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不是誠心氣你的,只是……女兒當真不願嫁給那個公孫寂然……」
漫雪只不過是驕縱些罷了,瞧見自己的爹爹被自己氣成這副樣子,也忍不住愧疚了起來。
「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是不孝,你知道嗎?」
「可憑什麼姐姐就可以有的選?流落風塵了也還可以嫁給像姐夫這樣的如意郎君?憑什麼我就偏要被安排呢?」
「你……」漫雪的話著實令人無法反駁,也將曹文越氣得夠嗆,「你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誒……盟主,您沒事吧?」
小九見其腳步踉蹌,趕忙上前扶住,一臉關心道。
曹文越緩緩站直了身子,對著小九擺了擺手道︰
「本尊沒事,時辰不早了……你趕快……啟程去離川,接回小女吧!」
小九收回了手臂,瞥了一眼尚賴在車上不走的漫雪。
「漫雪姑娘,你還是趕快下去吧!在下還要趕路呢!」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去離川!」見自家爹爹還是一臉的不願意,漫雪只得軟了語氣道︰「大不了……我不跑就是了……」
「你當真做得到不跑?」曹文越是真的拿自家的女兒沒了辦法,緊皺著眉毛道。
「我保證!」見爹爹松了口,漫雪趕忙答應道。
沉默了片刻,曹文越只得將一只手緩緩地搭在了小九的手上。
「拜托了,九公子。」
「盟主放心,在下定不負所托。」
目送著盟主離去後,小九這才無奈的嘆了口氣道︰
「大小姐,這回可以走了吧!說好了,你可是答應過你父親的,不會逃走!」
小漫雪歪著腦袋,「吱溜」一下便鑽進了轎廂去,自里面傳出了一聲悶悶的聲音道︰
「看本小姐心情!」
小九扯唇搖了搖頭,邁步也進到了馬車里。
馬車沒一會兒便駛離了瑛林苑,一路上顛簸不已。
不過小九早已熟悉了這種感覺,一雙眼緊閉著端坐在轎廂內。
某大小姐見小九始終閉著眼楮,不禁覺得有些無聊,于是便將臉小心的湊了過來。
「漫雪姑娘真是調皮,坐穩了,山路顛簸,當心摔著。」
小九的突然出言,嚇得漫雪瞬間坐了回去,假意干咳道︰
「說……什麼呢!本姑娘听不懂。」
小九勾了勾唇角,並未答話。
又過了片刻,某大小姐忍不住煩躁的挑開了轎廂內的簾子,朝外望了出去。
「這馬車也太慢了吧!為何不用輕功?豈不更省時間些?」
「姑娘的意思是,姑娘的輕功不錯咯?」
「一般一般,只不過再這麼坐下去,怕是本姑娘要被憋死了。」
小九始終閉著眼楮,面色淡定道︰
「姑娘若覺得無趣,不如一早逃走,也免得在下與姑娘共處同一轎廂內,別扭至極。」
漫雪自是听出了小九的言外之意,瞬間將臉湊到小九面前道︰
「你的意思是,本姑娘礙著你了?」
「不然呢?」
見小九始終閉著眼楮,漫雪不禁壞笑了下道︰
「既然本姑娘的存在會讓九公子如此不適,那我就不走了!」
小九並未搭話,而是將臉轉到了一邊。
見小九不在同自己講話了,漫雪忍不住沒好氣道︰
「喂!我和我姐
姐長得真的那麼相像嗎?」
小九堪堪回憶了下,點了點頭,「除了胖瘦之外,簡直一模一樣。」
聞言,漫雪下意識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身材,忍不住氣惱道︰
「喂!你說誰胖呢?本姑娘可是堂堂武林盟主的女兒,身量縴縴,一舞似梁上飛燕,你敢說我胖?」
听著耳畔的呱噪聲,小九忍俊不禁道︰
「我又沒說什麼?姑娘這麼急躁作甚?」
漫雪面上一窘,隨即再次干咳道︰
「那個……你再仔細瞧瞧,我和我姐姐,還有何不同之處?」
小九無奈嘆氣。
「性格吧!你姐姐沒你這般……話多……」
「你……」
見小九依舊閉著眼楮,漫雪不禁攥了攥拳頭。
她倒是要看看,這個臭小子能撐多久?
裝出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哼!還把眼楮給閉上了!
看她今天怎麼讓他把眼楮睜開的!
