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寶馬良駒就是不一樣,跑起來更是健步如飛,歡月兌的像是在空中飛行一般的令人心曠神怡。
只不過這馬兒能吃的很,每每遇到水草肥美的地方,便會吃上好一會兒才肯趕路。
晃晃悠悠的總算到了離川,小九也被累得疲憊不堪了。
果然,騎馬還真是不如坐在馬車上輕松啊!
又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終于遠遠瞧見了清水居的大門。
哎!他發誓,下次再也不騎馬了。
真是累得腰酸背痛不說,速度還不及自己移形來的快呢!
自馬上跳下之後,小九遂一臉疲憊之態的牽著比自己高上兩個頭的大兒馬。
「小文子!!!去!幫本尊把這畜生牽到馬廄去!」
剛一入清水居的大門,小九便沖著不遠處的小倌小文子吼道。
「恭迎盟主大人。」
伴隨著小文子的一聲高呼,周圍眾人也都跟著跪了一地。
「恭迎盟主大人。」
「免啦!都起來吧!」
他現在沒心思在這里擺譜了,只想好好歇息歇息。
直到小文子牽著馬離開之後,小九方扶著大門喘息了片刻。
只待恢復了些體力之後,方才朝里頭走了進去。
「哎呦!這不是盟主大人嘛!奴家這就去通知東家,說您來了!」
剛進到前廳內,王婆子便眼尖的迎了過來。
「有勞了!一樓可有空著的客房,本尊想歇息一下。」
「有有有!小蒼鷹!過來!扶盟主去客房歇息!」
王婆子一邊吆喝著,一邊朝著不遠處一小倌擺了擺手。
小九下意識望向了那朝著自己奔來的小倌,盯著對方的臉瞧了半晌,直到小倌扶著小九朝里走時,小九才終于低聲問詢道︰
「叫什麼不好?為何要叫「蒼蠅」呢?多惡心啊!」
小倌聞言靦腆一笑。
「盟主誤會了,小的不叫‘蒼蠅’而是‘蒼鷹’,天上飛的那個蒼鷹。」
「蒼蠅也是飛的啊!」
小九一本正經的看著身側的小倌,等待對方的回復。
「盟主您就別逗小的了,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
被扶到房里坐下後,小九于是忙喝了兩大口茶水。
沒多久,炎通便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
瞧見小九那一副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禁笑了笑。
「你這是幾日沒吃過飯了?這桌子上三盤點心都被你吞掉了?」
小九聞言忙放下了手上的糕點含糊道︰
「請不要用‘吞’這個字!」
被小九翻了白眼,炎通卻也並不惱,而是隨意尋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你省著點兒肚子吧!留著今夜廟會上吃!到時候各色小食都有,別到時候沒了肚子,只能干巴巴的瞧著了。」
兀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輕吹過後,小心呷了一口。
炎通師兄不說,他倒是忘了,今夜便是廟會了。
「無妨無妨,左右還有好幾個時辰呢!」
將嘴巴里的點心嚼碎咽下後,小九美滋滋的翹著二郎腿道。
炎通見其如此,還如幼時般貪吃,不禁笑了笑,但很快便收斂了笑容,似有心事的轉過了臉
去。
「對了,師兄,多日不見,不知雨蓉嫂子可出月子了?」
「她啊!前幾日帶著孩子一道回娘家省親去了。」
點了點頭,小九也跟著喝了口茶。
不過轉念一想,雨蓉姐姐何時有的娘家?
尚不待小九問話,炎通便已經將手中茶碗里的茶喝了個干淨,打算起身出去了。
「好了!為兄還有事要忙,晚些時候再叫你一起出去參加廟會吧!」
「好。師兄有事盡管忙就是。」
來到清水居,小九是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瞧的。小時候不懂事,總覺得炎通師兄凶悍無比,看上去怕怕的,但現在便不同了,越瞧越覺得親切順眼。
不過炎通今日似乎總是有心事的樣子,面色凝重。
傍晚時分,離川街頭上的廟會也漸漸開起來了。
小九雖說晌午時吃了不少的點心,不過這會兒也都消化的差不多了。
不待炎通前來,王婆子便已經敲響了小九的房門了。
「盟主啊!外頭廟會已經開始了,東家讓奴家來傳個話,說他在門口等您。」
「知道了,多謝王媽媽。」
打了個哈欠 ,模了模有些饑餓的肚子,小九忙將衣衫整理好,開門朝外去了。
眼瞧著太陽已經自西邊落下,只剩下一朵暗紅色的祥雲了,清水居院中也都紛紛亮起了燈籠來。
穿過人煙稀少的前廳,沒多久便出了清水居的大門。
「小九,你可算出來了,快瞧,那邊多熱鬧啊!」
