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這陣勢,愉聲忙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全部交代了。
「哎呀,二位師娘莫要如此,愉聲說就是了。師父隨筆記載說,此女子名喚殘笑,是京城薛家的女兒,她曾師承蜀元門,生的極為好看,但卻天不假年,早在三年前的大年夜,便為了替師父擋針,而死了。」
一听說人已經死了,二人皆松了口氣。
不過很快,梅子斕便又表情凝重了起來。
「不行!我得去趟蜀元門!」
「哎……子斕姐姐,你怎麼說走就走啊?」
見梅子斕作勢要走,漫雪忙叫住了她。
「救夫君要緊,刻不容緩!若是能將蜀元門會此功法的弟子請來,便可讓葉姨母帶著那人去京城救夫君了!」
到了關鍵時刻,梅子斕也沒什麼吃醋的心思了。
就算曹漫雪和自己並不和睦,現在也得擰成一股繩了!
若是夫君都沒了,她還和曹漫雪斗個什麼勁?
直到梅子斕出了殿門,葉羽才又俯身詢問道︰
「愉聲啊!你師父的書房里,除了記載了零落斬這種功法,難道就沒別的方法可以弄斷那鎖魂鏈了嗎?」
聞言,愉聲也只得無奈搖頭了。
……
彼時的時汶琰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如何配合波越國,率先拿下邊疆的城池呢!卻偏偏在此時,接到了時茹和小九被抓的消息。
「姑姑是傻了嗎?怎麼會天真到去皇宮里說服皇帝禪位呢?還有孟九那個臭小子!也是蠢蛋一個!」
「少主,此事咱們該如何解決啊?」
如何解決?波越國的人馬上就要率軍攻城了,偏偏在這種時候出現岔子,他能怎麼辦?
「先去傳信給我爹,就說戰事先緩一緩,要我們的人先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等待我的命令行事!」
「是,少主。」
不管怎麼說,他和姑母的感情還是很深的。
即便他再如何渴望權勢,也不能拿姑母的性命開玩笑。
不行!他必須得想法子將姑母救出來才行!
冷靜,冷靜……
良久過後,一雙寒潭般的美眸之中逐漸平穩了下來。
囑咐手下人時刻保持警惕之後,時汶琰便獨自出發,一路驅馬朝著西陵山方向去了。
如今皇帝將小九和姑母關入了大牢,他自當是為姑母緊張的,想來若是西陵山的人知曉了小九有難,應該也會幫忙救助的吧!
一想到此,時汶琰便更加加快了速度,馬鞭不斷抽打在胯下之馬的**上,令其不得不飛奔了起來。
待其趕到西陵山時,已經是傍晚了。
日光漸漸下落,整個西陵山漸漸變得灰暗了。
老實說,他還是生平第一次來到此地,繞著西陵山周圍轉了兩圈,褲腳都被溪水濺濕了,卻還是沒能尋到山門。
有心飛身上前,卻險些誤觸了機關,不得不退了回來。
「何人擅闖我西陵山?」
就在時汶琰雙腳堪堪落地之時,忽的一聲帶著陣陣回響的聲音,蕩漾入了耳畔。
「在下時汶琰,乃波越國時大將軍之子,有要事求見錦宸掌門,還請幫忙引個路!!」
只待其語畢後,不遠處的石門卻忽然間被打開了。
儒傾抬眼望向了那馬下的少年,朗
身而立,生的一副姣好的面龐,眉宇間似有焦急和疲憊之意。
「不知閣下有何要事,非要面見我家掌門不可啊?」
見有人出來了,時汶琰忙朝其快走了兩步,抿唇開口道︰
「在下得到消息稱,武林盟主孟九被皇帝抓起來了,特地千里迢迢前來報信,還望兄台行個方便,讓在下面見錦宸掌門!」
儒傾聞言微微挑眉。
上下再次打量了下面前的男子。
良久,才又繼續開口道︰
「瞧閣下的樣子,應是個聰明人,為何武林盟主出了事,不去瑛林苑報信,卻來了我西陵山呢?」
儒傾的語氣十分平穩,听不出喜怒,可卻令時汶琰莫名窩火了起來。
「我說這位道友,難道孟九不是你們西陵山的弟子嗎?為何你們竟然對其如此冷血呢?」
見時汶琰微微有些惱火,儒傾不禁嘆息道︰
「世間萬事萬物,皆有其定數,若我今日放閣下上山,恐傷我西陵山其余弟子之性命,閣下還是請回吧!」
語畢,儒傾便轉身朝著石門方向去了。
時汶琰急了,忙飛身上前,欲跟隨其一道入石門。
察覺到身後之人追了上來,儒傾忙出手硬生生將其攔在了石門外。
「道友,你就讓我進去吧!」
「閣下若再如此胡攪蠻纏,在下怕是就要無禮了!」
儒傾話語之中的警告之意甚濃,但時汶琰卻並未懼怕。
