那個臭小子,但若是被我知道他欺負了漫雪姐姐,我一定在他身上好好捅幾個窟窿,專門挑最疼的地方下手!」
「好!綰兒既然有如此想法,那咱們兩個便一同守護你的漫雪姐姐,可好啊?」
「嗯!」
與凌薇大婚之後,小九便又因武林盟內的事宜,開始四處奔走了起來了。
雖然說有秋安亦幫襯著自己,但是不管怎麼說,秋堂主也已經漸漸年邁了實在不便過于為他操勞。
故而一些繁瑣之事,小九還是決定自請親力親為為妙。
「盟主,泠風堂傳來消息稱,汶江王東方夏,尚未趕到封地,便被人刺殺而死了。」
接到陸鳴的消息後,小九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看來時汶琰最終還是沒有放過他!不過這東方夏死了活該,就當是讓她給鳳溪償命了。」
「盟主,我們的人將鳳溪姑娘亡故的消息告訴了西陵山,錦宸大師說,她已非西陵山的弟子,他們不負責為其收尸。」
嘆了口氣,小九最終表情凝重的閉上了眼楮。
「罷了!左右鳳溪也是為了本尊才……才去了的!勞煩你們尋一塊風水寶地,幫我好好安葬了她吧!」
「是。」
晌午過後,小九難得閑下來,有空歇歇,卻又听到了梅子斕前來瑛林苑內抱怨。
「夫君,上次妾身去蜀元門求他們幫忙,可那個余勉卻一再推月兌,就是不肯派人出來,如今咱們武林盟渡過了難關,是否要去找他算算賬啊?」
「此事蜀元門一早便傳信來了,說當初事出有因,也在信中道過歉了,本尊也不想再追查下去了。」
如今好不容易武林盟漸漸恢復了昔日的平靜,小九實在是不想再找任何人的麻煩了。
「可是……」
「好啦!本尊累了!你先回去吧!」
語畢,小九便有意朝內殿方向去了。
「那夫君好生歇息吧!子斕便不打擾了。」
數月之後,一場秋雨過後,終于迎來了漫雪的臨盆之期。
彼時的小九正在青蓮鎮的碧影堂內處理事務,剛剛議論完了更換下屬堂主之事,便被葉羽找到了。
「小九,漫雪快生了,你快回去吧!」
「岳母大人?漫雪要生了怎麼不找穩婆啊?找本尊也沒法子啊!」
小九忙放下手中的書卷,一臉無奈道。
「哎呀!是漫雪說,見不到你,她心慌,所以才叫老身出來尋
你的!」
「好好!那咱們快走吧!」
轉身將其余瑣碎事務吩咐給下屬去辦之後,小九忙跟著葉羽一起,移形回到了瑛林苑內。
「漫雪!!!漫雪!為夫回來啦!」
彼時穩婆已經進了門了,房門也被關了個嚴實。
小九仔細探知了下里面的情形,只見漫雪那一張肉嘟嘟的小臉上掛滿了汗珠,面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漫雪!為夫在的!你好好地,知道嗎?」
「啊!夫君!你……回來啦……」
「是!漫雪,好好把孩子生下來,為夫待會兒就進去看你。」
原本小九是想馬上就進去的,但是想起從前似乎在古書上見到過,女子臨盆之時,男子是不允許隨意入內的,據說是會觸霉頭的。
因此小九也只得隔著窗欞不斷跟里頭的漫雪說話了。
「漫雪,你一定要挺住!為夫會一直陪著你的!」
姍姍而來的葉羽見到小九那副焦急的模樣,不禁欣慰了幾分。
只要他心中惦記著漫雪,也便足夠了。
大約一個多時辰過後,漫雪還始終在里頭痛苦的申吟著。
小九已經顧不得站的麻木的雙腿了,在侍女推開門端著血盆出來時,忙朝里頭沖了進去。
「哎呦!盟主大人啊!您可不能進啊!不能進!」
穩婆一見小九進來了,忙對其呵斥道。
「不行!本尊今日就要陪在我夫人身邊!」
「哎呦!盟主大人啊……這……這是要觸霉頭的呀!」
「管不了那麼多了!若今日我夫人活不了,你也別想活!!!」
小九不管不顧的沖入了殿內,直接上前一把握住了漫雪逐漸冰冷的手。
「漫雪!你要挺住,為夫在的,為夫就在這兒守著你,你放心,為夫守著你!」
「夫……夫君……我怕是……不行了……」
漫雪虛弱的抬起眼皮,一臉疲憊的望著小九道。
「說什麼傻話?怎麼會不行!你行的!穩婆!若是實在生不出來,就保大人!知道嗎?保大人!!!」
「是是是!」
穩婆也跟著慌了神了。
她為人家接生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夫君在側陪同的。