一見小九前來,炎通忙收起了那張若有所思的神態,換上一張熱情的笑臉道。
「還真是啊!好多人啊!」
順著炎通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見了不少人圍在一處,喧囂著。
「咱們快過去瞧瞧吧!」
「嗯。」
二人隨即相攜而行,沒多久便到了炎通之前手指的地方。
只見人群之中,一看似瘦弱的大漢,竟然在眾人的喝彩聲中淡定的耍著帶火的流星錘,火星四濺,在漸漸暗下來的夜色之中,格外耀眼。
「好!!」
只待那瘦弱的男子一個花樣過後,周遭的人頓時拍手叫絕,一個個沖著其投來了贊許的目光。
小九看了一陣後,卻並不覺得多有趣,而是兀自拉著炎通走出了人群之中。
「怎麼了?多好玩啊?為何要走?」
炎通不解小九的意圖,忙一臉疑惑的問道。
「哎呀師兄,這火流星有何好玩的,你若想看,回去我給你表演個更神奇的!」
語畢,小九便自顧自的拉著炎通的手臂,朝前面的小食攤位去了。
「熱乎的餛飩啊!公子來一碗餛飩吧!」
叫賣聲不絕于耳,小九听著呼聲,頓覺月復中一陣饑餓。
「大嬸兒,這餛飩什麼餡兒的?」
「小公子,大嬸兒的餛飩什麼餡兒都有。」
小九聞言忙咽了咽口水。
「那給我來一碗牛肉的。」
小九說罷便直接坐到了一旁的小板凳上,搓著手等著了。
「小公子稍待,老婆子這就給你盛。」
炎通見其竟直接坐下來了,心中不免敲鼓道︰
「小九,我瞧著那邊好像有舞獅子的,要不要去瞅瞅?」
「待會兒的吧!大嬸的餛飩還沒好呢!」
听聞小九此話,炎通
也只得輕嘆口氣,點了點頭,坐在了其身側了。
小九見其面色始終不佳,于是忙提議道︰
「師兄,你要不要也來一碗啊?」
「不必了,我出來前吃過了。」
很快,熱騰騰的餛飩便被端到了小九面前的小桌子上。
「小公子,您的餛飩。」
「多謝。」
接過湯匙後,小九忙舀起了一個小餛飩,放在唇邊吹了吹。
聞著四散的餛飩香味,小九不禁享受的閉了閉眼。
良久後,待餛飩溫度適中時,又一口將其放入口中,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來。
「嗯!好吃!師兄,這大嬸兒的餛飩真的很棒的,你要不要嘗嘗啊?」
「不必了,你自己吃吧!」
炎通的眼神始終朝著遠處張望,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
因為被眼前的美食勾住了注意,小九並未察覺炎通的異樣,于是又忙舀起了一個小餛飩,重復之前的動作。
只待碗中所有的小餛飩以及湯汁都被小九送入月復中後,炎通才終于急不可待的拉著小九朝著那舞獅子的隊伍中沖去了。
「那個……大……大嬸,銀子放在桌子上了,不用找了!!」
小九被炎通一路拉著,只得結巴的對著身後的大神吼道了。
「公子慢走!!」
小九于是轉過身來,腿上施力,順從的跟著炎通一道扎入了那舞獅子周圍圍著的人群中了。
「師兄,這舞獅子到底有何好看的?」
一直到跟隨炎通一道擠入了前排,小九才終于雙手交叉胸前,翻著白眼問道。
炎通卻忽然之間活躍了起來,指著不遠處閣樓上一身紅衣的女子,興奮道︰
「瞧見沒,那個就是新到我們離川安家落戶不久的劉家千金,劉曼雲,今日借著廟會啊!這劉家正準備吉時拋繡球選女婿呢!」
聞言,小九忙不屑的撇了撇嘴。
「師兄這麼著急的拉我過來,就是為了看這個?」
「那不然呢?這可比任何雜耍都有趣的多啊!」
一見炎通那副興奮的模樣,小九不禁大翻白眼。
「來離川前,我家娘子可是給我下了死命令了,絕對不許多看別的女子一眼,師兄,咱還是走吧!」
語畢,小九作勢便要轉身離開,而就在此時,人群中的舞獅子隊伍卻忽然停下了。
自閣樓上傳來了一聲蒼老的聲音, 夾雜著幾絲愉悅,悠悠道︰
「今日我劉府大小姐曼雲借著吉時拋繡球,若是能得此繡球者,便可直接到後堂,問名過後,便可與我家大小姐成親。無論你是達官顯貴名門望族,還是街頭乞丐,皆可參與!!」
一听這話,小九倒是有些好奇了。
這劉府的閨女到底是長的什麼模樣啊!竟然連乞丐也可迎娶。
一見小九駐足了,炎通忙伸出一只手臂,攬住了其肩頭,低聲道︰
「怎麼樣?是不是心動了?」
「得了吧!師兄又拿我尋開心。說好了只是瞧個熱鬧,咱倆站遠點,畢竟都是成家的人了,可萬不得再惹上這桃花了。」
在炎通的點頭示意下,小九終于轉過身來,認真注視著閣樓上的那一抹紅色身影了。
夜色之下,小九並不能輕易看清女子的長相,不過很快,那位劉家大小姐便自丫鬟的手上接過了繡球,準備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