憑他的本事,應該可以和面前這個人搏上一搏,不管怎麼樣,為了姑姑,他大不了拼一次。
「道友!人命關天啊!今日我非要上山不可!!」
打定主意後,時汶琰忙迅速轉身,預備從另一面鑽入石門,儒傾見狀忙飛起一腳,直接朝著時汶琰的月復部踢去。
料到其有此一招,時汶琰忙飛身踏在儒傾的腿上,借力翻身,繼續朝石門方向飛身而去。
待其剛剛翻身越過儒傾,便被儒傾自身後揪住了腰帶,又生生將其拉了回來。
二人在石門前糾纏了半晌,時汶琰也不知被摔了多少回了。
最終儒傾終于沒了耐心,索性出拳狠狠地朝著時汶琰的月復部攻擊而去。
時汶琰雖累得不得了,但看出了儒傾這一拳的蓄力是十足十的,忙靈活閃躲,至其身後,趁其不備,便「吱溜」一下鑽入了石門中。
儒傾一見眉頭猛地一皺,飛身入了石門之後,便忙跟了上去。
「站住!!!」
「道友!你別追了!我既然都進來了……就……就讓我見見掌門吧!」
時汶琰邊跑邊朝著身後的儒傾道。
儒傾眉頭緊皺,心跳如打鼓一般,眉宇間盡是揮之不去的陰霾。
時汶琰沒跑兩步,迎面便撞上了一西陵山的女弟子。
「得罪,得罪!在下失禮了,姑娘……」
二人目光相撞的瞬間,鳳溪似乎認出了來人。
「時公子?」
「咦?鳳溪姑娘,好巧啊!」
見二人熟絡的樣子,儒傾有心上前,卻也只得搖了搖頭,長長嘆了口氣。
「天意啊!天意……」
深深望了鳳溪一眼後,儒傾像是犯了好大的錯處一般,自責著轉身離開了。
「時公子怎麼會忽然前來西陵山呢?」
上次二人曾在瑛林苑見過,為了給小九治療失聰的雙耳,兩人是踫過面的。
如今再見面時,也還不算陌生。
「鳳溪姑娘,你可知道,武林盟主他被皇帝給抓了!」
之前在瑛林苑時,時汶琰便看出了鳳溪對小九的心意,如今再見到她,他的心里也不禁踏實了幾分。
即便西陵山其余的人會放任小九不管,但這位女子應該是不會的。
「什麼?好端端的,小九怎麼會被皇帝抓了呢?」
「哎!誰知道呢!許是這小子觸怒了陛下,總之,在下前兩日得到消息,他被皇帝給關入了大牢,也不知什麼時候,怕是就要被砍頭了呀!」
看出了鳳溪對小九的擔憂,時汶琰心中很是滿意,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事情說的嚴重點兒。
想來這樣,鳳溪便一定會為了搭救小九,而和他一同前去京城救人了。
「有這麼嚴重?那……那武林盟那邊呢?可有搭救的意思?」
「武林盟群龍無首,自是亂了陣腳的,所以,在下才千里迢迢趕來西陵山求救的呀!還請鳳溪姑娘引我前去見錦宸掌門,稟明一切。」
鳳溪沒有多想,忙點了點頭,帶領著時汶琰一路朝著清音殿方向去了。
待二人趕到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清音殿內也被侍童們掌好了燈。
「時公子稍待片刻,鳳溪這便去請師尊前來。」
「有勞了。」
飛奔到錦繡閣中,听侍童說,錦宸正在房中修煉,鳳溪不禁心急如焚了起來。
「師父進去多久了?」
「已經半個多時辰了。」
侍童老實答道。
以往師父關門修煉時,總是要一個時辰左右才會出來。
但打從得知小九被關進大牢這個消息之後,鳳溪便一刻也等不及了,恨不能馬上見到師父。
等了半晌不見錦宸自房中走出,鳳溪索性干脆跪在殿外,朗聲道︰
「師父!!徒兒有急事求見!!還請師父先暫停練功!」
可即便如此,房門內依舊半晌都沒有動靜。
「鳳溪求見師父!師父!!!」
一連喚了數聲,良久過後,面前的房門終于有了響動。
片刻鐘後,錦宸終于單手推開房門,一只手捂著胸口,惱怒道︰
「鳳溪!你好大的膽子!為師方才險些因你而走火入魔!到底什麼事?非要在為師練功之時前來打攪?」
見錦宸嘴角微微含著幾絲鮮血,鳳溪忙俯身磕頭道︰
「都是徒兒的錯,還請師父恕罪。只是……徒兒的確有要事求見師父……」
「咳……咳咳咳……到底發生了何事?」
鳳溪一邊捂著胸口重重的咳嗽著,一邊問道。
「時茹的佷子時汶琰前來我西陵山送信說,小九被皇帝關入了大牢,還請師父移駕去清音殿,此刻時公子已經等在那里了。」
「時汶琰?」
喘息了片刻鐘後,錦宸終是緩緩調息了下內里,再睜開眼時,面色已經好些了。
「一遇到小九的事,你便如此方寸大亂了!罷了!為師這便隨你走一遭吧!」
「多謝師父。」聞言,鳳溪忙不迭的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