即便是再尊貴人家的夫君,也都不會入殿的,都生怕觸了霉頭。
「妾夫人,您這是雙生胎,只要讓其中一個孩子出來,另一個就好辦了。」
「嗯……」
小九聞言,忙看向了漫雪隆起的月復部,隨後對著穩婆道︰
「她月復中的孩子全都擠在一起了,你能不能幫忙推一推啊!」
「盟主,您怎麼知道的?」
穩婆聞言,愣了愣。
「別管本尊如何知道的!趕緊的!」
「誒!好好好!」
很快,穩婆便在漫雪肚子上不知用了什麼手法,小九眼看著其月復中的胎兒開始有序了起來。
「漫雪!這回可以了!」
「妾夫人,快!快用力!!」
漫雪聞言,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小九的手臂,努力使出渾身的力氣來,最終在其松手的同時,也自其身下傳來了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哇哇哇」
「哎呀!出來啦!太好了!妾夫人,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您再使把子力氣!」
聞言,漫雪卻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不行了……我好累……想睡……」
「漫雪!漫雪!!!」
伸手在漫雪的脈息上探了探,小九忙焦急的準備將自身的真氣渡些給她。
「漫雪!你堅持住,為夫給你渡些真氣!」
很快,在被小九強行渡入了真氣入體後,漫雪原本蒼白的小臉,也漸漸有了些血色。
兩只手緊緊地抓著床沿,一咬牙,第二個孩子也跟著出生了。
「恭喜盟主,恭喜妾夫人,是兩個健康的小貴子。」
頓時,整個寢殿內皆回蕩起了此起彼伏的小孩子哭聲。
「漫雪!太好了,咱們有兒子啦!還是兩個兒子!」
剛生產過的漫雪,一臉的欣慰,疲憊的只剩下那淡淡的笑意了。
「穩婆!今日真是多謝你了,這銀票你拿著。」
將孩子包入了小被子之中交給一旁的乳娘後,穩婆忙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接過了銀票。
「哎呦!這麼多,這我可不敢收啊!」
「收下吧!這是本尊和妾夫人的一點兒心意。」
「那……那就多謝盟主大人,多謝妾夫人了。」
漫雪生產完後,整整睡了一個晝夜之久。
逗弄著乳娘懷里的小女圭女圭,小九笑的十分幸福。
「小九,想好兩個孩子的名字了嗎?」
望著小九那一臉沉浸其中的樣子,葉羽忙掩嘴笑問道。
「大的叫曹……曹思笑,小的叫孟思芳。」
「哦?大的為何要姓曹呢?」
也難怪葉羽不知,在此之前,她從不關注有關瑛林苑的任何事,因此自是不會知曉,在老盟主過世之後,曹家人對漫雪的為難。
「這是我答應曹氏宗親的!畢竟,漫雪是曹家的嫡女,也是曹家的家主,我答應過曹氏宗親,漫雪生下的第一個孩子,姓曹!如此一來,他們便沒有任何理由,拒絕讓漫雪做曹家的家主了!」
小九悉心解釋後,葉羽不禁點了點頭。
很快,子斕和凌薇也跟著自自己的閣樓姍姍而來,打算來瞧這剛出生的兩個孩子了。
「哎呀!真是恭喜漫雪姐姐了,這頭一胎就生了兩個兒子!還真是有福之人呢!」
梅子斕尚未開口,一旁的凌薇忙作揖上前道。
「是啊!漫雪妹妹確實有福氣。」
「子斕,你來看看,這孩子是長的像我多些,還是像漫雪多些?」
小九邊說,邊小心的從乳娘手中接過了其中一個孩子。
梅子斕聞言,上前兩步,望著其懷中的小女圭女圭笑了笑。
「這剛出生的嬰兒,自是看不出像誰的!不過這嘴巴倒是和夫君的長得很是相象呢!」
「我來看看!」
凌薇聞言也忙打算上前,剛邁了兩步路,就被一旁的葉綰兒攔了下來。
「你過去作甚?」
「我……我是這孩子的姨娘!怎就不能去瞧瞧了?」
凌薇不滿葉綰兒的態度,忙叉腰道。
「呵!姨娘?我才是這孩子的姨娘呢!你……一邊兒待著去!」
語畢,葉綰兒忙大刺刺的上前,俯身跟著逗著小九懷里的小女圭女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