這樣想著,漫雪便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隨後在馬車再次顛簸時,佯裝自己重心不穩,朝著小九的方向便撲了過去。
小九一時未能及時閃躲,感受著一個硬硬的東西撞進了自己的懷里後,才趕忙使用隔空術法探知了下。
原來這小妞是故意的。
小九心中壞笑,面上卻佯裝擔憂道︰
「怎麼了漫雪姑娘?沒摔到頭嗎?」
「哎呦~哎呦~人家的頭好痛啊!公子你快給人家瞧瞧。」
小九在心中大翻白眼,但還是語氣和善道︰
「你先起來,起來!」語畢,便趕忙用手將其扶了起來,坐好了。
自始至終,小九始終閉著眼楮,未曾睜開過。
氣的漫雪直咬牙。
「哎呀!姐夫!快幫人家瞧瞧嘛!好痛的!」
「請恕在下無能為力。」
「你……」
見小九如此不上道,漫雪氣的大手一揮就要朝著小九打了下來,馬車卻忽然在這個時候來了個急轉彎,漫雪一個沒坐穩,便結實的摔在了小九的懷里。
「哎呦!!」這次漫雪的頭是真的磕在了轎廂上,直磕的其頭昏眼花的。
「漫雪?」
小九顧不得許多,趕忙睜眼幫其查看傷勢,發現其右手背上已經有了擦傷。
外面的車夫听到動靜後也趕忙停下了馬車,詢問著里面的動靜。
「公子,小姐,你們沒事吧?」
「沒……沒事,車夫,你繼續趕路就是……」
盡管已經痛的流淚了,但漫雪依舊咬牙道。
小九不禁有些佩服其堅強。
「漫雪姑娘,你手背上的擦傷還在流血,我這里有傷藥,你要不要抹一些?」
「嗯。」
小九于是將自己貼身收藏的公孫寂然給的藥瓶取了出來,小心的遞給了漫雪。
「你……你難道都不知道幫本姑娘擦藥嗎?」
漫雪並未接過藥瓶,而是怒氣沖沖道。
「這……」
小九猶豫了片刻,最終也只得將藥瓶打開,小心的從里面倒出了些藥粉涂在了漫雪的傷口之上。
「嘶疼」
「你忍一下,很快就不疼了。」
待小九將藥粉抹勻後,這才小心的將藥瓶收好了。
「怎麼樣?有沒有好些?」
「嗯,確實不疼了,你這藥從哪兒得來的?」
「是公孫公子給我的,那日武斗時,我受了傷,所以公孫大哥便將此藥……」
漫雪本是隨口一問,卻在听到小九的回答後驟然惱火道︰
「不涂了!!!」不等小九說完,漫雪便惱怒著要將手上的傷藥擦掉,小九趕忙伸手制止。
「哎哎哎!你這是作甚?一個藥而已,何必如此認真?」
「我討厭他我討厭他我討厭他!!」
漫雪忽然雙手死命的捂住耳朵,大聲呼喊著。
半晌後,見小九不再講話,才將雙手放了下來。
「以後在本姑娘面前,不許再提起公孫寂然!!知道嗎?」
「嗯嗯。」小九訥訥的點了點頭,隨即再次將臉轉到了一邊。
真是被這個活祖宗給折騰怕了。
馬車一直行駛到傍晚,才在城中的一家客棧前停下了。
「小姐,公子,天色不早了,咱們先用些膳食,住上一晚再趕路吧!」
「也好!」
小九于是第一個從車上跳了下來,伸手打算扶著漫雪下來時,對方已經一下子蹦了下來,隨即一臉得意的望著小九。
「看什麼看?本姑娘有那麼嬌氣嗎?」
「沒事,走吧!」
小九無奈搖頭,只得對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進到客棧之後,小九便命人上了一壺好酒來,誰知漫雪嫌酒不夠,硬是又多要了兩壇。
「小二!要你們這兒最貴的酒,給本姑娘來兩壇!」
「好 客官!您稍待。」
在小九一臉吃驚的表情下,漫雪冷哼一聲,洋洋得意道︰
「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喝酒啊?」
小九訥訥的坐了下去,咽了口口水道︰
「出門在外,喝這麼多酒不合適吧?」
「又沒讓你付銀子!那麼婆婆媽媽作甚?」
漫雪話音剛落,小二便興沖沖的小跑了過來,拎著兩壇好酒吆喝道︰
「客官!您的酒~~」
「多謝!」
語畢,不待小二走遠,漫雪便粗暴的將酒壇之上的紅綢掀掉,舉著壇子先干了一大口,隨即瀟灑的將酒壇放回到了桌子上。
這一連串的動作看的小九暗暗心驚。
「漫雪姑娘,你好歹等飯菜上來之後,墊點兒東西再喝吧!當心傷了身子。」
漫雪聞言伸手擦了擦粉女敕的嘴唇,邪魅一笑道︰
「這有什麼?每年我們瑛林苑酒窖里釀的一半的酒,都是本姑娘喝光的!」
語畢,漫雪再次舉起了酒壇,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
等到小九點的小菜上桌時,漫雪已經喝了大半壇子的酒了。
小九執起酒盅,看了看右手邊的酒壺,以及左手邊的酒壇,一時間有些猶豫。
不過很快,車夫便從外面安頓好馬車回來了。
「大哥!來來來!過來坐下,吃點兒東西吧!趕一路的車,您辛苦了。」
「公子……我一下人,上桌不大合適吧?」
車夫猶豫著不敢上前,小心翼翼的將目光望向了背對著自己的漫雪。
「嗦什麼呢?我姐夫讓你上桌,你上桌便是!來!陪本姑娘喝酒!」
得到漫雪的允許後,車夫趕忙紅著臉小心的坐到了一邊,不斷道謝道︰
「多謝小姐,多謝小姐。」